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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看起來炫目的劍陣光影,對司明朗的前行幾乎沒有任何有力的阻礙,他甚至仍然沒有動用身上的法寶,僅僅只用了幾個簡單的水系法決,水源盾,水龍吟這些再普通不過,連散修都已經見慣的法術,在司明朗手中卻是威力奇大,尤其是水龍吟,原本只是能化作龍形水矛的簡單法術,在司明朗手中變化多端,幾乎叫人以為有兩條水龍圍繞著司明朗,上下盤旋,嘶聲怒吼。

    不多兩次就從劍網中破開了足夠司明朗出入的空隙。這時候,那囂張少年的攻勢甚至連司明朗的衣角都沒有劃破。

    對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一點不僅僅是對戰雙方心知肚明,觀戰的人也都能看得出來。那囂張少年在百忙之中,還分神關注了一下周圍人的表情,見到水澤門眾人都是一副勝券在握,與有榮焉的模樣,再看看司明朗那種成竹在胸的輕描淡寫,他簡直要被氣炸!

    經脈里氣息一亂,原本就只是勉強控制住的劍陣,頓時一片散亂,這少年心中暗恨,氣血上頭之下,再顧不得那許多,當下咬破舌尖,向玉簡上噴出一口精血,之後他的臉色卻變得如同金紙一般,十分難看。

    與少年狀態相反的是,原本散亂的劍陣,卻一下子穩固起來,在少年法決的催動下,劍光再度分化,共計一百四十四枚光劍,構成一座龐大的劍陣。司明朗收起了小覷之心,這一點卻與他記憶里有了不同。當年他從那七十二劍光的劍陣中掙脫出來,就已經受了點輕傷,卻沒逼出這少年的壓箱底絕招了。如今這個劍陣,便是他也得小心應對一二。  

    司明朗凝神觀察四周,隨時看準方位,釋放兩個法術,擾亂劍陣的布置,等他摸准了法陣的要害,頓時袍袖一揮,兩個足有碗盤大小的八卦圖文,從他袖子上浮出,看似緩慢沉凝,實則飛快的與劍陣中央那柄最凝實的光劍轟然對撞。

    劍陣瞬間破裂,反震之力讓司明朗忍不住倒退兩步。布陣之人看起來比司明朗狼狽不知道多少,被身邊的同伴扶起時,眼鼻口都滲出血來,想來傷得不輕。盛月山一行人,連話也沒與水澤門眾人多說,只一臉冷然的扶著那個少年匆匆離去。

    大獲全勝的水澤門門人,忍不住歡呼雀躍,多有湊到司明朗身邊向他賀喜的。

    只是被恭喜的對象司明朗卻多少有那麼點心不在焉,看著盛月山這一行人的背影,心頭掠過一點陰霾,最後扶住囂張少年的那個人哪怕是化成灰,他都能認得!記憶里害得他靈根受損,最後導致一系列悲劇的人,可不就是他!一個凝脈期修士,怎麼會對一個練氣八層的少年這樣恭敬?!

    作者有話要說:額……再求一次收藏泥萌會不會想打我╮(╯▽╰)╭

    第4章 眼神

    小輩們之間的衝突,對於更高層次的修者來說,幾乎不算什麼。

    普通凡人壽數最多不過百年,練氣有成者無病無災能活到將近兩百,築基壽元三百,凝脈之後壽數能達到五百。每一個修真大境界的跨越,不僅僅是實力的大幅度增加,還有壽數的變化。一個凝脈期修者可能閉關一次,門派中的練氣期後輩們說不定就凋零得不剩下幾個了,根本不足以被他們放在心上。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司明朗如今實力尚且只能算是低微,不過他父母都是金丹真人,母親正是水澤門門主,他與盛月山弟子發生了衝突,這樣的事情很快就被人報給了他母親知道。

    於是司明朗就被叫去跟母親喝茶了。

    司明朗聽得來傳訊的弟子如此一說,先是下意識的一怔,緊接著臉上不免有些訕訕,他遮掩得快,旁人也不是始終盯著他的神情,到底被他糊弄了過去,只以為他是被慕青關注,覺得不大好意思了,倒是沒有多想。

    至於明熙……司明朗想到他就忍不住要皺眉,這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他也不想懷疑他,更不願意懷疑父親,雖然從司明朗出生後,父親沒過兩年就閉關修行,如今對父親的記憶都已經顯得有些模糊了,但那份莫名的記憶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在他驗證這一切之前,對明熙跟父親的懷疑,可能都不是那麼公平。

    只是那一切,顯得太過真實了。太真實了,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經歷過那一切,又忍不住懷疑,那樣悲劇的結局,主角真的會是自己嗎?

    司明朗不期然的又想起了湖水中的那雙龍瞳,雖然從夢中驚醒已經三天了,但他想起那種被注視,被看透,連意識都被凍結的感覺,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那感受實在叫人難以愉快。  

    水澤門只是正道中略微有些名氣的小門派而已,因著門主代代相傳,都是司家的女子繼承,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個家族形式掛著個門派稱號的修真勢力罷了,修真家族的排外性跟家族秘密傳承外人沒有血脈幾乎無法學習的獨一性,大部分有條件的修者,都不願意選擇這樣的門派學習。

    雖然那些由五六個修真家族轄制的小修真門派,也沒比水澤門的名聲聽起來靠譜多少,到底還是給了人選擇的餘地。

    因著這點緣故,水澤門的格局一直不算太大,不過這門派沒有結下太大的仇家,門中又一直保持著金丹修士傳承沒有斷絕,總體來說還稱得上是個欣欣向榮的小門派。雖然實際上因著歷代門主的司家血脈傳承者越來越少,在水澤門上的家族烙印已經相當小了。

    金丹期修士在水澤門中,本應各自擁有一座山頭,獨享一條靈脈供應,如今門主司瑜婷與客卿殷墨宸這僅有的兩位金丹期真人恰好是夫妻,兩人就把門中供應並在一處,那座山頭專用來閉關,平日起居則在另一處。

    宗派小,司明朗御著法寶到司瑜婷洞府前時,也不過盞茶功夫。

    跟從小沒怎麼親近過的父親不同,司瑜婷這些年閉關時間少,司明朗是她手把手照顧著長大的,兩人之間就要親近許多。  

    看著兒子到得跟前,司瑜婷迎上兩步,用力拍了拍司明朗的肩膀:「聽說你剛剛打敗了盛月山的人,好小子,來陪我喝兩杯。」說著,她從一旁的茶壺裡順手一倒,裡頭碧瑩瑩的液體分明就是一股酒味。

    司明朗也沒端著他那副大師兄的穩重模樣,袍袖一揮,大馬金刀的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略品了一下杯中酒的滋味,讚嘆道:「這千里青味道果然慡口,叫人見之忘俗。」再看看那丁點大的茶盞,補充道:「就是剛品了點滋味,就沒有了。」

    司瑜婷趕緊從他手中把自己的珍藏佳釀搶了回來,寶貝似的放在桌子離司明朗最遠的角落裡。看著司明朗一副不夠喝的模樣,心疼得不行:「這千里青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酒,你這孩子這般牛飲,哪裡能體會得出什麼真味來!暴殄珍物!」

    司明朗都懶得提醒她,剛剛可是司瑜婷自己要請他喝的。

    這衍水界或許是占了水源充足的好處,界中靈泉不知凡幾,用靈泉混合靈谷靈果來釀酒,更是衍水界的特產,在三千大世界裡,有些名氣。

    衍水界產酒,更多是好酒之人。司瑜婷從小在這種氛圍中長大,可稱得上是酒中豪傑,從小被她一手帶大的司明朗,也有一身喝酒的好本事,把酒當水喝都不成問題。等殷墨宸再次出關之時,這兒子已經往一條不歸路上跑得太遠,反正他是掰不過來了。  

    說起來水澤門這一對夫婦,也是修真界裡的一雙奇葩了,被人說是山大王與壓寨夫人的組合,不過傳言裡司瑜婷是那個山大王,殷墨宸才是那個被強搶來的小嬌妻。兩人能幾十年來一直恩愛攜手,很是讓不少人驚奇異常。

    司明朗看著珍惜的喝著美酒的母親,臉上掠過淡淡的陰霾,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相信的,父母恩愛有加,哪怕是他也無法插入進去。但想想「記憶」里那場盛大的婚禮,司明朗就忍不住懷疑他現在擁有的這一切。

    「怎麼了寶寶?」一根指頭撫在了司明朗皺起的眉頭上。看著司明朗瞬間後退,一副見鬼了的模樣,司瑜婷忍不住朗聲大笑:「哈哈,真該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千里青,雖然她剛剛才說過司明朗是牛飲,但其實她自己也不逞多讓,一飲而盡後才笑嘻嘻的說道:「為什麼煩心,大可以跟母親講一講嘛,是不是看上了哪個姑娘,娘來給你參考一二?」

    司明朗無奈看她,總覺得母親已經去世多年,如今再看著面前活生生的母親,他只是還有些不真實感。司明朗輕輕嘆了口氣,為自己的「清白」辯解:「我剛剛擊傷了那個盛月山的弟子。」他頓了頓,好似有些不確定般的道:「那個弟子身邊,似乎有凝脈期高手守著,不知道跟他是什麼關係。」

    

    「啊哈。」司瑜婷有些鬱郁的扔下酒杯:「那個李家的小子啊。這個略有些麻煩,不過也沒什麼要緊的。」她向司明朗解釋道:「這幾大宗門除了每十年的升仙會,還喜歡派人到各個離得不遠的小門派里逛逛,招收一些看得入眼的弟子回去培養。」

    司瑜婷臉上有些不屑:「說是招收,還不是明搶麼?我水澤門已經被盛月山搜颳走了六七個好苗子了,如今也沒見得哪個混出頭來。早看他們不順眼了,打的就是他們!「她斟酌了下言辭:」不過這對象略有些棘手,李家那小子頂上有個元嬰期的血親長輩,沒功夫管他,扔給了金丹期的弟子。這弟子也沒心思管他,好吃好喝供著,再指派了兩個凝脈期修者看著就算了。」

    「李老太婆為人又倔毛病又多,把好端端的凝脈期的兒子逼得去死,留下一個孫女兒,這回更慘,在她關懷下卡在築基期瓶頸死活上不去,知道仙途無望之後,找人留下個血脈,就是這個李家小子了。這回她倒是聰明了,自己不插手管教。沒想到教出來的孩子越發不爭氣……嘖嘖。」說起這些故事八卦來,司瑜婷倒是眉飛色舞的。

    看著兒子的凝神傾聽的面孔,司瑜婷倒是漸漸收回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難得正經起來:「明朗啊,你是不是也想去三大門派?」還沒等司明朗回話,她搶先解釋道:「三大門派是好,不過你要是被金丹真人收徒,還不如留在水澤呢!」說著,她順手打量了一番司明朗的境界,這下倒是有些驚奇:「你什麼時候到的練氣期圓滿?」  

    司明朗摸了摸鼻子:「今日一早,還沒來得及與母親說。」

    司瑜婷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臉上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揮手布下幾道禁制,再吩咐司明朗:「你用幾道水系法決給我看看。」

    司明朗依言而為,司瑜婷嚯的站起身來,擰著眉在廳中轉了三圈,才一臉迷糊教給了司明朗一道法決,讓他凝神內視,看看自己的神魂具體是個什麼模樣。

    司明朗有些茫然,更有種真相就擺在他面前,只等他掀開那遮掩醜惡面目的偽裝,就要衝出來將他淹沒的錯覺。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使用法決,按照母親的指引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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