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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紀大點的衙役被眾人說得沒了主意,對著空中轉悠著。

    “那隻白的,飛得也不高,又顯眼,就它!”一個衙役指著剛剛從堡中飛出的一隻白色的鳥叫道。

    “好呢!”弓張得滿滿的,突地一彈,箭直衝空中。

    白色的鳥張開翅膀,正欲飛高,翅膀被飛箭突地she中,身子劇烈地一晃,一下失去了平衡,它哀傷地叫了幾聲,直直地栽向地上。

    “啊,she中了,she中了,神箭手呀!”眾人嬉笑地跑過去,撿起戰利品。“是只鴿子呀!”

    年紀大點的衙役捏捏鴿子,“不錯的,蠻肥的,再打幾隻,晚上一併烤了喝酒。”

    “咦,那是什麼?”一個衙役眼尖地發現鴿子的腿上綁著個東西。

    眾人一下瞪大了眼。

    “天,不會是把人家的信鴿she下來了吧!”

    “噓!不要出聲,看看!”

    衙役拿下鴿腿上綁著的封蠟的紙條,用刀削去蠟,輕輕展開。

    “父皇:蒙古與大遼開兵在即,時機對我大宋正佳,請速派緩兵至大都。女兒:翩翩敬上!”

    “這……”念信的衙役愕然地抬起眼,眾人嬉笑的神情突地一下嚴肅起來。不約而同的,一起謹慎地四下張看了下。

    “快,找大人去!”年紀長點的衙役低聲說道。

    “父皇?翩翩?”童報國眼瞪得有銅鈴點。

    “大人,這翩翩好象是二夫人的閨名。”師爺邊說邊小心地掩上門,院中,兩個衙役持劍緊張地瞪著外面。

    “難道說二夫人乃是……大宋的公主?”童報國跌坐到椅中,臉色發白,“這飛天堡莫非是大宋的jian細聚集之地?怪不得,王爺當初讓本官細細暗查,說這君堡主絕不是等閒之輩。師爺,那我們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大人,別慌,別慌!”師爺按住哆嗦不停的童報國,“飛天堡是不是jian細窩,我們還不能肯定。但這二夫人是宋朝公主是確定的。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速派人把這個送往大都,交到兵部四王爺手中。”

    “不,給耶律大人!”童報國決定了,“這是國家大事,耶律大人可以直接向大汗稟報。”

    “大人,小的覺得還是給四王爺妥當。四王爺分管兵部,正準備開戰遼國,這消息對他的派兵影響重大。通過耶律大人,再到大汗那兒,小的怕中途拖的時間太長,會誤大事。四王爺知道這消息後,一邊做安作,一定也會向大汗稟報的。”師爺有些興奮,這太讓人驚喜了,想不到有這意外收穫,這可不是普通的案子,是震驚朝庭的jian細案,等抓獲一干jian細之後,朝庭定然有重賞,混了多少年的師爺,馬上就要熬出頭了。這個知府大人呀,狗屁運正紅!

    童報國被這消息嚇得心驚肉跳,哪裡有什麼主張,聽聽師爺的話,覺得有道理。“也好,就給四王爺。”

    是夜,二更剛過,兩騎悄悄地出了飛天堡,飛速地向大都城奔去。

    第二天,是個薄霧天,霧象白紗一樣披在堡外的林子間,陽光掙扎著想穿透霧蒙蒙的天空,天氣悶得讓人透不過氣。

    君子園中到還幽靜,君總管差人從大都把特地為少奶奶碧兒定做的一箱春裙和夏裙送來了。面料柔軟,非綢即絹,腰身寬大,色澤素雅,考慮得很周到。碧兒試穿了幾件,非常滿意,有一件珍珠白的絹紡,她特喜歡,顯出她肌膚晶瑩剔透,她捨不得換下來,就穿在身上,其他讓秀珠收好了。

    換衣也吃力,身子是越好有些笨重,出了點汗,微喘喘的坐下,廚娘端著一碗溫熱的紅棗桂圓湯走了進來。

    君問天這兩天很忙,整天和白一汗、幾位礦主呆在帳房中,天一亮就進去,吩咐人不要隨意打擾,直到晚膳時才會出現。餵“豬”的任務就落到了廚娘和秀珠身上。

    “廚娘,不是才吃過早膳了嗎?”碧兒有些吃不消,瞧瞧鏡中漸圓的下巴,唉,擋不住的飛速增肥呀!

    廚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夫人,這是茶,喝下去才有精神,小堡主出來後就會棒棒的。”

    “我擔心他得肥胖症。”碧兒苦著臉。個個都是小堡主長、小堡主短的,她若不生個兒子好象很對不起人似的。

    “夫人又亂講話,這湯半刻前我試喝過,絕對沒毒,夫人快趁熱喝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糙繩,廚娘現在是糙木皆兵。

    碧兒無奈地接過,小口小口地抿著,瞧外面霧象散去了。“廚娘,我回飛天堡那天,誰讓你熬粥的?”她裝似閒聊般的隨意問道,神態很輕鬆。

    “白管事呀!”廚娘嘆了一聲,“那天趙總管說堡中要來許多差官吃飯,忙了整整一天。我剛歇下,洗洗手準備休息,白管事過來說夫人想吃點粥,讓我費心點做,因為夫人懷著小堡主呢,夫人吃得好,小堡主才長得快。我尋思著做什麼好呢,白管事瞧著案板上有一塊小羊羔肉,說煮肉粥,補血的血糯一起熬,大補呢!然後,我就做了。”

    “呵,廚娘費了那麼多心力,結果卻惹了一身的禍。都是因為我,對不起啦!”碧兒輕笑。

    廚娘忙搖手,“夫人快別那樣講,我不該離開灶台的,不然那個不壞好意的畜生哪有機b B s.JOOYOO.Ne T會下手,還好夫人英明,沒有怪罪我,還讓我伺候你,這恩,廚娘幾輩子也報不了夫人的。”說著,廚娘竟抹起淚來。

    碧兒從梳妝檯上拿過一塊帕子遞給她,“別哭,你本來就沒有錯呀,當然不應該受懲罰。你這麼盡心煮好吃的給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廚娘,其實我喜歡吃清淡的粥,那個肉粥以後不要熬了。”

    “廚娘記下了。”堡主夫人真是太和氣了,對下人還講“對不起”,害她眼睛又濕濕的。

    碧兒站起身,轉了一圈,“廚娘,你說這羅裙好看嗎?”

    “好看,配著夫人這頭髮最好看。”廚娘真誠地說。

    “那我讓堡主瞧瞧去。”碧兒咯咯笑著,拎著裙擺跑出廂房,剛拐了幾道拱門,看見童報國一臉深沉地站在花廳的後門邊,她笑吟吟地上前招呼。“童大人,你在沉思嗎?”

    童報國一反往常看到她就怯怯的樣,意味深長地打量了碧兒幾眼,“夫人,可否陪本官到外面走走?”

    “榮幸之至。”碧兒上前引領著他走向最近的一個出堡的側門。

    “夫人是哪裡人氏,與君堡主成親多久了?”童報國亦步亦趨,手背在身後。

    碧兒仰起頭,看向天空,雲淡,風輕,微風吹拂,窒息一早晨的心終於有些輕鬆了。“我是地地道道的飛天鎮上的人,娘家就是飛天鎮鎮尾的舒園,破落的小家小戶,不是什麼名門。我是去年的臘月嫁進飛天堡的,哇,也成親五個月了。”

    “夫人與堡主以前就熟識嗎?”童報國不動聲色問。兩人沿著一條小徑,往湖邊方向走去。

    “怎麼可能,小家小戶也是有規矩的,未出閣的女兒家不能隨便見陌生男人。”說這種話,碧兒有些想笑。

    童報國象鬆了口氣,捎帶些可惜的看看碧兒,“本官在飛天鎮上走訪時,聽一個飯莊的老闆說起夫人曾離家出走過。”

    一定是大塊朵頤那個掌柜的,舌頭真長。碧兒自嘲地傾傾嘴角,摘下徑邊的一朵月季,“呵,磨合期。我任性呀,一開始和堡主處不來,吵個幾句就跑出來了,唉,真是太沒出息,然後又給他捉回去,還要給他生孩子,好醜哦!大人,你和夫人吵個嘴嗎?”她輕輕鬆鬆地把話題扔向童報國,這位知府大人今日怎麼象個長舌婦問些家長里短來了?

    “啊,偶爾,偶爾!”童報國是典型的妻管炎,夫人一生氣,他就不敢開口了。“聽說堡主娶二夫人時,離和夫人成親的日子並不遠。”

    碧兒心中“咯”了一下,臉上卻沒露出來,“這事有緣由的。堡主遇刺,二夫人挺身相救。堡主為報這份恩情,就把她娶回府中了。大人,你覺得二夫人是不是美若仙子?呵,是男人都會想娶她的,美人呀!”

    童報國臉一紅,悻悻地笑笑,“本官老了,早就不做這些美夢了。二夫人是中原人氏?”

    “大都城裡中原人很多呀,還有紅毛人呢,我見過。”碧兒避重就輕,兩人已走近湖岸,湖水在陽光下泛著金光,湖心,幾條漁船上,漁夫正張網打漁,湖水緩緩地衝擊著岸灘,激起微微的水花。“今天可以喝到鮮美的魚湯了。”碧兒看到有個漁夫收著魚網,網裡魚挑得歡騰。

    童報國皺皺眉,伸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夫人,那畫舫是?”畫舫靜靜泊在湖面上,君南兩手交插,頭髮沒有梳成男子髮髻,隨意束在後面,他專注地看著湖中央的漁船。

    “那也是飛天堡的,想坐嗎?我有些暈船,今天風平浪靜的,我就捨命陪君子,陪大人游會湖吧!”碧兒很義氣地把裙擺提得高高,慢慢走向畫舫。童報國顫巍巍地跟著後面。

    小木屋今天門關得實實的,連窗簾都拉著。

    “君南!”碧兒試著額頭的汗,喊道,“我們可以坐畫舫嗎?”

    君南收回目光,禮貌地點下頭,做了個請上船的手勢。“夫人,本官看還是免了!”湖水晃呀晃的,童報國看著腳下也有些打飄,畏縮地退後兩步,“本官……不擅戲水。”

    “這畫舫很安全的,就是你落水的話,這麼多漁夫在,一定能把你救上來的。”碧兒大眼滴溜溜轉著。

    “不,本官就這樣賞賞湖景也不錯,夫人,你也下來,你站在上面,本官很緊張。”

    碧兒游湖的興致剛起,看童知府因為緊張,身子都僵著,放棄地聳聳肩,“好吧!”她剛想下船,忽聽到湖心傳來一聲驚呼。

    “快,快幫下忙,網好沉,一定是條大魚。”一個漁夫身子拼命往後仰著,奮力拖著水中的網。

    其他漁夫見了,忙跑過去相幫。碧兒也跟著用力地把全身肌肉繃起,興奮地盯著那張快要起水的網。

    網一點點出了水面,先露出的是一些綠色的水糙,看網中的體積,真的是條超大的魚,幾乎和人差不多大了,被水糙纏的滿滿的。

    幾個漁夫終於把網拉上了船頭,趴下身,一點點撥開水糙。

    “啊……”

    碧兒聽到一聲連一聲的驚恐的叫聲,漁夫們突地往後退著,恐懼地跳向另外的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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