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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心說難怪明知道木已成舟,她娘先前還要在劉大爺他們面前作一番,原來是為了施壓,也是用心良苦。
劉青對她娘這番心思,倒不是很在意,她現在熱血沸騰,即將開啟女強模式,爭取讓自己做的手工皂在全國各地開上分號,家長里短這些真是弱爆了。
不過也不能讓她娘知道她的心思。
劉青只笑眯眯的道:“娘放心罷,總有一日,女兒會強大到她們不敢冒犯的地步。”
李氏毫不留情的把她女兒的美夢戳破,“別做白日夢了,想要娘幫忙,剛剛的話你就得給我記住了!”
劉青收起心思,乖乖的點頭。
其實不用她娘說,這一次她也沒打算讓王氏那麼好過關,就算不能休妻,至少也要把王氏的三寸捏在自己手裡,否則王氏以後見天兒的蹦達,鬧得家宅不寧,她還怎麼開啟女強模式?
李氏聽到劉青的保證這才放心了,點頭道:“等這兩日,咱們把這些都做好了,我就去找你金奶奶談談你說的事。”
劉青立刻笑了,又建議道:“金奶奶不是在一片都認識很多人嗎?咱們還可以讓金奶奶幫忙拉人,她帶進來的人每給咱們收一百斤油,咱們就給金奶奶十文的介紹費,金奶奶找的人越多,幫咱們買的油越多,她就能賺更多的錢,娘說怎麼樣?”
李氏抿唇,笑道:“反正我是算不過來,你說怎樣就怎樣罷。”
雖然李氏是這麼說,但還是仔細記了下來,等傍晚兒子一回來吃飯,就立刻拉著他問女兒這主意能不能用。
劉延寧聽完眼睛一亮,轉頭看了眼坐在院子裡擺弄她那些手工皂的妹妹,眼裡滿是讚賞,“這主意非常好,解決了咱們現在最擔心的事!”
李氏也點頭,笑道:“你們金奶奶認識的人,也都是家裡供了人在青山書院的人家,我就怕陣勢這麼大,別鬧得你在書院裡不好做。”
劉延寧搖頭,安撫道:“娘的擔心實屬多餘,咱們是堂堂正正的找門路,他們也是拿的辛苦錢,能有什麼好說的?”
“那就好。”李氏徹底放心了。
劉延寧卻是舉一反三,立刻道:“對了,娘去找金奶奶的時候,記得加上一句,讓她提前叮囑家裡那些人,過陣子榨了茶籽油花生油,也都留給咱們家買。”
李氏吸了一口氣,道:“那可不少啊,咱們用的了那麼多?”
“娘當時是沒聽見,但師傅說請張大善人過來前,問了青青些問題,我瞧著師傅他從不說大話,應該是真看好咱們家的胰子,能在京城去賣。否則也不用找張大善人合作——江州城裡,只要師傅說話,多少商戶等著跟咱們合作。”
劉青在旁邊聽著,又補充了一句:“對啊,再不濟也能去省府開鋪子,張大善人在省府那麼厲害,生意鐵定差不了。”
兒子女兒都這麼說,李氏也想心一橫的同意,但還是少了那份魄力,只抖著唇問劉延寧:“延寧,你爺回來的時候,可有叮囑過你?”
“不用爺奶叮囑,師傅給張大善人去了信,這事就成定局了,張大善人到時候過來,估摸著也就是商議些怎麼合作的細節問題。”
李氏咂舌:“這……這麼肯定?”
劉延寧淡定的道:“娘可還記得,聲揚是縣主娘家侄子的事?縣主府對師傅他們也十分禮遇,我估摸著師傅家世不比聲揚家差多少。張大善人名聲再好聽,也是個商人,樹大招風,總要給自己找些依靠和庇護。師傅既然開口了,他張大善人不可能拒絕。”
更重要的是,他要是沒猜錯的話,師傅就是五皇子的舅舅,跑到江州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只怕不僅僅是為了避嫌,否則早不來晚不來,到五皇子快及冠的時候來,說不準也是在為及將入朝的五皇子經營地方勢力。
這些東西他不懂,但可以確定的是,就算看在師傅身後的五皇子的份上,張家也不會拒絕這個機會。
劉青聽完她哥這番話,眼神閃了閃,心說看來江家比她相像得還要有權勢,而她哥也像是知道些什麼的樣子,以他的性子,知道內情卻不提醒一下他們,多半是因為太過出乎意料。
反倒是李氏聽完這話,卻有些擔心的問:“若是如此,咱們豈不是欠了江先生很大一個人情?”
劉延寧心想倘若他猜得沒錯,師傅也是想藉此機會同張家搭上線,還不用被人懷疑。雖然張家是商戶,但也算是他們省府的首富,他們這兒是魚米之鄉,省府的首富其富裕程度,就不用多說了。做大事的人,沒有點錢財怎麼能成事。
只是劉延寧這麼猜測,卻不能這麼跟他娘說,一時間有些語塞。
劉青想到一個主意,笑眯眯的道:“欠了江先生的人情,咱們可以報答的啊,要是開得成鋪子,到時候確定了分利,拿出其中一部分來感謝江先生就行了。現在雖然看不出錢多錢少,那也是咱們一份心意。”
最重要的是,江家如果真的有權勢,這生意讓他們摻一腳,以後也不怕再被別的人盯上。
劉延寧聞言也是眼前一亮,點頭道:“青青這提議不錯,只是師傅估計不會同意。”那也太明顯了。
“倒是可以給景行,我聽聲揚說師傅沒有嫡子,一直把景行當兒子。”
劉青點頭附和,她倒不在意給誰,只要是江家人就好了。
“給江大哥也好,畢竟要不是江大哥上心,幫著咱們去找了師傅,也不會開鋪子這事了。”
劉延寧又笑道:“倘若能分一成給景行,我便給青青也爭取一成,這做法可全都是青青想出來的。”
第106章
聽到劉延寧這麼說,李氏心裡一跳,心裡忍不住火熱起來。
對於兒子,李氏其實沒有很擔心,畢竟她兒子如今已經考中了秀才,又拜了江先生當師傅,可以說她已經沒必要再為兒子的未來憂心了,就算她兒子這輩子只能是個秀才,也能比大部分人過得好。
這就足夠了。
再說現在家裡的生活蒸蒸日上,從一貧如洗,慢慢地開始積攢些家底起來了,公公婆婆身子健朗,少說還能活個一二十年,只要有他們一日在,就虧待不了她兒子。
李氏現在心裡更擔心的,反而是她女兒。
雖然女兒嘴上沒說,李氏也漸漸感覺得到,她女兒跟小時候是真的完全不同了,性子變了,跟她哥哥一樣是個有主見的。
就拿這次定親的事,再怎麼著,像方秀才那麼年輕的秀才,在他們整個江州也難找得出幾個,方家現在日子是比他們劉家困難了些,可秀才都供出來了,往後日子總能慢慢好轉的,方秀才是多少有女兒的人家裡求著盼著的女婿?否則,精明算計的王氏,也不可能冒著她女兒名聲盡毀的風險,也要把劉雅琴塞到方家去。
可在她們家青青這裡,一個親事,竟然還比不上她這些胰子重要!
姑娘家再怎麼厲害,還比得過說個好人家嗎?
李氏心裡著急,卻也心疼她女兒一腔心血,說不定要付諸東流了。
在李氏看來,她女兒能想出煮茶葉蛋的法子,發明出做胰子的方子,都不過是誤打誤撞,運氣使然。她也承認她女兒確實有幾分聰明,可天底下這麼多聰明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能想出這些法子。
因為李氏把這些歸功於運氣而不是實力,就不那麼確信她女兒下回還能瞎貓碰上死耗子,想出比胰子還更賺錢的玩意兒。
做胰子,跟那張大善人合夥開鋪子,對於劉家來說當然是好事,對一個姑娘家而言,遠遠沒有那麼大的作用,頂了天家裡賺的錢多,到時候她女兒出門,給一份豐厚的嫁妝。
可李氏心裡也有數,不管到時候公婆給女兒備多厚的嫁妝,也遠遠比不上她女兒所付出的精力和時間——可以說沒有她女兒,就沒有劉家這份賺大錢的營生。
儘管這些法子都是女兒想出來的,等女兒大了出門子,娘家這些事卻是跟她半點關係都沒了,她女兒想出這些法子的時候大家都理所當然,因為她是他們家的姑娘,吃他們家的米長大,然而等她女兒出嫁,也是同樣的理所當然,因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即便公婆還念著她女兒的功勞,可王氏安氏那幾個也不是善茬,王氏現在都膽大包天,這一旦事關錢財,只怕拼命的心思都有。
因此,李氏心裡是不希望女兒過多摻和的,生意做的再大,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雖然兒子也能得利,可得到的那些,又如何比得過他妹妹付出的心血?
一個姑娘家要是太過厲害,到時候傳出去,連婆家都不好說了!
不過劉延寧的這番話,毫無疑問讓李氏改變了想法,她也會算帳,只要張大善人同意了做生意,賣一塊胰子他們家至少能分得幾百上千文錢,先不說去不去京城那麼遙遠的問題,只要能把鋪子開到省府去,錢就不會少了,畢竟省府那繁華的地方,開鋪子一年不賺個盆豐缽滿,那還做什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