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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輝長吁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臂,似乎很開心。
“妹妹,那是真的!”走了一會,邢輝忽然從天邊飛來一句。
“真的什麼?”她歪過頭,問。
“我喜歡你……很久了!”邢輝認真地說。
“怎麼可能?”她和剛才的反應一樣,瞪大眼,神情很堅決。
“為什麼不可能?四年大學,你身邊的男生只有我,我身邊也只允許你一個人靠近,你以為這很正常嗎?所有的同學都看出我在追你,我很費心地把企圖靠近你的其他男生趕走,讓你專注我一個人。畢業後,我為什麼單單和你密切聯繫,每個周末都和你一起過?是你笨還是我表現得不明顯呢?”邢輝咄咄逼人地問道,“你不要給我直眨眼,好好聽我說,本來我想等你再開竅點,點醒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你突然給我來了個四個月的昏迷不醒,我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我很後悔為什麼要那麼猶豫,我應該早點向你告白,把你帶在身邊,你就不會出這種事了。妹妹,幸好你醒過來了,我真的怕來不及告訴你,我不是寶哥哥,可是我愛林妹妹!”
“可是……”聽完邢輝的話,好像他對她真的很好,是她笨,一直沒理清,才把他定位在好朋友的位置。
黑白分明的大眼bbS .joOyo o ·NET睛滴溜溜轉了好幾圈,她低下眼帘,“可是……可是我已經結婚了。”
“呃?”邢輝古怪地盯著她,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試了試她的體溫,“你是說你結婚了?”
她輕輕地點頭,“是的,結婚了,都有了兩個孩子了。”
邢輝沒說話,肩膀抖了下,然後突地徹底笑出聲來,揉揉她的頭髮,戲謔地問:“告訴我,和誰結婚了?”
小臉愕然地抬起,臉色慘白。瘋了,她又搞不清什麼狀況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她是林妹妹,不是蒙古的舒碧兒。
“你就給我編故事吧!林妹妹,你有幾個朋友,我只怕比你還清楚,你若要是結婚,那個新郎只會是我。可是我現在好像還沒做新郎呢!”
“雖然沒結婚,可是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她急急地說道,發現邢輝臉色變了。
“你也學人家追星?”他直覺地感到她講的那個人是楚君威。
“我幹嘛追星?”她一愣,沒有聯想到他講的是什麼。
“那我能知道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嗎?”
她抬起頭,看著路燈下邢輝模糊的臉,突然覺得很是感傷。她心裡的這個人再也不會和他相遇,再也不會感覺到他真實的體溫。昏迷的四個月,接著日全食才換回了與他相戀一年,這樣的機會千年才有一回。何況舒碧兒已死,她就是能穿越,也沒有了靈魂的載體。可是不管怎樣,她對他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只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影子。”她噘起嘴,心中淌著莫名的酸楚。
“我不准你找藉口。”邢輝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拉近了她,溫溫的東西貼上了她的唇,她僵硬地立在那裡,瞪大眼看到邢輝長長的睫毛扇動著,像染上了蜜一樣泛著晶瑩的水光。
“楚先生?”不遠處的車上老劉突地發現楚君威擱著膝上的雙手指尖發白,薄唇咬出了一圈血印。
“通知她呆的那家雜誌社,我決定接受專訪,但只接受她的採訪。”楚君威目不轉睛地看著樹下一對相擁的男女,冷凝地說道。
“哦!”老劉咂了咂嘴,看楚君威森寒的表情,把訝異吞了下去。
“邢輝……”林妹妹好不容易才推開邢輝,“這樣不好。”斯文的邢輝也有著火熱的一對唇,讓她不由地驚懼。
“有什麼不好?”邢輝心動地伸手欲拉她,她猛地轉身,回都不敢回頭, 拼命地往家跑去。
她突然明白邢輝的強大,看似溫和好相處,實則執著,五年前他就對她開始布陣,現在才收網,好強的忍耐力,聰明的人都是慢慢計劃,坐在那不聲不響,一旦動手,就是毫不手軟,讓她無法反抗,就連爸媽和林仁兄那樣的難關都被他輕易躍過了。
如果沒有那場穿越,她也許會乖乖束手就擒,因為邢輝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但現在不行了,她的心中有個君問天,她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了。所以,她只有逃。
邢輝收回手,看著那像只驚慌失措的小動物般逃竄掉的林妹妹消失在拐角,他承認自己心急了,但他不後悔,她總是後知後覺,他不向前,她永遠都會在原地踏步走的。
今天先放她回去吧,明天他要好好為她規劃一下她的將來,她這種小女生還是回學校繼續修煉為好,等羽毛漸飛,再放她出來。
他慢慢轉身,嘴角微微上揚,今晚,她一定會夢到他的吧?
“林記者安全到家了!”老劉抬起頭,指著一幢公寓樓上亮起的燈光。說起來很委屈,演藝圈屈指可數的當紅經紀人,每晚淪落成司機,專門玩些跟蹤的遊戲,這一切都是承蒙大明星楚君威所賜。他猜楚君威可能是喜歡上林記者了,那麼就追啊,為什麼總要站在暗處呢?
“我等她睡下再走。”楚君威讓老劉熄了火,一臉溫柔地凝視著夜色里透出窗戶的一束柔光。
“唉!”老劉輕輕嘆了口氣。
林家隨著林妹妹的痊癒,一切悄無聲息地恢復到從前。
方宛青女士通常是家中起得最早的一位,做好早餐,把昨晚眷寫的教案查看一番收進包中,她今天有堂大課,不敢怠慢,要早做好準備。聽到主臥室的門一開,林書白走了出采,他已經換好了上班衣服,溫柔地對妻子一笑,“怎麼,你還會緊張?”
方宛青嗔怪地瞟了老公一眼,“我緊張很奇怪嗎?”
“我以為緊張的應該是你的學生,你一聲雷霆之吼,地動山搖。就連小鬼都抖三抖,你那些學生還敢不乖乖的?”林書白捉挾地拍拍妻子的肩。
“要死了,敢取笑你老婆,”方宛青幾下秀拳不痛不癢地落在林書白身上,林書白儒雅的清眸突地一暖,握著方宛青的手中加了力道。
“媽,今天吃什麼?”林仁兄揉著惺忪的眼,頂著個雞窩頭跑進客廳。
林書白無奈地鬆開妻於,兩人相視而笑。自從林妹妹清醒之後,這個家每天又充滿了生氣和溫情。
“牛奶、雞蛋和煎餅、小米粥,去看妹妹起來沒有,她今天要上班,可別遲到了。”
林仁兄摸了摸鼻子,轉過身,躡手躡腳地往林妹妹房間走去,到了門口,屏住呼吸,輕輕推開門,肩突地一聳拉,嚇唬妹妹的計劃夭折。
林妹妹穿了件寬大的白襯衫、緊腿的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捲髮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依在窗邊,不知看什麼出了神。
林仁兄敲敲門走了進去,聳聳肩,“你起這麼早我還真不習慣呢!咦,你哭了?”他發現回過頭來的林妹妹雙眼通紅,眼中涌滿了淚水,不覺一怔。
林妹妹沒有說話,閉上眼,突然環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前,林仁兄嚇得把兩隻手豎在半空中。比他小了三十分鐘的林妹妹對他從來沒有這一類溫情脈脈的行為,他們向來是死敵,誰都不讓誰,有時恨不能拳腳相加,口舌交戰那是家常便飯。今天可真有點讓他受寵若驚了。
“做惡夢了?”他撓撓頭,想不出來別的理由。
林妹妹輕輕點頭,是夢,卻不是惡夢。她又夢見君問天了,抱著兩個孩子在糙原上拼命地呼喊她的名字,她想答應,去鵝怎麼也張不開嘴。一急,醒了。看著窗外一幢幢高大的樓房,感到蒙古的那一切越來越遠。好怕有一天連回憶都記不起了。
林仁兄眨眨眼,哦喲,胸前有cháo濕的感覺,這小妮子洪水泛濫了。
“別怕,別怕,天都亮了,大灰狼早跑了,小鬼鑽地下了,天地萬物沒有什麼敢傷害我妹妹的。”他非常不熟練地拍著林妹妹的後背,輕哄道。
林妹妹身子一顫,“噗哧”一聲破涕而笑,推開他,不好意思拭去眼角的淚,“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
“讓你不哭就行,管他什麼方式。”林仁兄低下頭,凝視著林妹妹一片晶瑩的清眸,皺皺眉頭,“妹妹,你……怎麼越變越小了,還越來越嬌弱,戀愛中的女人都這麼莫名其妙嗎?”
“呃?”林妹妹被他說得一愣。
“邢輝不是向你表白了嗎?”林仁兄自以為是的繼續說道,“那天媽媽讓我出去接你,呵,我看到你們在樹下接吻了,不過,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立刻就掉頭了,回來也沒向媽媽告狀。怎麼謝我?”
“林仁兄,你再說……”林妹妹臉一紅,拿起桌上的包就摔過去,林仁兄閃開,大笑著跑向客廳,“媽媽,妹妹她打人……”
“林妹妹!”方宛青人在廚房,獅吼先甩了出來。
林妹妹對林仁兄翻了翻白眼,林仁兄做了個鬼臉,兩人乖乖地在餐桌邊坐下,林書白從報紙後探出頭,看看一對兒女,寵溺一笑。
每天早晨不來這一幕,這一天就覺得不完整。
“今天要不要出去採訪?”方宛青女士給妹妹倒上牛奶,問道。
“我還不清楚,到了雜誌社會知道的。我下午要去圖書館查點資料。”林妹妹抿了口牛奶,塞下一口煎餅,含糊不清地回答。
“考研的資料嗎?”林仁兄插嘴,“那個不要查了,我同學有,給你找點就行了,我們學院還有輔導班,妹妹,你改個專業吧,也考我們學院。”
“我對做個財奴沒興趣。”林仁兄讀的是金融貿易,她是新聞傳媒,風馬力不相及的兩個專業。不過,要是她選修經濟管理,興許能幫上君問天。唉,只是君問天他在哪裡呢?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個不要你操心,邢輝都已經幫妹妹準備好了。妹妹,邢輝早晨來過電話,說有什麼事,你一會回給他。”方宛青與老公交換了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林仁兄笑得壞壞的。
林妹妹把頭埋在牛奶杯中,悶聲說了句:“別硬把人湊成堆,邢輝不是我的良人。”
“那你的良人是誰?”方宛青女士的嗓門響亮了起來。
“不會是穿越時遇到的……唔……”一塊雞蛋猛地塞進林仁兄的口中,成功地把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在林妹妹惡狠狠地瞪視下,他妥協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