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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弒父害弟之事被人知曉, 群臣離心,治下百姓對他也是多有置喙。在他登位之後沒半年, 莊國便被鄰國攻陷。
沈沛之和,便是說五國時, 當時的越國國主也是選擇了擇賢立位, 他生有兩子, 分別為取名為沈及沛。幼子沛被立為太子之後, 沈便傾力輔助幼弟, 最終讓越國成為霸主國之一。
秦鋒看了這,哪裡還能不明白。秦慎這是在提醒他,莫要做了弒弟之事,否則就是要殺父。這已然,是對他有極大不滿了。
又有沈沛之和,這是在明明白白告訴他,莫要做無謂的妄想了。那個位置,秦慎根本不曾考慮他。若是他一心一意輔助他的好三弟,如此說不得還可以得個善終。
此刻,秦鋒又是怕秦慎要殺他,心中又苦楚怪不得他做什麼都不入秦慎的眼。秦慎只在心裡就認為了,他是不賢明的,這皇位竟然真是動了心思,讓他那三弟去坐。
這般想來,旁人也都可笑了。他們只當秦慎英明,自是不會選一個身上帶著大周血脈的人。便是上次穿了太子冕服,後來也不了了之。
哪裡想到,秦慎早有定論。何其可笑啊,他的父皇還正值當年,那些個人,蹦躂的再厲害又怎麼樣,還都不是笑話!笑話!
不提秦鋒那會兒整個人混沌了,更加落寞。
那邊,秦湛回到自個兒處,伯福早早就備下了熱水。
秦湛到底才十歲,一個上午奔波之後,人進了熱水打個哆嗦,而後便舒坦起來。
過了會兒,兩個宮女端了衣服小心進來。
秦湛只也不當回事,只過了會兒,秦湛竟是聽到有人倒地的輕微響動。他立時覺察到不對勁,趕緊轉了頭去看。
“別動。”來人倒是警惕,已然站在了他身後,更是那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秦湛穩了穩心神,只道:“你是誰,可知我是誰?”
這人一笑,撕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再露出下面的真容,是男子的模樣。想來這人應該還是練習了縮骨功之類的江湖武功,加上人皮面具跟化妝,竟然能混進來,也是好本事!
這人真容到是不難看,反而面容堅毅,眼中並無邪氣,只有幾分滄桑而已。
“我叫梁谷胥樂,你可聽過?”
秦湛瞧著這張熟悉的臉,他怎麼會不記得對方。不過要說見,這一世他們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說起來,這人同他,可是真正的父子啊!
秦湛一下捏緊了手心,上一世,這人可是同他相處不多,他也是到死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是他的兒子,真是可笑。
這會兒,秦湛也不語,只仔仔細細瞧了。他的母妃,那個女人,就是看上了這樣的男人。
“說話!”梁谷胥樂拿著匕首更加貼近了秦湛幾分。
不過,他本意並不想真心傷害秦湛,畢竟,秦湛是周秀元的兒子。想起那個女人,梁谷胥樂神色便有幾分茫然了。
秀兒……他曾經是想帶她離開過的,可是周秀元拒絕了。她說她愛他,可是她也要保全自己的父親。
她不能為了他,就害了自己的父親萬劫不復。
嘩啦。
秦湛從水中抬了手,手指毫不畏懼抵在了刀口上,而後一寸寸往外推去。
秦湛身上的皮膚給秦慎養的細皮嫩肉的,這一推,立時就出現一道傷口。
梁谷胥樂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把匕首往後一挪,“你找死嗎!?”
秦湛也不叫嚷,他只是起身,拿過擱在一旁的毛巾給自己擦了擦,然後穿上了衣服。
梁谷胥樂到了這會兒,倒是覺察到不對勁了。周秀元的兒子,太平靜了啊。
秦湛穿好了衣服,終於開了口,“梁谷胥樂,興周會的人,你們可是反賊,到我這裡來做什麼?”說話的時候,秦湛看了一眼那個昏迷在他屋子中的宮女。
梁谷胥樂以為他是怕,也是,傳聞那位皇帝極為喜愛周秀元的兒子,待他如珠如寶,怕是沒見過屍體這種的。小孩子嚇到,也是難免的。
“放心,她沒死。”
秦湛微微點頭,“那就好,不然我會很難做,畢竟你也不想你來這裡的事被秦慎發現。”
梁谷胥樂倒是笑了,沒有叫父皇,而是大逆不道,直接叫了秦慎的名字。難道,外頭傳聞的那些個寵愛三皇子的事是假的?實則,他們父子離心?
“既然三皇子知道我,三皇子不擔心我殺了你嗎?”
“你時間不多,有話就說。另外,我告訴你,下次你要殺人,直接殺了最好。不要在殺之前廢話連篇,這樣,很容易被別人翻盤。”
梁谷胥樂氣笑了,“好好,不虧是三皇子,我受教了。”只梁谷胥樂說完,躊躇了下,卻是拿出了一枚玉佩,問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秦湛撩起眼皮瞧了眼,這是他母妃留給他為數不多的東西。
“我母妃的。”
梁谷胥樂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卻是低聲道:“這是我送給她的,今兒個,要不是我瞧見你身上帶著它,那一箭也就要了你的命。”
秦湛眉頭一皺,“林子裡那一箭,是你仿造了秦鋒的箭要殺的我?”
梁谷胥樂露出幾分歉疚,“不是我,是我的屬下……算了算了,我沒想殺你。只是當時不知曉,你就是三皇子,看到了這玉佩才知道的。
你知道我是興周會的人,但怕是不清楚,我跟你母親,有幾分故交。為著這,別的皇子我倒是不會手下留情,只你,卻是動不得的。白日裡的事,讓你受驚了。”
秦湛冷笑了聲,不再說話。
梁谷胥樂把玉佩還給他,“你拿著吧,已經給了你母親,我也就不拿回去了。三皇子,我就告辭了。”
梁谷胥樂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只到了門口,卻是突然又問道:“三殿下,你生辰是?”
秦湛盤算了下,心道:告訴他也無妨。以後,他是要利用這梁谷胥樂的。興周會不成器,但趁著它還口氣的時候,還能助他一把。畢竟他在宮中,秦慎將他看的太全。他稍稍有一些動靜,這便全傳到了秦慎耳中。
這般,他根本無法籠絡了人來助他。
是以,秦湛似笑非笑看了這梁谷胥樂一眼,卻是道:“七月十九,你可明白。”
梁谷胥樂登時就是一愣,他戴著人皮面具,秦湛瞧不見他真實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眼中漸漸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半響,他才又走近了秦湛,“這是真的?你早知道了?”
到了現如今,梁谷胥樂可是不敢小看了他。
只不等秦湛自己承認,梁谷胥樂已經連連點頭,“是了,是了,必然是的。那時秀兒同我告別時便說過,她是帶著我們的愛走的。那時我不明白她,現在我知道了,她已經有了你,是不是?”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該走了,再留下,秦慎說不準就會發覺了。他在我這兒,留了不少人。”
梁谷胥樂一下急道:“他監視你?他也有懷疑?那太危險了,我帶你走!”
“你想死嗎!?”秦湛氣道。
這有沒有腦子,這要是跑,梁谷胥樂根本活不了。他死了,他自個兒也會被接回皇宮。若是順帶知道了他跟梁谷胥樂的關係,說不準都不用回宮了,他直接就被秦慎暗中料理了。
理由更是充分,他被反賊劫走,途中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