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老公……”碧兒低頭,拼命地眨著眼睛,不讓泛上的淚水滴下,“你嚇不走我的,這個時候,我不可能離開你,我要和你一起面對一切,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想把我逼走,其實你是……擔心保護不了我,飛天堡現在很複雜,大汗的人,四王爺的人,說不定還有大宋的人,堡外還有大軍,你都為我擋著,想把我送的遠遠的,這……怎麼可以呢,我們事夫妻呀,不能同生,同患難也是一種幸福,老公……”小手拉扯著他的衣袖,搖晃著,“不要送走我……”
“夠了。”君問天轉過臉,碧兒愕然瞪大眼,“老公,你嘴唇流血了。”他看到君問天的唇被咬出了兩行血印,鮮血從嘴角滴下,急得用手娶擦,君問天“啪”一下打開她的手,“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不要在編故事了,若不是因為你懷有身孕,我早就把你休回舒園了,一個不守婦道,不安於室,不寬容不賢良的女子,值得我哪一點為她擋風遮雨,你以前不是一直想離開我嗎?現在我成全了你,你不會賴著不走把,翩翩,無論哪一點都勝你百倍,我為什麼要棄美玉而取拙塊呢?”
不爭氣的眼淚還是奪眶而出了,像在跟誰負氣,長睫在淚中顫動,她承認,她有一點受傷了,“老公,我不是無敵的,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會當真的……我不堅強……我們也挺不容易,從不相愛到相愛,現在又有了愛的結晶,你為什麼要把我推開呢?”
君問天挫敗地嘆了口氣,“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呢?好,你不想走,就留下吧,可是我不會再踏進君子園一步,君仰山已逝,朱敏現在是我的責任了,我準備把她納為三夫人,你有空幫著趙總管準備一下迎娶的事。”
“老公……”碧兒抬首正色看他,看的很仔細,很仔細,“你這些話就像事釘子一顆顆扎在我心中,很疼很疼!老公,你不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男人,卻是我用著生命全副身心愛著的人,我愛你,老公,沒有一點瑕疵,一直以來,你用你的方式再愛我在保護我,我都知道,上次那個毒,其實是你投的,對不對?我都知道,因為你看出有人慾在食物上想某害我,或者事加害我腹中的胎兒把,你敲山震虎,先下手造了個聲勢,一下子就把要投毒的人驚住了,再也不敢起邪念,從而光明正大地讓人為我試膳,一切都是你的計劃,讓白管事建議廚娘熬那個粥,你餵我時放了藥,不過,你不會給我吃的,粥不是潑出一半嗎,你會讓堡中的狗來舔,然後傳出粥中有毒,沒想到的是老媽子嘴饞,搶了去,白白送了一條命,老公,你滴水不漏地在保護我,我體會得到你的心,所以,請不要再說重話了,這又是你愛的方式嗎?”
君問天嘴角浮出一絲譏諷的笑,冰冷的視線楸著她,“說完了嗎?”表情陰鬱。
“不是這樣嗎?”她看著他寒冰似的眼眸。
“舒碧兒,我不得不讚嘆你編故事的水平太絕了,所有的事你都能編出個一紅二白,一開始你的清新,可愛,慧黠是有點吸引住我,但時間一長,就倦了,我不想整天哄著一個長不大的任性孩子,我需要識大體,體貼,溫柔嫵媚的女人陪在我身邊,而且男人不可能鍾情一個女人了,在你們那裡是,可現在是蒙古,你清醒一點吧,撐你腹中懷有胎兒,你可以提一些要求,以後,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碧兒扶著桌沿,慢慢挪到邊上的毅邊,坐下,筋疲力盡,一身狼狽,心冷的發顫,“老公,如果你想逼走我,我想你……已經快要成功一半了。”這幾天,她儘量不表現出那麼 的敏感,儘量顧全大局,儘量不多想,不任性,其實,她的心已經對這份愛產生了許多懷疑,今天鼓起勇氣,投懷送抱,想他給她一點確定,讓她不要動搖,他沒有,卻是變本加厲的冷漠。
誰說愛情可以天長地久,原來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從來沒有嘗過這麼挫敗的感覺,像打了一仗,卻在半途中被最不設防的人狠狠擊倒,怪不得說愛你的人傷你最深。
眼前的世界,四分五裂,心也揪扯著四分五裂。
碧兒默默地看著君問天,她的丈夫,俊美的面容,傑出的商人,是如此的優秀,曾經疼她恨不得給她摘下天上的星星來博她一笑,放下所有的生意,只為陪她吃了一塊點心,餵一口茶……就是和一起跳崖時,還捨不得讓她碰傷,以身化作她墊背,緊緊抱她再懷……
一幕幕,清晰如昨,卻怎麼也敵不過他現在帶來的冷風淒面。
人,事這麼的善變呀,真理!
碧兒低下眼睫,“老公,我再問你一次,真的要放開我走向白翩翩嗎?”
“是!”一點都沒遲疑。
“真的要娶朱敏嗎?”
“是。”
“今天你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是你現在真實的想法嗎?”
“你還有完沒完,是,都是,你不在在自欺欺人了,舒碧Bbs·JooYoO。NET 兒!”君問天不耐煩地閉上眼。
碧兒淡然一笑,“在我來的那個地方,法律規定一夫只許一妻,若重婚就要坐牢,可即使這樣,還是有人頂風作案,這婚姻之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其實何必用法律束縛,真心相愛之人,不需要法律也能白頭偕老,如果兩人之間沒有相愛,就分開把,這次,我們之間就不需要做休書那種休書的形式了。”
“老公,這一聲,是我最後一次喊你,我不會勉強自己呆在不愛我的人身邊,哪怕他富甲天下,貌似潘安,我不管你現在是為我好,或是為了某個計劃,是逢場作戲,是被逼無奈,我們之間我努力過,退步過,你用這樣的方式回應了我,君問天,你成功了,我————死心,從今往後,絕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也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愛不愛我,我已不在意了,對白翩翩那件事,你那麼聰明,看不出嗎?不說了,往事隨風,我若嫁人或回家,請你不要在攔阻,腹中的孩子,事飛天堡的長子,他的身份特別,我理解,過周之後,我會讓人抱給你,你對他說,他的媽媽過世了,我亦不會再見他,既然離開,我也不會再去君府,要分,就分的乾乾淨淨。”她按住心口,冷然地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明朗,不會讓他有所聽錯的可能。
君問天沒有開口,但漠然的表情已經回答了她,就連一眨眼的猶豫都沒有,如何不死心?
碧兒淺淺含笑,起身,去書房中拿出一個包袱,放在桌上,“這裡面事白蓮夫人被殘害之前留下的一副自畫像,還有一封隨筆,你看了後,對抹去你心中多年的陰影很有幫助,有空看下把,還有,趙總管乃是大汗放在你身邊的一個臥底,他以探出駱雲飛的真實身份,我約他二更時分在堡後密林中見面,你去見下他吧,不然這jian細案就會越來越複雜!”他鎮定自若地表情,已無剛才的痛苦與悲絕。
“好了,君堡主請回吧,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要講的,我現在就收拾行禮,對了,我要帶走秀珠。”她冷然而又禮貌地對他做了請出去的手勢。
“你要回舒園?”他生硬的問道。
“我拒絕回答,君堡主,請珍重。”她轉過身去,不想看著他從她面前走開,也不願再記住讓她心碎欲裂的俊容,然而,她也沒有看到君問天臉上閃過的劇痛抽搐的悲傷。
腳步聲遠去,她緩緩回過身,跌坐在椅中,一室的淒涼。
“夫人!”秀珠小心地跨進門檻,堡主剛剛出去的臉色事她從來沒見過的鐵青,她好不放心夫人。
“秀珠,想去大都嗎?”碧兒輕道。
“夫人也去嗎?”
“不要喚我夫人了,你若想去大都,就不會再回到這裡了,以後就一直跟著我。”
“好,我隨夫人,這飛天堡陰沉沉的,不回也好。”秀珠歡喜道,“我們是去君府嗎?我沒去過大都,聽說好熱鬧。”
碧兒傾傾嘴角,沒有擠得出笑意,“好,你現在去請童知府過來,然後收拾下行禮,我們馬上就出發。”
秀珠蹦跳地跑了出去,不一會,領著童報國走了進來,碧兒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時笑語盈盈的樣子。
“童知府,白蓮夫人之案你斷的出來是誰嗎?”
“本官汗顏!”童報國拘謹地搖搖頭,“此案複雜離奇,本官無能,實在斷不出。”
“那jian細案結案了嗎?”碧兒挑眉。
“呵呵,結案,已結案!”這是夫人的一出鬧劇,他哪敢再深究,拔都王子氣的七竅生煙,不也硬忍下去了。
“童大人,既然無事,那就麻煩送我進宮!”她太累了,再也撐不動了,找棵大樹依著吧!
飛天堡的人說,堡主夫人就像是天上的一塊烏雲,一走,天就晴了。
圍在堡外的大軍拔營啟程回大都,轉眼間,堡外又是芳糙如茵,樹木蔥鬱,一眼千里的無阻,不用再提心弔膽合適被喊出去傳話,頭暈目眩中,經不住嚇,說不定會把莫須有的罪名也應承下來,童知府和衙役們隨大軍一同回大都,白蓮夫人的案子懸在那,只怕過個幾十年,也破不了,原先鬧得風風雨雨的,無聲無息慢慢隨歲月淡逝,現在還有人議論幾句,嘆息幾聲,過個一陣,只怕都沒人記起了,死者為尊,生前無論對與錯,一捧黃土蓋了,飛天堡重新慎重地把白蓮夫人入葬,在飛天鎮所有居民的見證下封棺,入土,這次再也不會出錯了。
到底是固若金湯的飛天堡,在這一番風雨之中,仍肅穆地屹立著,以後,恐怕沒有人敢於飛天堡作對了,你看啊,君仰山欲加害堡主,反送了自己的一條命,丟下美艷如花的嬌妻,苦心積慮從江南買回來的女子成了堡主的小妾,報應啊,還有那潘念皓公子,狀沒告贏,自己被關了幾天,和表妹偷情的事情也被泄露了出來,走在路上,後背脊樑都被別人戳穿,從此,不敢在踏進飛天鎮一步。
堡中一切又恢復了原樣,家僕們該幹嘛幹嘛去,客戶們又川流不息地上門洽談生意,堡主在忙,二夫人在養傷,不過,還是有些奇怪的事情發生,比如在白蓮夫人下葬的那一天早晨,一大早修建花枝的員工發現飛天堡呆了多年的趙總管吊死在堡後的樹林裡,至於原因,有待推敲。
家僕們有兩派,一,說殉情,白蓮夫人在世時,趙總管對夫人特別傾慕,甚至比對堡主還要在意,這個春香可以證明,趙總管與潘念皓公子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也可以說明這一點,二說事畏罪自殺,移棺換屍實際事趙總管所謂,他太愛夫人了,想占為己有,只有他有時間有機會讓秋香代替假死的夫人下葬,不想事發東窗,他怕官府追查,慌亂地把夫人仍進湖中,後來良心上過不去,一根繩子聊次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