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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窩闊台忍俊不禁,“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嘰里呱啦,一大串。”

    “呵呵。”碧兒扮了個鬼臉,收斂了嬉笑,正正神色,“大汗,宋朝肯借路嗎?”

    “還沒回復。”窩闊台喜歡和碧兒聊國事,她的見解有時絕對是點睛之筆,“不過,我估計快了,我又寫了封信催促。”

    “送出去了嗎?”

    “還沒呢。”

    “暫時別送,不要讓宋朝感覺到大汗的急切,讓他們以為借與不借,大汗都無所謂。跟他們借路,是給他們一個情面,讓他們猜謬大汗的心,人心最難測,猜著猜著,會越猜越膽怯,大遼也撐不了多日,雖然遼國皇帝算得上是一代明君,但畢竟大勢已去,遲早是蒙古的領地,至於大宋,就讓他苟延殘喘兩天把。”碧兒雙眸晶亮,口齒清晰地分析道。

    這個時候,窩闊台一點點都不敢把碧兒當個孩子看,她身上閃爍著一層智慧的光澤,讓他捨不得眨一下眼,這樣的碧兒,特別的美,特別的讓他心動,“嗯,那就拖兩天,不過,這樣,別人會以為有機可乘的。”

    “可趁?”碧兒冷笑,知道窩闊台暗指的是托雷想借遼國之手裡應外合謀反奪取大汗之位,“他已經慌不擇路了,趁不到哪裡去。”

    窩闊台知道她是個鬼靈精,也不瞞她,“蒙古人最重義氣,特講親情,我殺他其實易如反掌,但那樣會大掃我的威信,不想冒這個險。”

    “大汗不要擔心這個,到時候,會有解決辦法的,不會對你的威信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你又知道?”窩闊台打趣地挑挑眉,不太當真。

    “賭一下,賭注一萬兩銀子。”碧兒伸出手。

    窩闊台溫柔地用大掌包住小手,“小丫頭,你的賭注在哪裡呢?”

    “你借給我呀,不會這么小氣把!”碧兒理直氣壯地說道。

    窩闊台輕笑,“好,好,我借你,你贏了我給你一萬兩銀子,輸了呢,你生完孩子隨我進宮。”

    “啪!”碧兒與他擊掌,笑得像只得意的吱吱叫的老鼠,“一言為定,不過,大汗,我可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早早把一萬兩準備好哦!”

    窩闊台已經習慣他古怪的講話方式,懶得去問那些名詞是什麼一絲,“好,輸了你沒什麼,可是我希望是你輸,你要那麼多銀子幹嘛?”

    “我喜歡錢呀!”

    “現在宮裡到時由一個賺錢的事,可是你不一定做得來。”

    “說來聽聽?”

    “北方有個紅毛族國家叫俄羅斯,昨兒派了幾個使臣到蒙古,商議兩國建立貿易往來一事,可朝中無人懂蠻夷之語,特此向全國徵聘能人,若能懂蠻夷之語,朝廷重賞白銀十萬兩。”

    碧兒大眼滴溜溜轉了幾轉,“哈,哈,大汗,看來我現在是鴻運當頭,要發大財了。”她大學時,副修一門外語就是俄語,這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你真的懂?”窩闊台有些驚住了。

    “大汗,你看到天上有牛在飛嗎?”碧兒向空中指了指。

    窩闊台啼笑皆非,“呃?怎麼可能的事?”

    “對啊,對啊,那就證明我不是在吹,我是講真的,呵呵,那個貿易條例對蒙古是不是很有用?”碧兒得意的眯著眼,搖頭晃腦。

    “恩,作用很大,小丫頭,這事可不能亂開玩笑,這禍要是闖了,我會幫你但著,但要讓別人恥笑好一陣。”

    “放心吧,大汗,我也該給你露露臉了,不然你對我這麼好,我不表示點bBs .JOOYO o·net意思說不過去。”

    他想要的意思不是這個,窩闊台深深地看著碧兒,眸光不覺變柔變軟,“小丫頭,有那麼多銀子,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他緊緊地握住她。

    “有了錢呀,我要把你這座行宮買下來,要打這裡面的傭僕買下來,以後這府中的開支全由我出,這樣大汗,你來這裡,就是到我家中做客,呵呵,我們就是平等的關係了,我不再是你的負擔,我自力更生,自清不惜。”

    原來她打得是這個注意,聽著好新穎,“小丫頭,做了皇后,也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他輕輕把她拉近了點。

    “那不一樣,說起來還是某某大汗的皇后,見到你還要下跪,還要和許多女人共有一個丈夫,怎麼可能平起平坐?”碧兒不自然地眨眨眼,呼吸有些不勻稱,大汗的臉像要貼到她臉上了,她微微往後仰著脖子。

    “小丫頭,如果你是皇后,大汗就是你一個人的,我以蒙古的江山為證……小丫頭,我等你等得有些太辛苦了……”窩闊台溫熱的氣息陪在她的臉上,手一用力,她跌進了他的懷中,他的唇緩緩地附了下來。

    帶著男子雄渾的氣息和灼熱溫度的吻溫柔愛憐地落在碧兒瞪得圓圓的眼上,長睫一顫,碧兒本能地閉上眼,身子僵硬地繃緊,耳邊聽到窩闊台低聲輕笑,鉗緊她的手臂放開了,她很安全地坐回她的椅中。

    “小丫頭,你確實還沒準備好,不急,我會等到你全心全意的那一天,那樣才是你所講的兩情相悅。”窩闊台半是自嘲半是寵溺地說,“在我面前無須那麼設防,我絕對不可能勉強你的。”

    碧兒喘出一大口氣,羞澀的一笑,露出一排可愛的貝齒,她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窩闊台看著她那樣,心中像鑽進了一隻小蟹,撓的心痒痒的,癢也只得忍著。

    但就是這樣一個不算成功的吻,害碧兒今晚失眠了。

    吻,在字典中的解釋是,以唇接觸,代表歡喜,吻有許多種,淺吻,琢吻,深吻,舔吻,銷魂攝骨的蜜吻……如果像繼續組詞,還可以說出許多。

    方宛青和林書白先生在她小的時候,覺得她乘時會在腮邊獎勵一個吻,她十四歲後,這種親昵的 動作就取消了,知道遇到韓江流,她與異性之間的初吻被他奪去了,不過她不後悔,因為他那時喜歡韓江流。

    韓江流身上有種讓人覺得舒適和放鬆的氣質,暖暖的,非常溫和,他們也曾縱情深吻過,但怎麼都好像和男女關係扯不上邊,像是朋友間的友好表示,過家家似的玩鬧,窩闊台的吻,她總是生出一種排斥,她知道窩闊台有多愛她,但她對他無法生出同樣的感情,他沒有碰過她的唇,吻過她的手臂,額頭,眼睛,那種吻讓她難受,心中毛毛的。

    只有……碧兒托著下巴,仰望著天邊的一彎冷月,嘆了口氣,只有那個像吸血鬼的君問天一吻她,她就身體發軟,小心亂跳,大腦空白,情不自禁就會回應,還恬不知恥地把身子往他懷中嵌,貪心地要的更多,抱著他都不肯鬆手。

    表情可以佯裝,話可以以慌代替,唯獨心和身子最誠實,它們知道什麼是最合適自己的,不得不承認,君問天和別人是不同的,對她而言。

    她愛他,但又如何呢?

    顯示想盡辦法地從他身邊逃開,好不容易兩個人取得默契,他卻一腳踢開了她,她怎麼可能不難過,怎麼可能不悲痛呢?想起此刻,他的懷中抱著別的女人,而她孤零零地在王府中與冷月對望,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疼。

    不願像個怨婦,更不想放下自己的尊嚴,她沒有過盡千帆,但也算知道自己的性子,寧可孤絕,也不願接受一個不完整的男人,現在對他有些留戀,那是因為習慣,總有一天,她會把他忘得乾淨,回首的時候,好笑自己遇人不淑。

    那個男人,對你好的時候,可以把冰融化,對你惡的時候,能讓六月天徒降寒霜,命中注定不是她能承受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反反覆覆,她不陪他玩了。放棄一份感情而已,不是放棄生命,沒什麼可害怕的。

    從此蕭朗是路人,碧兒突地想起這句話,他不在是她的蕭郎,是路人甲,擦肩而過的路人甲。

    她有了新的大樹,比他會疼自己,比他更寵自己,愛得比他深比他真,他該知足了。

    知足了,應該跳上床,做個美夢,一覺睡到天亮,為什麼還在這兒唉聲嘆氣呢?

    她有些不了解自己了。

    碧兒開了廂房門,信步走了出來,倚著房前的廊柱,靜靜注視月色籠罩下的庭院,樹影婆娑,夜風習習,空氣中還飄蕩著若有若無的無名香氣,這大都的月亮看上去沒有飛天堡那邊的大,她有些想那片廣闊的糙原了,或許還有別的。

    “咳,咳!”院門邊立著個身影,怕驚了她,清咳了幾聲。

    “君南,去睡吧!”碧兒沒有動,依然一眨不眨地看著天邊的彎月,君南自從進了王府之後,晚上就呆在她居住的庭院外,知道天稍明才會去小歇一會,好幾個晚上,她睡不著的時候,站在窗邊,都會看到他的身影,秀珠白天忙忙碌碌的,總是早早就躺下了。

    君南轉過身,犀利的眼眯了眯,往她這邊走來,“白天畫畫的興奮持續到現在嗎?”

    碧兒沒理睬他的打趣,心情鬱郁的,和白天的俏皮嬉笑,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其實王府很安全,你沒有必要留在這兒的,我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要你來保護,太委屈你了。”

    “你是飛天堡的堡主夫人,應該是飛天堡的護衛保護,王府的侍衛是王府的,保護夫人是我的職責,怎麼會是委屈呢?”君南難得一臉正兒八經。

    “我已經不是什麼夫人了,”碧兒怔了怔,目光閃爍,鼻間酸楚,低喃道,“從我出了飛天堡,就和飛天堡沒有關係了,秀珠和我相處的日子長,熟了我的性情,我才要了她,我知道你是堡主派過來的,為防止別人以我作要挾來對付堡主。現在我有大汗的庇護無人敢動我的,我不會成為你們堡主的障礙物,君南,你明天回飛天堡去,我不願和飛天堡再有任何牽扯,經驗告訴我,和飛天堡牽扯越多越倒霉,最後還說是我這個闖禍精惹得。”心中不由地把那個薄情的男人怨了又怨。

    君南含笑瞟了碧兒一眼,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扔向樹叢,一隻夜鳥撲閃著翅膀嘶啞地叫著飛出,“這話一聽就知道夫人和堡主在賭氣,夫人是在埋怨堡主吧。堡主那樣子做他的苦衷……”

    “打住!”碧兒忽然打斷他的話,“我們可以不談那個人嗎?我嚴重聲明,我不是賭氣,而是清醒,反正我的話已經說開了,你愛呆在這裡就呆吧,但是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承你的情。”

    君南玩味地勾起嘴角,“夫人,你這氣好像還是這不輕呢,看來堡主以後有苦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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