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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腦子裡閃過當時來過他府中的一位宮中貴人,他記得對方給他那畫像,也是一位皇子畫。
巴勒心道,莫非這就是那位大皇子?
若是這般,他替對方辦這事,到也是好。只是,得找個時機,再不能魯莽開口。
這會兒人,秦慎轉了頭去看秦湛,只見秦湛端著茶水喝了幾口,雖維持著皇子的法度。只熟悉他的秦慎卻曉得,這小霸王是不耐煩了。
見秦湛更是沒甚滋味的砸吧著茶水,估摸著也是餓了。
秦慎對著這樣子的秦慎,真是又氣又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氣他對朝堂之事漠不關心,他之前也算是說的明白了,這太子之位是要交予他的。他這樣子,竟是連樣子都不願裝。
罰他,秦慎又是不忍心。
想想,確實午膳還沒用,轉了頭,又成了心疼他。如今,他算是明白了,養兒不易,當真嘔心瀝血了。
秦慎心裡頭想著,面上也不耽誤事。拍了拍手,卻是傳膳了。
此番,也算是宴請群臣了。到了靈吉山,吃的自然也不是宮中之物,多有肉食,算是別有風味。
這符合秦湛口味,自是迫不及待。又念及明日狩獵,秦湛更是激動異常。至於那亓耳勒君臣之事,秦湛懶得理會。
總歸,這事該由秦慎或者未來的太子人選去操心,他上趕個什麼勁兒。先下努力也白搭,是以,秦湛對著秦慎那氣惱的眼神,只裝看不見。
第23章 贏者有獎
這午膳雖有些晚了,但秦湛吃著倒是別有風味。吃著有味道了,秦湛還喝了兩杯酒。他前世酒量還好,這一回從小給秦慎禁著,沒喝過幾回。
他喝了酒,酒氣上涌,在加著今個兒中午吃的,都有些燥,這讓秦湛沒一會兒就激的臉蛋通紅。他在位置扭動著,這是坐不住了。
秦慎瞧著他那樣兒,瞧著秦湛喝了酒的模樣,有幾分失笑。也怪他,這回本出來狩獵是想讓秦湛心情舒緩些,剛才瞧見他吃酒,他也就沒阻止。只沒想到,這才兩杯,他就受不住了。
秦慎這般想,也就暗中朝辛羊打了個招呼,讓著他把秦湛帶下去休息。
那邊,秦鋒雖表現的沒失了大皇子的儀態,隻眼中的落寞倒是沒藏好。也不怪他,他從小過的謹慎,很多東西也沒人教他。
秦鋒穩不住,便拿了酒,也喝了幾杯。
他原以為今日秦慎叫他,卻是念起他了。秦鋒便想要自己看著好一些,只從剛才個起,他便瞧出來了。他跟著二皇子坐在那兒,秦慎怕是壓根沒正眼看他們幾眼,滿心滿眼的都是他的好三弟了。
秦鋒想著,心裡不由便嘆了口氣。
他對著秦湛的生母,那位頂著皇貴妃名頭下葬的女人還有幾分印象。當初,秦慎潛龍在邸時便獨寵她。想來,這位皇貴妃怕真是有獨到之處,竟是讓秦慎愛屋及烏,因著這麼多年,都對著他的好三弟另眼相待。
後宮中,旁的那些嬪妃再好,怕也比不上秦慎心裡頭的這位皇貴妃。真是應了那句話,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那位皇貴妃死的好啊,她在最恰當的時候死了,這是要秦慎記她一輩子啊。若是她沒死,此刻,秦湛到也不一定這般受寵了。
秦鋒想的煩悶,竟是不知不覺又喝了幾杯。
……
秦湛只覺得面上有些燥熱,等他出了外頭,風吹了會兒,才覺著熱氣下去了一些。只他喝了酒,辛羊怕了吹了風頭疼,沒讓秦湛多吹。
回了自己的帳篷中,秦湛喝了些早準備好的醒酒湯,在伯福伺候下,稍微洗漱一番,也就睡了。
這一睡,不知是出了宮,秦湛自己心情好還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秦湛醒了之後便覺著自己通體舒暢,就是肚子有些餓。
伯福就在裡頭伺候著,立刻喚了人給秦湛漱口穿衣。
秦湛瞧了瞧外頭,“伯福,今日狩獵,外頭的人在準備了嗎?”
“早在忙了,您要是不醒,奴才還在擔心您錯過了可怎麼辦?”
秦湛點了點頭,不由加快了些動作。
這邊忙完了,秦湛就出了帳篷,直接去見了秦慎。
皇家便是狩獵也有著規矩,司禮監的人選了時辰,在到了點,司禮監的人就開了籠子,放出了十隻腳上系了紅繩的麋鹿。
獵到麋鹿,在大蒼意味著好運。放出之後,更是有人捶鼓擊樂,激的那十隻麋鹿發瘋似得朝林子裡頭跑去。而林子裡頭,原本那些蟄伏起來的野獸也被鼓聲驚擾,具是從各處跑出,在林中奔走起來。
野獸奔走,正是最好的狩獵時機。
秦湛穿了一身玄色獵裝,騎在一匹渾身毛髮漆黑唯有四隻蹄子純白色的駿馬身上。
這馬可不簡單,大蒼以武立國,所以皇家在鳳嶺一帶就圈了地,在那處有人專門為大蒼培育戰馬。
鳳嶺之中的戰馬自是不錯,只最為萬中無一的卻只有四匹,分別為騰雲、獅龍、暗影以及速疾。這四匹戰馬都可謂絕世無雙,每一匹也都大有來頭。
那獅龍,它的先祖帝照曾經就是太祖的戰馬,無數次救太祖於戰場之中。以帝為名,可見太祖有多重視那匹馬。此馬後來繁衍,就有了現在的獅龍。
而現在,秦湛騎著的就是騰雲。比起其餘幾匹馬,騰雲在馬中長相最為帥氣,脾氣也最為溫和。當時,秦湛剛學騎she之時,秦慎就特意讓人把騰雲從鳳嶺山之中帶回,而後讓人在宮中多方調教。
現如今,這馬已經認秦湛為主,旁人誰敢近身,這馬就會嘶鳴踢人。不過秦湛騎它的機會實在不多,多是把它養在宮中看看罷了。說真的,騰雲給了他,真是有幾分明珠暗投了。
今日不同往日,聽著鼓聲獵獵,又看到四周馬匹不安的輕微嘶鳴聲,騰雲甩了下馬頭,黑黝黝的大眼中中露出一股迫切的神色。
這會兒,有人打著馬上前了幾步。
騰雲狠狠打了一個鼻息,竟然突然嘶鳴了一聲。剛才上來那人的馬匹頓時被驚,蹄子在原地刨動,竟然是不肯再上前。
秦湛趕緊拍了拍騰雲的脖子,讓它安靜下來。這馬在宮裡憋的久了,這猛的一見外頭的天空,倒是激起了它骨子裡的幾分野性。
騰雲以及極為熟悉秦湛的氣味,見著他安慰,又打了個鼻息,這才安靜下來。
這邊安撫了騰雲,秦湛轉了頭去看,發現上來的是二皇子秦朝。
“二哥,得罪了。”
秦朝長相倒是繼承了秦慎的俊朗,也有幾分他母妃靜妃娘娘的文雅,看著是個十分沉穩的人。
這秦朝心情倒是不錯,不過他母妃靜妃娘娘長年近身伺候太后,平日裡也一心禮佛,很少參與宮中之事,一副超脫的模樣。
秦朝略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馬,自是知道,這騰雲是萬中無一的馬中王者,除了還在鳳嶺山中的暗影跟速疾,旁的的馬都會有些畏懼它。
“無礙,不過二哥倒是羨慕你,騰雲是匹好馬,在場的,大概也只有父皇的獅龍不怕它了。”
秦朝話音落下,在倆人身邊就不遠的秦鋒果然眼中微微一黯,流露出幾分羨慕中夾雜著幾分失望的神色。又想起昨日午時,因他也喝了幾杯酒,有幾分失了儀態,還被秦慎不輕不重訓斥了幾句,秦鋒面上就更顯幾分示意。
人與人之間,到底是不同的。
秦湛喝的醉了,父皇只擔心他。他醉了,則得了一句儀態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