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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若仙子的二夫人白翩翩端莊地坐在花廳中,桌上盤盤碟碟,錯落有致,她不時抬眼看向後堂。

    繡珠大汗淋漓地跑來,目光躲躲閃閃,“夫人淋了點雨,有些著涼,堡主讓二夫人先用膳,他不太放心夫人……”

    嗚,她不太會說謊哦,臉好燙好燙!

    白翩翩優雅地點點頭,神情冷如寒冰。

    晚膳前在帳房等著堡主的白一漢,在房中跺了又跺,圍繞了無數個,守時的堡主今天怎麼失約的嘍,他可是有大事要向堡主稟報呢?

    此時,君子園中正是一派春意蕩漾……

    9,斯人獨憔悴(下)

    “翩翩,我和夫人離開的這幾天,堡中的事多分擔些。飛天堡的家僕都是些鄉野之人,不太懂規矩,我以前忙於生意,無暇過問,現在就全交給你了,趙管家會協助你。”君問天身披灰色的斗篷,一身出行的裝束,邊走邊對後面跟著的白翩翩叮囑道 。

    白翩翩淡然地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飛天堡的家僕卻一個個暗自納悶,這管理飛天堡一事不應是堡主夫人的事嗎,怎麼會落在二夫人的頭上了?看這二夫人清雅出塵,美艷如花,現下又快掌握著堡中的大權,日子一長,一定會取代堡主夫人的位置。幸好堡主夫人懷了堡主的骨肉,不然遲早會被堡主掃地出門。這下,看著二夫人的目光,從愛慕變成了敬畏。

    “趙管家,”君問天在外面停著的馬車邊停下腳步,扭過頭斜睨著趙管家,“以後堡中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先請示二夫人,不要擅自做主,我和夫人喝完喜酒,儘早趕回來。二夫人是江南人,叮囑廚子做菜口味不要偏重。”

    “是,是,小的記下了。”趙管家忙不迭地應道。

    剛剛跨出大門的碧兒微微一笑,君問天真不愧是個大jian商,連細節都考慮得這麼周到,白翩翩怎能不暖到心中去呢?

    “姐姐!”白翩翩眼尖,迎上去輕施一禮,“你身子可曾好些?”

    “睡了一夜,好多了。”碧兒羞紅了臉,眼角瞥見君問天遞來的灼熱視線,她瞪了他一下,都是他,昨晚纏著她下不了床,連和白翩翩表示下友好都不能,唯一的好處是出了一身的汗,在湖邊受的一點風涼早沒了。“多謝妹妹掛念,妹妹剛來飛天堡,我卻又要回大都了,真是不巧,等我從大都回來,我們再好好聊聊。”雖然她不認為她與白翩翩之間有什麼共同語言,但話還得這樣講。

    “姐姐現在是雙身人,要多保重,我和夫君都盼著小少爺的出生呢!”

    我和夫君?哈,那她是什麼,路人甲!碧兒綻開一臉俏皮的笑意,“我想可能要讓妹妹和堡主失望了,我總覺得我懷的是小女生,不是什么小少爺!”

    白翩翩麗容一白,咬了咬唇,“姐姐富貴之相,頭胎一定會生個臭小子好嗎?呵,妹妹講得這麼篤定,好像你的眼是超聲波似的。妹妹,你還有這種天賦啊,一眼就能看得出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碧兒驚奇地瞪大眼,上上下下打量著白翩翩,白翩翩平靜的面容快撐不住了,白里透青,青里透紫,牙把唇咬出了一道血印。

    “碧兒,不要淘氣!”君問天過來系好披風,寵溺地捏了下她的粉頰,“做姐姐也沒個姐姐樣,總是改不了孩子氣,都快做娘親的人了。”

    碧兒吐吐舌頭,踮腳吻了吻君問天的兩腮,“人家本來就不老,你硬要把我逼成黃臉婆,他還是平生第一回,俊臉緊繃,很不自在。

    白翩翩瞪大眼,眼中有不信和憂傷。

    廳外的下人和趙管家嘴半張,連呼吸都忘了。

    唯有繡珠見多不怪,這算什麼,堡主和夫人親昵的舉止有時比這過分多了。

    君問天掀開馬車的帘子,僵硬地把碧兒抱上車,盡力威嚴,冷淡地對眾人點點頭,在一道道愕然的視線中,拉嚴了車簾,“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碧兒歪著頭,“你是心疼你的二夫人,還是怪我有損你的酷帥形象?這只是一個禮貌的問候吻,又不是深吻,幹嘛大驚小怪?”她受不了的聳聳肩,感到馬車緩緩向前駛去。咦,今天這馬車超大,車廂寬敞如房車,裡面有臥榻還有桌子,都用鐵釘固定在車中,不會搖晃,車中吊著水果,點心,水袋,還有毛毯,很適合遠途旅行,她好奇地摸摸這,摸摸那。

    “碧兒,”君問天嘆了一聲,抱著她坐到臥榻上,“在你原來的地方,這些可能都不算什麼,可現在是在蒙古呀,我B bS。joOyOO·Net是個堡主,在家僕面前這樣子,哪還能保持威儀?”

    “喔,君堡主,我沒考慮到這一點,”碧兒托腮,眨了眨眼,嚴肅地蹙起眉,“君問天,現在請你和我保持十尺的距離,男女授受不親!”她拍開他放在腰間的手。

    君問天哭笑不得地揉揉額角,“碧兒,不要鬧!這裡有沒外人……”

    “你的思想很不健康,知道嗎?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能攤在陽光下,不是偷偷摸摸的,私下相處是一樣,在人前也一樣,當然,某些兒童 不宜的行為,不適用這一條。一個人的唯一不是板著張撲克臉,裝深沉就能讓人信服,威儀是內在的能力,是你有讓別人心服口服的本事,除非你心中不夠自信。我不喜歡玩陰的,要來就明著來……唔,唔,君問天,你幹嘛?”嘴巴突然被堵得嚴嚴的,她說不出話來了。

    “我就說了一句,你看你有完沒完,得理不饒人的樣,哪裡像個堡主夫人?”君問天撇撇嘴角,“原來你喜歡在人前和我親熱呀,早說啊,我會……”

    “啪!”空中飛來一掌,“誰喜歡和你親熱,只是看你二夫人不順眼,故意氣氣她的,告訴你,你可不是我喜歡的人……”她本是說了玩的,沒想到,聽者有意,君問天寵溺的笑意凍在臉上,心中很不是滋味,車廂內的氣氛一下子有點靜默。

    碧兒低頭揉搓著腰中的絲絛,抿著唇,實在拉不下臉道歉,不安地看著車窗外,糙原飛快地往後移動,山林,湖泊不時閃過,糙地上,一群挑擔,挖土的人叢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不是糙原中心的那片大湖嗎?

    “這……這是要幹嘛?”她詢問地看著君問天。

    君問天淡淡地瞟了一眼,一臉“你看不出來嗎”的神情,“填湖!”他慢條斯理地回道。

    “為什麼?”碧兒指尖一顫。

    “不為什麼,就是看它不順眼!”君問天拿起帶出來的帳冊,專注地翻著。

    這片湖填了後,即使有日食,她也不能回二十一世紀了嗎?碧兒無助地握著拳,指甲深陷在肉里都不知。君問天把她所有的後路都斷了,只留下通往他身邊的一條。她必須接受他,愛上他,一輩子都離不開他。有必要做得這樣絕嗎?

    君問天的行事作風,不顧別人的感受,只為自己著想,霸道,獨裁。剛剛綻開的情愫,經此一嚇,默默地合上了花苞。

    雙手放在小腹上,背身側睡,碧兒合上眼,掩飾住眼中的失意。君問天疼她,寵她、她都體會得到,可是他……並不懂她,他一個勁地向她逼來,狂風暴雨般襲來,不管她要不要接受,如夜晚的意亂情迷,她被征服的身體,而不是心。

    昏昏然,半夢半醒,感到他為她蓋上薄毯,在她耳邊輕輕嘆息。

    一路上,她都在睡著,像是困得很,車傍晚進了大都城,君總管領著一幫家人早早在府門外等候著。碧兒下車時都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的直嚷著要睡。

    君問天體貼地抱著她,直奔她原先的廂房,為她解開披風,外衣,她舒服地撅著嘴,一頭鑽進被窩中,不一會,就傳出熟睡的鼾聲。

    “懷了孕的人都渴睡,整天身子發軟,還挑食,三個月後就好些了。”王夫人拉開羅帳,看了看碧兒。

    “前幾天吃什麼吐什麼,這兩天才好些,就是不肯好好吃飯,我都得看著他。”君問天在桌邊坐下,神情憂鬱。

    王夫人挑挑眉尾,“怎麼這樣任性,懷孕也不能被捧上天呀!她不吃,腹中的孩子就得餓著,真不懂事,忍著點不行啊!問天,你在哪裡找到她的?”想起當初碧兒堅決離開君府的凜然,王夫人還有點氣惱。

    “舒園呀,她一直呆在娘家。”君問天輕描淡寫地說。

    “舒園?打聽過多次,不是講不在嗎?一定是舒俯跪夫婦把她藏起來了,以為能要挾我們怎麼的,也不照照鏡子,是你太傻,像上輩子沒娶過媳婦似的,把根糙當成寶。我不想說你了,不然你又要為這個媳婦和娘親翻臉,你愛怎樣就怎樣,反正你現在翅膀硬了,娘的話也聽不進去。問天,”王夫人突然壓低了音量,“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她懷孕一個多月,不正是離開君府的日子嗎?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有可能……是其他男人的,她走時,一滴眼淚都沒掉,就像是外面有人在等她似的。為什麼早不懷孕晚不懷孕,就是離開君府時懷孕了呢?”

    “娘親……”君問天抑制住心底的煩躁,“你不要亂猜,碧兒不是那樣的人,我信得過,這孩子肯定是我的。”他沒辦法告訴娘親,那一晚碧兒才和他洞房,不過,也確實有點巧,一晚上就懷孕了。

    王夫人撇撇嘴,“最好像你說的那樣,君家這麼大的產業,不要莫名其妙落入別人手中。放心,她在君府,我會照顧好她的。”說完,王夫人冷漠地站起身,回首瞟瞟羅帳,走了出去。

    君問天悵然立在桌邊,眼神空洞。

    羅帳內,碧兒大張著雙眼,定定地看著帳頂。

    四海錢莊的新莊主韓江流今天大婚。飛天堡準備了一份厚禮,是從江南帶回來的玉麒麟一對,鄭重地放在錦盒中,另外是十匹上好的貢緞。君總管用綢帶紮好,一會讓同行的家僕擔了去。

    君問天換了件簇新的珠灰長袍,束金色腰帶,倨傲的神情、冷漠的眼風,有一陣目空一切的天生卓然。他和韓江流的朋友之情早在那個風雪那夜斷絕,答應去參加婚禮,是出於飛天堡與四海錢莊之間的往來,表面上的一種應酬,還有另一層意思,他希望碧兒不要再心存畸想,要她死心,接受事實。

    “夫人好了嗎?”犀利的雙眸看向碧兒的廂房,今天這妝上得有點久了。

    君總管把禮單遞給君問天,“剛看到丫環捧著淨盤進去,估計夫人又吐了,唉,夫人的孕吐真的好厲害。”自從夫人回到君府,吃什麼吐什麼,連水都不例外,兩天下來,人瘦得脫了個殼,原先滴溜溜轉個不停的大眼也沒了神,半倚在臥榻上,話都說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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