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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看了一眼,也立刻認了出來。這珠子是溪南那邊的特產,隔些年,這種極品之物都會冠以美人珠的稱號,而後上供給皇家。

    這珠子難得,秦湛記得還是因為湊巧,去年年底的時候,溪南那兒就上供了些過來。除了入庫的,秦慎原是也要拿了過來,讓他先挑選著玩。只這美人珠粉嫩了些,秦湛瞧著不喜,就沒要。太后那兒也沒要,也是不喜這珠子太過艷色。

    既如此,剩下的那些,秦慎就賞給了宇文皇后還有後宮四妃一些。又再勻出了一些,給了比如瀾貴儀之類較為受寵的寥寥無幾的幾位嬪妃們。

    “這美人珠朕賞賜下去,都是有著份額的,一查便知!”

    瞧見美人珠的時候,惠妃整個人就癱倒了下去。

    “惠妃,你是不死心,還是想要哀家繼續往下查!”太后怒道。

    惠妃面色煞白一片,只惱恨的死死盯著束慧罵,“你那個不成器的貪財老娘!”

    束慧交代了之後,自知必死無疑,早就失了精氣神,有些模糊了神智。

    實在罵不了束慧,惠妃轉了頭,卻是連連哭叫起來,“太后,太后……皇上,皇上……臣妾錯了!臣妾知道錯了!臣妾當日糊塗,臣妾是不甘心鋒兒養在皇后名下,臣妾瞧著鋒兒在翎福宮日日擔心受怕,實在是愛子心切啊!  

    臣妾這才做了錯事,想著陷害皇后。太后,看在臣妾這麼多年來,從未做錯過事情,就饒了臣妾吧!太后,您也是個母親,您該知道臣妾的痛苦啊!臣妾的兒子活生生給人奪走,臣妾又日日瞧著他過的不好,臣妾怎麼能不恨!?不怨!?

    皇上,皇上……您為臣妾說句話。臣妾這些年來,對您情真意切,侍奉一日不敢不盡心。看在多年夫妻情分,您也不能不管臣妾啊!”

    “住口!”別說太后原就因為出身宇文家的緣故,本就偏向宇文皇后幾分。再則,太后到了如今,一顆心早就是硬如磐石,絕不會因著惠妃幾句哭訴就軟了心腸。

    “你這是在責怪哀家了!當初,是哀家把鋒兒記在了翎福宮。如今,你覺著鋒兒在翎福宮過的不好,是哀家瞎了眼了不成!?”

    “不不,太后,臣妾絕無此意,太后明鑑啊!”惠妃連連磕頭。

    “哼!”太后冷哼一聲,卻是不去看她,只看向廖景恆,“說,她還做了什麼!?”

    廖景恆立刻道:“啟稟太后,刑獄司那邊,惠妃娘娘宮中的大宮女蘭琪已經招供了,那……那……”  

    “說!把查到的都說了!哀家恕你無罪!”

    “是!蘭琪招供,說是惠妃娘娘還吩咐她,帶了大皇子畫像去找巴勒,讓巴勒……巴勒等人將大皇子說成天命所歸之人!”

    太后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好啊,陷害皇后,陷害三皇子。如今,為了自己的兒子,竟是還敢私下聯絡降臣!

    “不不!!”惠妃卻連連搖頭,竟然哭嚎著撲向廖景恆,“你為何害我!蘭琪這賤婢!枉我他日待她良好,她竟這般污衊於我。是你,必然是你為了邀功,屈打成招!

    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是承認做了陷害皇后之事,但陷害三殿下,臣妾是萬萬不敢的啊!再說這天命所歸之事,縱然是給臣妾一萬個膽子,臣妾也是不敢去做的啊!這不是幫了鋒兒,是害了他啊,臣妾怎會如此糊塗!”

    惠妃哭聲悽厲,旁的嬪妃此事自是不敢多言。就是平日裡同她交好的嬪妃,也不敢出來替她辯駁幾句。

    如今,太后皇上都在氣頭上。除非瘋了,這才敢出來說話。

    只這事,如今倒是證據確鑿了。妙雲陷害皇后之事,物證有了美人珠作,人證有了束慧。再則,束慧將陷害三皇子之事也認了下來。此事若真不是惠妃吩咐了她,她又何必多添一條罪狀?  

    大皇子之事,又有了惠妃身邊的大宮女蘭琪認罪。這其中,廖景恆想來已經帶了她去同亓耳勒的人辨認過。必然是對上了,有了十全的把握,他才敢上報。

    這……這惠妃叫的再冤枉,可這人都是她的,她也反駁不了啊。

    這會兒,惠妃還在喊著冤枉。

    秦湛瞧了瞧天色,他這一晚上沒睡的,這會兒快出了結果,到真是困了。又過了半盞差的時間,辛羊卻也過來提醒秦慎,他該上朝了。

    這上朝之事耽誤不得,如今證據都指這惠妃。是以,惠妃立時就被革了四妃頭銜,暫時關入了西冷殿之中。

    累了一整晚,眾人都是疲乏了。

    見事情有了結果,太后囑咐了幾句,這邊眾人也就開始退散,那宇文皇后起身還略略踉蹌了下。墨蕊扶住了她,宇文皇后微微扭頭,不經意看了眼惠妃,卻是再不曾理會她了。

    只不過這次後宮檢抄,除了那惠妃,也有不少人附帶著遭了秧。

    像一些個宮女,可是搜出了不少色子、繡著鴛鴦、艷詩帕子之類的。還有那些個太監們,也是不安分,竟還有春宮圖的!

    這些個,自然都少不得要落了板子。  

    秦湛也是累的慌,回去就睡了一覺,直到下午才起來。

    這會兒起來問了下伯福,也就發現惠妃的事已然有了著落。她前朝的父兄都被發落了一番,而惠妃則是革除妃位,永禁西冷殿,不得出殿一步。

    西冷殿秦湛可是呆過,那可是個磨人的地方,比著死更痛哭。進了那處,就是在活活熬磨自個兒。活著的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獄裡頭!

    惠妃這算是落了幕,此事也就有了結果。只這其中,自是還有些許疑點的。但這回這事已然鬧的很大,倒了一個穩固後宮多年的四妃之一也就夠了。再鬧下去,太后就不同一了。

    再退一步,秦湛也是不願再查了。就算所有人都牽扯了進去,甚至宇文皇后都摻了一腳,因著他鬧,秦慎把宇文皇后也給廢了又如何。

    不提秦慎願不願意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就算是願意,沒了宇文皇后的嫡子在前頭頂著,他反倒成了最大的出頭鳥,可是不妙。

    七皇子雖病弱,但並非沒有一點兒調養好的希望不是。總歸,有個念想。

    因著惠妃之事,之後半個月,秦湛倒是沒瞧見秦鋒了。清心殿的太傅們,倒是也不曾說起。

    如此,時間過的也快,轉眼間,這天氣也就愈發冷。一日,秦湛醒來那會兒,外頭卻是下了大雪。  

    秦湛給人伺候著穿了厚厚的衣物,脖子上還圍了一條毛茸茸的狐圍脖,裹的跟個糰子似得。這暖和倒是暖和了,只行動倒是也不靈便了。

    秦湛手裡頭還拿著暖手的,這會兒,他只推開了手朝外頭看去。

    大雪紛紛,一夜之間,整個宮裡頭倒是都白了。

    他瞧了會兒,外頭突然熱鬧了起來。

    “怎麼?”

    他一開口,旁邊自由奴才們立時回到:“三殿下,今日是過寒節,您忘了?”

    這一說,秦湛便記起來了。過寒節過了之後,他也就大了一歲了。這一日,宮裡頭是要按照分例給各宮嬪妃娘娘們下發衣物、過寒食、過寒銀、還有各宮炭火等物的。

    這自然是個喜慶的日子,也能看出各宮在當今身上心中的地位。那些聖心在身的,這些個分例自然是十足,沒有哪個奴才不開眼,敢剋扣的。有些個,甚至有額外的賞賜。那些個不得寵的,不說旁的,就說是炭火都是那些個碎的煙火大的,點的時候能熏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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