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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問天,”君仰山從椅子中跳起,指著君問天,額頭上青筋直冒,“你……有種,我要去告訴老夫人,這些年你霸占我老婆……不顧倫理、禮節,做下這種無恥之事。”
君問天俊眸一寒,面容冷凝得可怕,“是嗎?好啊,那麼一起去向娘親說說吧,我為什麼會上了大嫂的床?哦,還有那個晚上,大嫂看見的黑影是誰,二夫人是怎麼到的花月樓也一併說說?”
“我……”君仰山氣焰一下滅了許多,支支吾吾地直眨眼,“你睡了我……老婆,還有理嗎?”
“沒理!可是大嫂主動跳上我的床就另當別論了,是不是?”
君仰山臉上的肌肉劇烈抖動著,“你……太陰毒了!”
“大哥。我沒有先對不起你,是你做下無恥之事之後,我不過以牙還牙罷了,主要也是大嫂對我愛慕太久,一次次的投懷送抱,我不忍再拒絕於她,就象大哥講的要憐香惜玉。還有,大哥你明知大嫂和我有jian,卻不點破,不是暗地在促和我們嗎?不過,現在我成親了,不是以前的君問天了,我不會再碰大嫂的。你呢,也別用二夫人去逗大嫂吃醋,再這樣下去,你這張臉遲早會抓爛。二夫人嫁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省省心,不要徒勞做些無用的事。二夫人識情識趣,知道跟著誰會比較好。”君問天輕蔑地瞟了他一眼。
“君問天……”君仰山氣急敗壞地閉上眼,“算你狠……怪不得別人說你是吃人不吐骨的惡鬼,對家人都這樣卑鄙,我也不過是貪你……兩個錢,你說這種話,有人性嗎……”
“大哥,你也太后知後覺。”君問天涼涼一笑,“我若不惡一點,只怕早被你吃干抹盡。你現在日子過得還不錯,識時務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我還能保你這樣過個十年、二十年,當然還要看你表現。如果大哥有別的想法,我也不攔阻。”
“君問天,別以為你真的硬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治不了你,總有人治得你,告訴你,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頭了……”君仰山血紅了眼,憤怒地瞪著君問天,甩開書房門,往外衝去,門外撞上一個黑影,抬起頭,“啪!”地抬手一掌,“你個賤女人,還嫌不夠丟臉嗎,滾,給我快點滾回家……”腳步聲“咚咚”遠去。
“我……”朱敏嬌柔地捂著臉,楚楚可憐地抽泣著,不時瞟向書房。遲疑了半響,還是跨了進來,怯怯地看著低頭凝思的君問天,“你……對我真的一點也不留戀嗎?”
君問天緩緩抬起頭,嘴角勾起一絲漠然的笑意,“大嫂,我給過你承諾嗎?”
朱敏無助地搖頭,“沒有,可是……也一起二年多呢!我以為你……至少對我有點情意的。”
“大嫂,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個jian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要是對自己有益的事,會不折手段,我哪裡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要不是有這……二年,我早對大哥出手了,他……比你看到的君仰山要可怕得多。”
“那你以後就不管我了嗎?”她低啞悲切地問,嬌容益加蒼白。
“不會讓你流落街頭!”君問天冷淡地回道,言下之意不願繼續談下去。
朱敏嘆了口氣,眷戀地看著君問天俊美的面容,想起那些個纏綿的夜晚,心痛如割,“其實我……不在意你給我什麼的,我又不要名分,你能納妾,為什麼不能要我?我……心裡只有你的!”
“不要有這念頭,以前是個錯誤,這個錯就此打住,你好好的呆在飛天鎮,勸勸大哥不要做出出格的事,養好身子,早點生個孩子,我只會讓……你生的孩子進飛天堡做事,大哥在外面生的那幾個,我不會承認是君家人的,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問天……”朱敏無法自控,衝上前一把抱住君問天,埋進他懷中,“我怎麼能忘得了你你,我做不到怎麼辦?”
做不到也要做!“君問天輕輕推開她的身子,突地看到門外掠過一個嬌小的人影,急忙追出,只見花束搖曳,哪裡有人。他拔腿就往碧兒的庭院跑去,廂房漆黑一片,室內無人,他又急急跑向前廳,在院中,看到跟隨碧兒的兩個家丁在卸馬,“少奶奶呢?”他極力鎮定地問。
“少奶奶被老夫人叫過去了。”家丁回道。
“少奶奶遇見要找的那個人了嗎?”
“嗯,談過了。在路上,還碰見了耶律楚材大人!”
“他?說什麼了?”
“大人聲音很輕,我們沒聽清楚。”
君問天沉吟了一下,轉生往王夫人院中走去,剛走幾步,便看到君仰山拎著包袱,拉扯著朱敏,往府門過來,越過君問天時,君仰山看都沒看一眼,到是朱敏眼淚汪汪地不時回首。
家人們瞠目結舌地呆立著,大氣都不敢出。
君問天冷笑,還真是有骨氣!
“老天,這是怎麼了,天都黑了,要去哪裡?”王夫人從後面過來,碧兒跟在後面,身上的男裝還沒換下,頭低著。
“老夫人,仰山就此告辭,等日後有了出息再來孝敬你。”君仰山深深一揖,頭也不回出了府門。
“問天,你也……不攔住?”王夫人不知出了什麼事,急得直嚷。
“娘親,大哥有自己的家,你不要總拿他當自己兒子使喚。大哥有事,你讓他走吧!”君問天偷瞄後面的碧兒,太安靜了吧!
“問天,你是不是和你大哥說什麼了,他是有點貪小便宜,可畢竟是自家人。”
“娘親,生意上的事,你也要管嗎?”君問天不耐煩地拉過碧兒,“娘親沒別的事,我和娘子先回廂房了,哦,晚膳我們在自己院中用。”
“別忙,”王夫人叫住二人,“說到你娘子,你看她身上穿的是什麼,這還有個少奶奶的樣子嗎?”
娘親把碧兒叫進去訓了?“娘親,碧兒這衣衫是我要她穿的,有些事不放心別人做,只好麻煩娘子,但女子出外不太方便,我讓她變下裝。”
“她……還懷著身孕呢!”王夫人有些氣短,卻不肯承認,口氣一硬。
“兒子記下了,以後不會再這樣做的。娘親,我們先退了。”君問天攬住碧兒的腰,不管王夫人瞪眼,兩人穿過迴廊,向自己的庭院走去。
“娘給你氣受了?”一進門,他溫柔地抱住碧兒,疼愛地吻吻冰涼的唇瓣。
碧兒眼神空洞,小臉沒有任何表情。
“我的小闖禍精,今天象傻了?怎麼,哲別什麼都沒說嗎?”君問天愣了愣,瞧著她失神起來。
碧兒不置可否的揚眉,“我有點累,讓我躺會。”她走向臥榻,斜倚著,眼底泛出幾許無力。
“不想和我說點什麼嗎?”君問天抓住她雙手,逼她直視他。
“你是有一點喜歡我嗎?”
“不是一點,而是很喜歡!”
“會喜歡到答應任何由我提出的事?”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只道:“我會做一切對你最好的事,答應任何會使你開心的事,但不包括休妻之類的蠢事。”
“不是休妻!君問天,我真的不適合做一個少奶奶,你把白姑娘扶正吧,和她做對真夫妻,她有能力、高雅尊貴,不會辱沒了你,也能讓婆婆大人滿意,也有辦法對付飛天堡的上上下下,也能陪著你出去應酬。我雖然來自一千年後,對將要發生的國家大事、戰爭都知道個一二,但我真是就是一個平凡的小女子,你不要太高看我,我對你沒什麼作用的……肚子裡的孩子,我努力吃飯,生下來後給你……”
君問天托起她下巴,抿緊的唇沒有任何聲響,一雙溫和的眼卻轉為凌厲,無與倫比的氣勢壓迫著她不敢迎視。“然後你就拋夫棄子,回到你來的地方?”
碧兒輕道:“不是想回就回得了,我……想去江南看看,離開大都。大都讓我……覺得害怕……”
耶律楚材從轎中跨出,領著她來到街頭,低聲告訴她大汗窩闊台正在大肆招選秀女,要讀過史書、懂詩詞、俏皮、活潑、頭髮卷卷的,完完全全就是她的寫照,哪裡有呢?選了幾天,都沒有中意的,大汗暴跳如雷,說做了大汗,也一樣不如願,私下一再讓耶律楚材請碧兒到小院做客,他想見見她。耶律楚材說碧兒不在大都,他咬咬牙,這才忍下。碧兒懂耶律楚材的擔心,也好笑窩闊台的痴心,但余後卻是不敢深想的驚懼。如果窩闊台來真的呢,那麼將帶給飛天堡什麼樣的衝擊,那樣會讓君問天出於何種羞辱的地步?
她心急如焚地往回趕,很想在君問天懷中釋放自己的驚恐,他說他會是她的天,會為她擋住外面一切的。可是當她來到書房前,聽到了君問天與君仰山的一席話,看到了君問天與朱敏的相擁。
一顆心涼透了。
總是這樣,每次當她為君問天打動一點,向前進一步,下一刻,就會被他的表現驚得倒退二步。哪裡敢把他當作自己倚靠的男人?誰又知道他對她安的什麼心?一個和嫂子通jian還盛氣凌人的男人,一個時時刻刻準備置人於死地的男人,一個冷漠沒有人情味的男人,她……望而怯步。
她現在似乎成了王夫人的眼中釘,找個機會就訓個沒完,抬起一大筐的少奶奶規章制度,聽得她耳朵起繭、也生厭。
緋兒之死牽扯到窩闊台與托雷之間的明爭暗鬥,她是沒本事給緋兒報仇了,希望哲別有一點良知,追到真兇,讓緋兒在九泉之下得已瞑目。
韓江流左擁右抱,馬上再納美妾,有的忙呢!
她這一個穿越過來的闖入者,和這裡什麼都格格不入。
大都不是一個讓人覺得留戀的都城,她不是害怕,而是心累。
“你一直在找理由排斥我!”君問天淡淡地說了一句。
“君問天,”她嘆了一聲,“你的從前太豐富了,我的能力有限,成長的壞境也不同,我不太BBs·JoO YoO.NeT能理解你做的一切。呵,就象你說不是為那塊地娶我,而是因為喜歡上我,我一直覺得這匪夷所思。你賺的錢很多,養多少女人都可以,就連韓江流那樣的溫雅公子都能娶幾個,這不是說你們的道德有問題,這是一種社會風氣,我無語,但不代表我認可。兩年的協議婚姻,我們如果井水不犯河水,你如何我不在意。可是現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