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君問天默默看了眼不遠處的白一漢,點了點頭。
“大人,先不管這棺材中的人是誰,讓差官先驗屍,看這位秋香姑娘是怎麼死的?”碧兒眨眨大眼睛。
“記下,快,快!”童報國對師爺命令道。
碧兒圍著棺材走了兩圈,“大人,這情況有點怪異哦,可是解釋卻有一個,那就是抬錯棺材了。”
“呃?”童報國傻住了。
“呵,開個玩笑,象這麼名貴的紫檀木棺材不是普通人家買得起的。我的看法就是白蓮夫人沒有死。”
所有圍觀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感到上空飄過一朵陰雲,疑是鬼影綜綜。
“何以……見得?”童報國扶住師爺的肩膀,防止腿軟不小心栽進墓中。
“大人,人活著,可愛可恨,可笑可哭,表情豐富,輕語嬌言,抱著有溫度有衝動,若是一個死人,你再歡喜,要了有何用?看著她花樣的容顏,在你面前慢慢腐爛,最後成為一具骷髏嗎?別怕,我這是一個比喻。這棺材是白夫人的棺材,體積龐大,不是一個小盒子能藏在哪裡,所以棺材假不了。可棺中的人卻變了,這顯然有人掉包,不要講飛天堡中的人日夜守靈,不可能的事,呵,這世間,除非人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的,永遠別說太絕對的話。百密一疏,白夫人被人換成了早已死去的丫環秋香。秋香不是失蹤,而是被人殺害了。這是一個非常周全的陰謀,也可以說是蓄謀己久。白夫人被別人掉包有何用,這個我猜不到,那是大人繼續調查的事。但我肯定,她所謂的溺水而死只是一種假象,呵,大人,如此看來,我家堡主掐死她的傳聞也就不存在了。”她挑釁地瞟了眼潘念皓。
童報國琢磨了半天,才把碧兒這番話勉強弄懂了些,“是堡主說夫人溺水而亡,也是他親自收斂、裝棺,那掉包會不會是君堡主所為?”他非常誠摯地問,早忘了碧兒是堡主的新夫人。
“君堡主把白夫人掉包,心裏面必然知道她沒落死,那幹嗎還要玩一出喪葬的戲呢?她本來就是他夫人,活著不是更好嗎?難道想把她藏Bb S。JOOYO o.nET別處偷情?”3Q手打
“這個……是說不通?可是夫人,說不定是為了娶夫人你呢?”童報國突發其想,意識到碧兒的身份。
碧兒嫣然一笑,“大人,你這樣說,我真是太榮幸了,說明在我家堡主眼中,我後來者居上。呵,可惜這只能自我陶醉一會,不能當真。若是為了娶我,白夫人睡在這地下不是更好嗎?掉了包放在我們的廂房中給我做當布娃娃玩不成?”
童報國思來想去,苦著張臉,“夫人,君堡主看樣子,確實是被冤枉的。你幫本官猜猜,誰要掉包白夫人呢?”
“大人,這個猜也簡單。某個人眼紅我家堡主的財產,然後呢暗戀白夫人多年,夢寐以求呀,思之不得,輾轉難眠,理智鬥不過情感,苦心設下這樣的圈套,很順利地抱得美人歸,然後貪心不死,還想置我家堡主於死地,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個人是誰呢?”
碧兒抿嘴一笑,“大人幹嗎總問我,也留幾題給你思考。我該回到我家堡主身邊去,大人,這裡沒什麼大事,我可不可以和在家堡主先回堡中,我有些餓了,沒辦法,孕婦總象吃不夠似的。”
“夫人請便!”童報國施禮拱送碧兒,對這位夫人簡直是五體投地的佩服。白一漢兩眼晶亮,有幸又目睹了一次夫人的這種超群風姿,對君問天遞了個羨慕的眼色。王夫人終於明白為什麼兒子對媳婦那麼的在意了,這媳婦真的是兒子頭上的一顆星呀!
只是浩念皓和白員外氣急敗壞的拉長了臉,看到童報國忽然she過來的釋然日光,兩人感到背後一涼,瑟縮成一團。
“我沒掉包,沒掉包……”白員外沒攔得住潘念皓,他已經慌不迭地嚷了出來。
“潘公子,我有說是你嗚?你莫不是太心虛了?”真是恨死這油頭粉面的小子,若不是他告什麼狀,他這個知府不知做得多舒坦,哪象現在吃飯不香,睡覺不寧。開了棺,屍體被掉了包,一定是這小子做的手腳,本想加害君堡主,沒想到圈住了自己。剛剛還很沒廉恥的撲在棺材上,對人家的夫人哭什麼我的蓮兒,擺明了就非常曖味,君堡主的財富,他堂堂知府都眼紅,這小子應該更甚。童抓國越想越覺得是浩念皓的嫌疑最大,再看潘念皓緊張的樣,更確定了。“潘公子,似乎你要隨本官去飛天堡做做客了。來人,帶上潘公子。”
“大人,我真的沒有掉包呀……”潘念皓哭出聲來,可是哪裡有人聽他的。
白員外灰敗地看著他,肩耷拉了下來,連看王夫人的勇氣都沒有了。3Q手打
“大人,棺中女子五臟俱裂,應是被人震斷筋脈、打傷六腑而死。”忤作折騰了半天,有了結論。
“那……兇手應該武藝精湛?”
“是的,大人,一般人沒有這樣的力度和准候。”忤作回答。
童報國皺眉,瞟瞟正準備離開的君問天,再看看潘念皓,難道還有幫凶?
君問天把碧兒抱上馬,自已躍身上去。兩人在人群的目送之下,離開墓園。事情急劇逆轉,別人看向君問天夫婦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而舒夫人更是被一群婦人圍住,大誇她生了個旺夫的好女兒。
“剛剛忘了和我娘親招呼一聲,她好象也來了。”碧兒內疚地說。
“她現在正得意中呢,不會在意這些。今天又出風頭了,很開心嗎?”君問天現在才舒展開一張臉,語氣柔和、親昵。
“不開心,到是很擔心。老公,你意外嗎?今天你一直沒有講話。”
“我作為案件的被告人,說我了就象狡辯,沉默是最好的。我心中是意外的,想在飛天堡中把人掉包,不容易,而秋香的屍體原來藏在哪裡呢?按你的說法,蓮兒沒死,那她現在哪呢?”
“掉包不容易,但只要堡中有人接應,不難的。白蓮在哪裡呢?我一定要看看她的畫像,那樣我有可能就會有結論了,真的,不是猜測,而是確定。飛天堡那麼大,裡面藏個一百具屍體都有可能。老公,現在好象形勢對我們有利,你也象被洗清了罪責,可會這麼簡單嗎?”
“當然不會!你說的我全部想到了,有些地方比你想得還深。可無法防範,我們只能見招拆招了。不過,我不擔心,我有一個女諸葛娘子,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君問天含笑親親她的脖頸,騰手撫上她隆起的下腹,心中滿溢著幸福。
“一個大男人,躲在女人好嗎?”她仰臉回吻他,順便取笑他。
“你不是讓我裝傻嗎?”他調侃地傾傾嘴角,這是她昨晚說過的話。
“討厭!不過你現在傻一點可以博得些同情心,也讓那些人先得意些,以為計謀得逞,不錯,還是你厲害。”
夫妻二人會意而笑,笑聲隨風在糙原中飄蕩,久久……3Q手打
二十六、驚斷碧窗殘夢(上)
潘念皓,一個花花大少,在白府中吃香的穿錦的,沒受過什麼苦,哪裡見過這陣勢,兩排衙役黑著臉,虎視耽耽地瞪著他,上頭坐一個橫鼻子豎眼,恨不得把他煮了吃的知府大人,沒要喝叱幾聲,他就軟成一個爛柿子,把和白蓮在娘家時、以及嫁到君府後的韻事,交待得清清楚楚。他哭天喊地的一再申明,棺材中掉包一事,真的不是他所為。
童報國現在哪裡還信他,一個jian夫敢狀告人家的夫君,就夠讓人氣恨了,現在再說自己清白,有說服力嗎?認為他抗拒,把他先押了,等帶到大都後再審。
他本欲打道回府,但想起。王爺說過不宜太急,還有白夫人沒有下落,他想想,再拖兩天吧!衙役們沒來過飛天鎮,現在案件有了進展,可以去糙原上縱情馳騁。
白員外無臉托人來飛天堡中說情,打落牙齒,含血吞進肚中,灰溜溜回去了。
君問天被戴綠帽的消息一夜間傳遍全鎮,但沒人取笑他,反到把那一對jian夫yín婦罵了個狗血噴頭。
君問天本人無所謂,碧兒說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擁有的幸福才是最真的。
王夫人是最開心的,揚眉吐氣的在堡中走來走去,白翩翩賢惠地陪著,一個好久沒出現的人-――――朱敏,以看望王夫人的名義,又踏進了飛天堡。
此時,君問天陪著碧兒在堡外的樹林中散步,兩人手牽手,不知不覺走到了湖畔,碧兒看到畫舫上罩著的油布全掀開了,君南在畫舫上重新上油漆,看到二人,微微頷首,自顧忙著。
“這好象是飛天堡中唯一沒有奴骨的家僕。”碧兒打量著君南黝黑、健壯的身材,作有做猛男的本錢。
“他本來就不是家僕,沒有賣身契的。他和白一漢一樣,是管事,隨時可以走人。他對船舶很有心得,是個能人。”君問天攬住她的腰,往回走,“湖面濕氣重,不要過去了。”
碧兒想他可能是對那個小木屋有心理障礙,笑笑,沒有堅持。
兩人走了一會,在樹蔭下停了下來,君問天溫柔地抱緊她,張看下四周,低聲說:“碧兒,昨晚我已經讓婉玉公主修書大宋,差人到邊境上接應她。我吩咐好護衛,一接到來信,就送她離開飛天堡。”
“真的!她答應了嗎?”碧兒忙深情地送上一吻。
“這事,她沒有發言權的。我告訴她,我現在已經被朝庭盯上,不能再保證她的安全,她必須走,不能再添亂。唉,早晨收到姐姐的一封信,她說要和姐夫一同過來看望娘親,可能也是聽說了我的事。大遼與蒙古開戰在即,我怕看望我們是假,姐夫來探聽些消息才是真的。”
“你應該阻止他們呀?現在這個非常時期,怎麼能輕舉妄動呢?”3Q手打
“沒辦法阻止的,姐夫是個火性子,這種時候能和人拼命,姐姐也勸不了他的。隨他們吧,來就來!”君問天安慰地捏捏她的手腕。
“老公,大遼肯定會被蒙古收復的。”
“那是他們的事,我不管。”
“你眼中就只有銀子。”碧兒逗他。”
“不,我眼中只有我的小闖禍精。走,我們回房吃點東西去。”
兩人笑鬧地往堡中走去,剛近廳門,就聽到王夫人開心的笑聲,二人跨進門,看到王夫人和朱敏對坐著喝茶,白翩翩淺笑地坐在另一邊。朱敏羞答答地站起身,有些幽怨地瞥了眼君問天,盈盈道了個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