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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從不害怕的,今晚我真的有點擔心了。老公,你的敵人好象不少啊!真怕再有什麼事發生,唉,明天的開松棺不知會是什麼結果?”
“就應了那句話吧,樹大招風!”君問天調侃地一笑。
“老公,以後呢,蒙古會殲滅大宋,成立元朝。元朝很短啦,很快就是明朝,明朝後面是清朝。在明朝和清朝都出現過兩位紅頂商人,也可以說是天下首富,一個叫沈萬山,一個叫曹雪垠。怎麼形容他們呢,當時朝庭國庫中的存銀都不及他們府中的私銀。朝庭不管大多小事,都是向他們開口要銀子。明朝時,有次三軍得勝回朝,朝庭拿出十萬兩銀子獎勵三軍,呵,沈萬山拿出一百萬兩,結果惹惱了皇帝,隨便打了個藉口,抄家沒產,全家發配到邊遠的山區,沈萬山累死在半路上,死的時候衣衫襤褸,連埋葬的銀子都付不出。老公,我知道你精明,但是一定要低調,偶爾要裝傻,不管怎麼樣,你是鬥不過朝庭的。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大汗開口,不管多少任他要去。我好怕失去你……”碧兒心有餘悸地撲進他懷中,摟得緊緊的。
“我的小闖禍精今天真的膽小了。” 君問天含BB S·JO OYoO.N ET笑吻吻她的發心,“放一百個心,想整我的那個人,我握有勝他的把柄。你以為是大汗?” 3Q手打
碧兒沒有作聲了,只是拼命地抱住他。這個世上沒有絕對,一切都是相對的。緋兒死了,哲別沒了,董媽替她死了,這些好象還只是一個開頭,接下來還有什麼呢?
她不敢想!
二十五、桃花依舊笑春風(七)
碧兒到蒙古的時候,是糙原上的秋天,糙泛黃,農民們都回到各自的集鎮上準備過冬。現在是春天了,就象是一夜之間,碧綠的糙毯上點綴著大朵的白雲,那是牧民們的蒙古包。馬場上,駿馬群跑出了一陣塵煙,遠山近水,全是不經雕琢的美麗及原始。遠處有幾個牧女在湖邊洗衣,三三兩兩的羊群在她們身邊吃糙,不時還傳來一聲聲笑語。蒙古包中,不知是誰彈起了馬頭琴,琴聲悠揚、綿長,越發把人的思緒拉得更高更遠。
若不是眼前的事有些沉重,碧兒真想鬆開一頭的捲髮,在糙原上家玩個盡興,放放紙鸞、追追羊群。
一看到童報國知府故意拉長的臉、潘念皓擠眉弄眼的得意樣,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開棺驗屍是件稀罕的事,全飛天鎮上的人差不多都放下手中的話計,甚至有些商鋪都關了門,紛紛來到君家的祖墳看看究竟。先前鎮上傳說君問天殺妻,人人以為現在是報應上門了。
才幾個月,白蓮的墓上已經芳糙茵茵。
舒夫人也站在人群中,剛剛失去大女兒,現在又要擔心起小女兒的命運,一張圓臉,愁得變成了尖臉。
白蓮死的時候,幾個抬棺的男子,這一刻象成了什麼英雄,個個臉脹得通紅,指手劃腳,口水直噴,身邊自然招攬了不少聽眾。
碧兒譏誚地聳聳肩,掃視到人群中she過來一道同情的目光,是大塊朵頤的掌柜,她微笑回視,掌柜的居然不捨得紅了眼眶,可能是覺得她太可憐了,怎麼嫁了個惡魔。她不禁想笑,卻又怕傷害掌柜的感情,只能拼命咬著唇忍著。
白蓮的父親白員外終於出現了,一個還依稀看得出年輕時英姿的中年男人,不算老頭,身板硬朗,眼清目明,保養得很適宜,衣著講究,走在大街上,還能招來中老年婦女們的回頭。
因為聽君問天說起白蓮和她爹的事,碧兒看到白員外,第一直覺就是噁心、討厭,他不太自然地過來向王夫人招呼,碧兒發現他看向婆婆大人的目光非常灼熱、赤裸裸的情意毫不掩飾。她的婆婆是個漂亮婆婆,有魅力她承認,但象這樣子盯得人發飛的目光就有點太過了。莫非他暗戀婆婆大人?上帝,這到底是團什麼絲,她真理不清了。
王夫人因為是白家表親狀告兒子的事,本就氣惱,她也是被人捧在掌心裡的主,一點都不客氣,冷冷地瞪了白員外一眼,以前對白蓮的好印象早沒了,連回禮都免了。“白員外,這開棺可是觸犯祖先的事,開了棺,如果不是你家潘公子狀紙上說的那樣,請你白家為我們君家祖先大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場來超度。”
“這個好說,開了棺就是象念皓講的那樣,我也會為君家列祖列宗超度的,親家母不要擔心。”白員外好聲好氣地說道,還體貼地站到王夫人的上首,為她擋去直she的陽光。3Q手打
王夫人可不領他的情,避開他的身影,任陽光落在肩上,“少一幅假惺惺的嘴臉,我們君家沒福氣攤上你這樣的親家公。我家老爺真是瞎了眼,與你們定下什麼親,現在讓兒子受這份罪。白員外,你別得意太早,我的兒子我了解,不會做出那種喪失人倫的事。到是你的念皓,要好好管教管教。”
“呵,行!親家母,這些都是小輩們的事,我已經管不著了。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變。”白員外挑挑眉毛,意味深長地勾起一縷微笑。
王夫人破例臉一紅,眼神慌亂地游移,“我們……有什麼關係?”
“親家關係呀!”白員外低低的笑出了聲。
“你女兒死了後,這層關係就沒了。”王夫人沒好氣地甩開袖子,不願再看他,讓丫環扶著擠進人群,請來挖墓的幾個男人已經開工了,趙總管和白一漢在忙著照應,一個和尚在墓邊絮絮叨叨地念著經。
白員外凝視著王夫人纖細的身影,撫著鬍鬚,心花怒放地擠了下眼睛。
“吃得消嗎?”君問天一直冷漠威嚴地站著,看上去很鎮靜,一點沒有心神不定的樣子。他看到身邊的小娘子很難得地一臉凝重的沉默不語,秀眉打成了個結,以為她身子有些不適。“你不該跟來的!”
“我要是呆在堡里會瘋掉,這樣出來吹吹風挺好。”碧兒雙手冰涼,心跳短促而劇烈,不同於平時。這感覺象送誰去醫院開刀,不知道手術的結果會怎麼樣,是不是能夠成功。
“老公,如果白蓮當時是騙你的,你說有沒有可能?”她湊近君問天,壓低嗓音問。
“你指哪些?”
“洞房之夜和那個落水的夜晚。”
“她有騙我的理由嗎?拿自己的閨譽和性命開玩笑?”
碧兒噘噘嘴,也是,白蓮說的那些又不是什麼可以誇耀的好事。
墳墓被挖開了,棺材抬了出來,潘念皓突地撲上棺材,不顧泥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了起來。圍觀的人群先是心酸,然後又一愣,這表親對故世的白夫人情感不一般呀,不然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呢?有幾個人低下頭議論了起來。
白員外到底神氣,扯住潘念皓的袖子拉到一邊,暗暗捏了捏他的手腕,浩念皓眼淚掛在臉上,好半天才明白過來。
碧兒差點控制不住笑出聲。
“開棺!”童報國威嚴地對挖墓人揮了下手,師爺拿起了筆,忤作緊張地盯著棺材。
到底是紫檀木,在地下埋了幾個月,漆色依舊光亮,鐵釘也沒什麼生鏽。死的時候是深秋,現在初春,中間剛好是一個嚴冬,水份極少,估計屍體還很完整。3Q手打
碧兒輕執住君問天的手,在掌心裡撓了撓,他回給她一個默契的微笑。
人群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只有撬鐵釘的重擊聲和僧人的念經聲。鐵釘一根根放在預先備好的木盤中,棺蓋吱呀吱呀地緩緩打開。
“不准上前,呆在原地不動!”衙役用木棍攔住突然象水cháo一般湧上來的人群。
“這……”開棺的幾個男子臉色突然大變,眼瞪得象要跳出眼眶,指著棺中,神情驚恐。
童報國和忤作靠得最近,探過頭去,也呆了。“請君堡主和潘公子過來一下。”童報國迴轉身,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君問天和碧兒走上前,浩念皓猛地大叫一聲,“這不是蓮兒,不是……不是……”
四周響起一陣失聲驚呼聲。棺材中的人被掉包了?
碧兒牢牢執著君問天的手,緊緊依偎著他,她慢慢地探身過去,棺中躺著的人面目如新,就連衣衫都沒起皺,可是這哪裡絕世美女呀,充其量算長得清秀罷了,看衣著打扮也就是一個丫頭。“這是陪葬的丫環嗎?下面是不是還有一層?”她仰起頭問,發規君問天一張俊臉緊繃,嘴唇發白,掌心滲出密密的冷汗。
“君堡主,這是白夫人嗎?”
白員外和王夫人也跑了過來,跟在後面的趙管家“啊”了一聲,“這是秋香!”
秋香?君府過來的家僕紛紛跑過來,“是的,是秋香!她失蹤很久了,怎麼會在這裡?”
“秋香是誰?”童報國真的很生氣,這案子怎麼象個無底洞,越來越複雜了。
“是堡中一名丫環,原先是侍候白夫人更衣的。在夫人過世前幾天,突然不見了。”趙管家冷汗直冒,說道。
“君問天,我的蓮兒呢?你把我的蓮兒弄到哪裡去了?”潘念皓衝過來,揪住君問天的衣襟,惱羞成怒地吼問。
君問天冷冷地瞪著他的手,“放開!”
“潘公子,怎麼理解你的蓮兒這句話?”碧兒沒有表情地問。
“蓮兒是……我的表妹,難道不是我的嗎?”潘念皓訕訕地鬆開手,狠狠瞪視碧兒。
碧兒譏諷地一笑,“很新穎的說法,你應該面向人群,重新解釋一遍,看別人是否接受?少扮小丑了,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好笑。”
“你……”潘念皓想回嘴,被白員外拉住,“不要胡鬧,知府大人不是在嗎?一切有知府大人作主。”
問題難就難在這裡,知府大人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情況,眼前猶如雲山霧海,他也手足無措。“師爺,你認為呢?”他虛心地向在衙門混了多年的師爺請教。3Q手打
“大人,小的就是一個師爺,大人讓怎么小的就怎麼,沒意見!”師爺狡猾地推得遠遠的。
童大人急得直搓手,多少雙眼睛可都盯著他呢,他丟不起這個臉,巡視了一周,看到碧兒目不轉睛地盯著棺材,忙顛顛地跑上去,“夫人,你認為這種情況會有幾種解釋?”這位夫人很擅於分析,又懂得多,問她准沒錯。
“童大人,我是當事人家屬,不太好發表意見。”碧兒賣關子。
“呵,無妨,無妨,君堡主,可否請夫人隨我上前一步講話?”他陪著笑,問君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