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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姐姐教我,也……請姐姐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出任何意外。”忽必烈眉頭擰著緊緊的,神情嚴肅。

    “小王子,如果有一天你父王和姐姐同時落難,你會先救誰?”碧兒忽然好奇心大發。

    忽必烈一點也沒猶豫,“那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的,”他看了看碧兒瞪大的眼,“因為姐姐不會與父王直面對戰。”

    “小王子,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真是孺子可教也,小王子,我不太知道別人會如何,但是你父王他……”

    “姐姐不要說。”忽必烈站起身,“該來的就來吧,凡事總有因果,順應天意好了。姐姐,君堡主這次凶多吉少,只怕……沒人能救,姐姐珍重。”忽必烈不敢對視碧兒的眼睛,重重作了個揖,轉身而去。

    “小王子,你信不信我救得了他?”碧兒在忽必烈身後,輕聲說道。

    “姐姐,想置君堡主於死地的人不是一人,罪名也不會有一項。”忽必烈沒有回頭。

    碧兒的身子踉蹌了一下,扶住桌子才站穩。

    天傍黑的時候,跟著去衙門的君府家丁一路哭了回來,說少爺已被正式收監,等開棺驗屍後再定罪。

    碧兒躺在大床上,沒有君問天的手臂做枕,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

    嗚,很想念那個神似吸血鬼的男人哦!

    十五,東風亦無力(下)

    不眠夜也會天亮的。

    碧兒費力地從床上坐起,感到小腿腫的厲害,雖然床邊的一切都沒變,可看著身旁冰冷的半被,忍不住嘆了口氣。丫鬟侍候她梳洗好,這才拉開窗帷,陽光瞬時瀉滿房間。君府的園工在修剪園中的枝條、移栽盆花,一個家僕彎頭打掃著院中的碎葉。樹泛起了綠浪,花一簇簇爭著在柵欄邊綻放,這麼清醒的早晨很適合散步,然後邊走邊任一個人餵點心,酷酷地在耳邊說些甜蜜的話,臉上還不顯山顯水,畫面有些怪異,可是她喜歡。

    王夫人徹底被驚倒了,哭腫了眼起不了床,不吃也不喝,直嚷著要見兒子。碧兒在她床邊坐了坐,實在不知安慰她什麼好。安慰的話都是善意的謊言,說多了連自己都跟著後怕。替王夫人拭了拭眼,她向前廳走去。

    今天,她正式負擔起當家主母的擔子,不是從前那個遊手好閒的少奶奶了。

    前廳中已經有人在等她了,白一漢兩眼的紅血絲,神態疲倦,衣服被夜露打濕,上面沾滿了一粒粒的塵土。

    “你連夜從飛天堡趕過來的?”碧兒驚訝地打量著他。上次,白一漢護送白翩翩去飛天堡,沒有和君問天一同回大都。

    白一漢局促不安地搓搓手,眉毛上也掛著一層水珠,不知是汗還是露水,“一接到信鴿傳書,我就馬不停蹄往大都趕。”

    “信鴿傳書?”碧兒瞟到送差點進來的君總管臉一僵,心中有些明白了。君問天還不算一個壞到徹底的人,身邊有幾個真心擁護他的家僕。“你先下去梳洗下、換件衣衫,我們一會再好好商量。你來了正好,我什麼都不熟悉,一點主張都沒有。”她體貼地對白一漢說。

    “少奶奶放心,少爺吉人天相,不會出什麼事的。”白一漢憨厚地一笑,行了個禮下去了。

    “少奶奶,這燕窩粥和湯包、蝦餅,一定要全部吃下,為了少爺和小少爺。”君總管畢恭畢敬地在碧兒面前放下碗碗碟碟,神情很固執。

    碧兒本想說咽不下,一聽他這話,拿起筷子,她總是要吃的棒棒的,才有力氣做事。要任性,耍脾氣也得君問天回來後。“君總管,白管事也姓白,和以前的堡主夫人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呀?”

    “同族的堂兄妹,但白管事家境貧寒,從小就在外面的商鋪學徒。少爺和夫人定親後,在家族娶宴上,認識了白管事,很欣賞白管事的經商能力,就把白管事帶到飛天堡。這些年,白管事一直跟在少爺身邊。”

    “白夫人的娘家條件很不錯?”

    “也是當地的大戶,白員外和故世的老堡主交情深厚,一同從江南移居到這裡做生意的,白員外做的是船舶。”

    “那個潘念皓公子和白夫人什麼關係?”

    “潘公子是白夫人姑母家的兒子,父母早亡,就在白府中長大。”

    君總管用低沉而平靜的語調一一回答。

    碧兒手托著腮,大眼睛眨個不停,“君總管,白夫人家境富裕,當時陪嫁一定很多吧!呵,不像舒園那麼寒酸,只賠了一塊地。”

    君總管詫異地抬起眼,“少爺不在意這些的,少奶奶人好才最重要。白夫人當時陪嫁是不少,但飛天堡出的聘禮更多。”

    碧兒擺擺手,“聽說陪嫁中有金銀珠寶呀、綢緞布匹啦,還有家僕。君總管,飛天堡中那個君南也是白夫人的陪嫁嗎?”

    “不是!”接話的是快速洗梳出來的白一漢,“君南是白府的一個造船師,白夫人好遊船,飛天堡訂做了幾條畫舫,需要一個專人護理船隻,少爺才從白府要過來的。堡中的人不清楚,以為是夫人的陪嫁。”

    君總管麻利地給白一漢也送上早膳,碧兒剛才只顧沉思,粥只動了一點,君總管讓丫頭又換上了熱的。

    “那怎麼會姓君呢?”

    “君是個大姓,姓君的人在大都不少。”白一漢關心地指指碗碟,提醒碧兒多吃點。

    碧兒艱難地咽著點心,有些煩躁,卻又使不上力,“白管事,你今天有什麼打算嗎?”

    “早膳後我出去見見衙門中的朋友,先打點下,讓少爺在裡面不要受委屈,然後打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已經曉得是誰告狀,紙狀的內容是什麼了嗎?”碧兒問。

    白一漢嚴肅地點點頭。

    “那麼你……認為這事是少爺做的嗎?”

    “少奶奶!”君總管和白一漢同時叫出聲來,滿臉指責。

    碧兒咬了咬下唇,“不要那麼大聲,我沒有見過那位故世的夫人,她是不是和少爺有什麼過節呢,不然別人怎麼會狀告他掐死了她,總有個緣故吧!我現在只想聽實話,君問天是愛她還是恨她?”

    白一漢和君總管對視一眼,半晌,才艱難地啟口道:“少爺非常……非常在意故世的夫人,她是個美麗而又聰慧的女子。”

    碧兒聳聳肩,皮笑肉不笑,“這樣的女人,男人疼都來不及,一定捨不得碰一根手指頭。那我們不要著急,就在府中等著,君問天很快就會放出來的。”

    白一漢深思地看著她,眉宇緊蹙,“少奶奶……如果是別人刻意陷害呢?”

    “白夫人是你堂妹,潘念皓你也不算陌生,你說他憑什麼陷害君問天呢?情敵?”

    “我只是沾了個白姓,和白家人沒什麼關係。”

    如果她沒有看錯,白一漢那臉上BB S·JOOYoo. N ET 的表情寫著譏諷、嫌惡,白姓是個美麗的姓,取名字最好聽了。碧兒暗自吐吐舌瓣,到底是個老實人,說個謊也不像。算了,不為難他。

    “少奶奶,一漢跟隨少爺多年,見識過許多的達官顯貴,看穿了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人和銀子有仇的,衙門裡的老爺們更是深諳此道。我想今天不出意外,晚膳前一定可以把少爺帶回府中的。”

    碧兒喜上眉梢,很配合地綻出一個誇張的笑容,“你說得好像很有自信,是不是常和少爺在外面用銀子為非作歹、胡作非為、強搶民女?”

    “少奶奶,”白一漢真的是哭笑不得,“現在時什麼時候了,你還說笑話,少爺在牢中不知有沒有早膳吃呢?我和少爺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做生意,只是別人不喜這樣,我們屈就別人才變動一下。”

    “哦,那你快吃吧,戴上銀子出去變動一下下,希望如你所願。”白一漢對有些事可能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才講的這麼自信,她可是一點都不樂觀,但不想打擊白一漢,那也是個辦法,試一下無妨。行賄受賄,自古以來,確是通行無阻的一把好鑰匙。

    君總管是一個很稱職的總管,君府中上上下下的事,一如以往,安排得井井有條,並不因為少爺入了獄有任何異常,家僕們各司其職,很有眼頭見色地沒有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府外的人可就沒這麼善良了。

    早膳後在府中轉了轉,看看無事,碧兒由丫鬟扶著,信步走出了府門,也是因為心中焦急,想出去看看白一漢會不會帶什麼消息回來,她想第一時間知道。

    什麼叫人情如紙薄、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碧兒算見識了。

    剛步下台階,碧兒一抬頭,嚇了一跳,府門外三個一群、五個一簇,站了好幾撥的男男女女,好像都是附近的友鄰,一個個激動得臉色通紅,指著君府說得口水直噴,眼中帶著鄙夷、輕蔑,不時還興奮地跺跺腳。碧兒不由得懷疑,君問天是不是一個潛逃太久的惡魔,如今被擒,讓曾經身受其害的百姓揚眉吐氣、一報陳怨、大快人心,恨不得唱歌跳舞以示歡慶。

    “呸,還有臉出來,平時神氣活現、耀武揚威,這下有報應了吧!仗著幾個錢,就以為了不起,如今不一樣蹲大獄。殺妻,真實禽獸不如。”以為男子面有怒色地高聲說道,投向碧兒的目光無比仇恨。

    “聽說,馬上官府就要來查府了,也讓這些揚著下巴看人的人嘗嘗流落街頭的滋味。”男人身邊的婦人憤恨地咬著手帕。

    “對,對,最好滿門抄斬、沒收全部財產,這叫罪有應得。”頭花灰白的老年男子在大咳幾聲後,嫌不過癮,信守抄起剛下早市的小販攤子上的果子就向碧兒扔來。這一開頭,很快起了響應。青菜、雞蛋、爛果子、手帕、小石塊雨點般的落向碧兒。小丫鬟臉都沒人色了,拖著碧兒往府中逃去,碧兒搖搖頭,很好笑這樣的場面,“我不逃,難得人家有這個機會,讓他們發泄一下。”這樣算和君問天共患難吧!

    “少奶奶,你……別,要是被砸傷了,少爺會心疼的,我擔當不起。”小丫鬟急得哭出聲來,擋在碧兒面前,哪裡擋得住槍林彈雨,碧兒的胳膊、後背很快中槍,還好不太痛。

    碧兒心情大好的傾傾嘴角,“丫鬟大姐,我家夫君好像很沒人緣啊!”

    “不是,是他們眼紅咱們君府太久了,一直懷恨在心,不是少爺沒人緣。這些人自己生意做不下去,把鋪子賣給少爺,少爺給了他們很多的銀子。現在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他們後悔了,把氣積在少爺身上。這算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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