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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祖孫三人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就回來了。踏著暮色,老少三人臉上都笑盈盈的,看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
李氏剛在院子裡擺了桌椅,端了飯菜出來,現在暮色剛剛降臨,還有些微光,就算天黑了,還有星星月亮,這裡的夏夜,星空格外的亮,在院子裡吃飯完全看得清楚,還不用點燈。
一邊擺飯菜,李氏一邊瞧著他們的神色,笑問道:“爹,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劉大爺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聞言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樂呵呵道:“我先還打算著今兒就去瞧瞧情況,沒想到我孫子孫女能幹啊,跟那好幾家掌柜的商定了,明兒一早,直接帶咱們做的胰子過去,那幾個掌柜的都說了,只要咱們家的胰子有咱們說得那麼好,那他們就直接從咱們手上拿貨了。”
李氏聞言也一臉驚喜:“這就談攏了?”
“還沒談攏,這不是今兒沒把胰子帶過去嘛,是我思慮不周啊。”劉大爺雖然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就剩下明兒談價錢了。”
劉大爺倒不擔心自家做的胰子,人家掌柜的瞧不上,他們今兒就是去打探消息的,不是他吹,那些鋪子裡賣的胰子,連他孫女做的胰子一半都比不上,灰撲撲的,看起來毫不起眼,他孫女兒做的可漂亮了,晶瑩剔透的,說是吃的糕子都有人信,光是賣相這一點就差遠了!
至於好不好用,他雖然沒用過這兒賣的胰子,但是家裡老婆子用孫女兒做的胰子,她是瞧見過的,好用得很,洗完手上還潤潤的,跟摸了油一樣,摸上去可舒服了。
劉大爺現在自信心爆棚,琢磨著就鋪子裡擺的那些胰子,一塊開價還要一兩銀子,自家的胰子怎麼也能開價到二兩銀子一塊,最低也能賣一兩銀子。
當然了,就算一塊胰子賣一兩銀子,他們家也得不了這麼多錢,那些做生意的都是黑心的,只怕一塊五百文的價格,都不願意付給他們。
好在一塊胰子的成本也不高,他們就算去鋪子裡買茶油,一斤茶油要七八十文錢,可一斤茶油出兩塊胰子,也值得了,更何況他們根本不需要去鋪子裡買茶油,就快到山茶籽成熟的季節了,到時候附近十里八村都撿了榨油,他們家按著那些商鋪的規矩,一斤比鋪子高一兩文的價格收回來,這樣一斤茶油頂多花個十幾文,大伙兒樂得多賺些,他們也節省了好多成本,皆大歡喜。
不過同那些掌柜的算帳,可不能說實話,就說一塊胰子的成本要一百多文,青青說這工序難得很,想來他們也猜不到具體的成本。倘若能說動那些商鋪,一塊胰子給他們家兩百文,那也賺翻了啊,就算定在一百文,也比他們之前商量的要賺得多。
劉大爺一想到這些都是錢,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第二日去那些鋪子談生意也很順利,畢竟劉青做的手工皂顏值太高,工藝在這個時代算是很超前的,劉家人或許不清楚,可做生意的人,哪裡能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價值。
有好幾個老狐狸的店家,看到劉大爺把東西拿出來,當時眼睛都發亮了。
雖然劉大爺很實誠,但架不住劉青嘴巴能吹,她哥雖然是君子,不像劉青一樣能把這種破廉恥的話說得天花亂墜,但他一身風範,站在旁邊,偶爾附和幾句劉青的話,就夠讓那些店家高看一眼了。
最後的價格,定在了三百五十文一塊,劉青手上的幾十塊手工皂都被他們瓜分了,其實還遠遠不夠,有一個店家十分財大氣粗的表示,他願意把這幾十塊手工皂全部收下來,而且可以一次性把錢付清,就算之後賣不出去,也不會找劉家賠償他,他自負盈虧。
劉大爺那一刻是非常心動的,只是劉青覺得自己沒辦法開店,那就只能多找些銷貨渠道,薄利多銷了,便沒有同樣這個店家的提議,而是把手工皂平均分給了同他們合作的店鋪。
因為他們的手工皂還沒開始銷售,這邊暫時只給了一些定金,一家點給了一百文,留了劉青他們在城裡住的小院子的地址,表示手上的貨賣完就會上門結帳,順便取貨,當然也歡迎他們來店裡瞧瞧情況。
一家店先付了一百文,加起來也有一兩銀子,劉大爺沒想到一來就有錢拿,又想到這價格比他想的還高了這麼多,那賣一塊胰子,他們家就淨賺三百多文啊,光這幾十塊胰子賺的錢,就比得上他們累死累活賣半年的茶葉蛋了。
劉大爺回去的時候,完全是飄著回去的,他徹底沉浸在被錢擁抱的幸福感里,第二天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了,他要早點去隔壁這些村子,問問家裡還有沒有沒賣掉的茶油和花生油,都收了來送到城裡去,給孫女兒做胰子,可不能耽誤他們賺大錢。
只有劉青心裡還在滴血,這要是自己開店賣,一塊手工皂能賺多少!賺多少!
好不容易發現了利潤空間巨大的產品,結果還只能走批發的路子,賺個小錢,劉青簡直累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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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爺喜氣洋洋的回家了,李氏也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中,一大早把劉延寧送去了書院,又拉著劉青的手,期待夾雜著忐忑的問:“青青,你說咱們家做的那些胰子,都能賣掉嗎?”
“能啊。”劉青信誓旦旦的道,“娘你想想看,那些掌柜的生意做得多好,他們願意拿咱們家的胰子,就證明肯定有人買,更何況他們還付了定金呢,你想想,做生意的人會做虧本的買賣嗎?”
“也是。”李氏點頭,笑得合不攏嘴,“賣兩三塊胰子,就趕得上你奶他們趕一次集賺的錢,還有那麼多鋪子幫著咱們賣,賺頭可真真不小呢。這可都是你想出來的,改明兒啊,一定叫你爺奶給你備一份厚厚的嫁妝。”
“娘,我還早呢,不談這個。”劉青笑眯眯的道,“改明兒家裡屋子重新翻一番,建個大大的院子,最好再在城裡買個院子,以後想住鄉下住鄉下,想住城裡住城裡,多舒坦啊。”
李氏聞言失笑,她都不敢想這個,“小丫頭想的還真美,那要花多少錢。”
“錢再多也能賺得來。”劉青笑道,“到時候再給娘買個小丫鬟伺候著,讓娘也當個養尊處優的太太。”
李氏連連擺手:“我可沒奢望這個,家裡能請幾個長工,叫你爺奶他們別這麼累,鬆快鬆快,娘就心滿意足了。”
李氏只當劉青是在逗她笑,劉青也沒有檢查,心想等到那一天,她娘就知道她說得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了。
但不可否認李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時間刷得一下過去了,劉延寧下學回來吃午飯了。
劉延寧他們鄉試還在明年秋季,而下一場童試更在三年後,因此青山書院不必再拉著學子們做考前集訓,劉延寧他們也恢復了正常的作息。
只是劉延寧今天回家,滿臉的複雜,對劉青和李氏說了個爆炸性的消息:“娘,青青,我拜師了,師傅是江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寶寶這麼奮力的啪啪啪,都熬夜了呢,你們為什麼不說話,難過,心酸,委屈……
寶寶心裡苦……
第98章
其實劉延寧今天剛到書院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了。
這是他自從考完童試後,第一次回書院學習,同窗們對他的熱情更甚以往,但是他環顧了學舍一圈,卻發現這次考中了秀才的同窗都沒有來書院。
劉延寧問過其他同窗,他們也沒聽說先生他們有要求這次中秀才的學子都回書院聽課,還有同窗說以前中了秀才的同窗,放榜後走親訪友,至少要一兩個月以後,才會安心回書院。
畢竟考中功名,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劉延寧能理解,因為他如果不是聽到江先生叫他這個月回書院,他這會兒恐怕也在走親戚了,擺酒席那日那些近親遠親,一個個十分熱切的拉著他殷勤叮囑,讓他過去做客。
他念了這麼多年的書,其實不單單是自家,親朋好友裡頭,給過他幫助的就不少,現在學有所成,他也該表示感謝的。
只是比起這些,還是先生的叮囑比較重要。
劉延寧當時便猜測,既然書院沒要求他們這會兒回來,那就是江先生個人的要求了,只是他同江先生也就是最普通師生情,連山長都沒有發話,平日淡薄的江先生,怎麼就忽然要求起他來了?
懷著十分的疑惑,劉延寧聽了一堂課,第一堂課就是江先生的。江先生才華橫溢,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講學也很有他的風格,娓娓道來,引人入勝,每每叫人聽得如痴如醉。
江先生講完課,一如既往的沒有廢話,一課講完,便靜悄悄的走了,任由學生自己去品味。
但這一回江先生沒有走出學舍之前,卻回頭喊了劉延寧。
雖然聽話的出了學舍,劉延寧心裡卻越發不解,隱隱察覺到江先生喊他不可能沒事,說不準事情還不小,但他絞盡腦汁,也猜不到江先生這樣的身份和才學,需要找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