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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兒輕笑地揮揮手,“我任性,跑出去散散心,君問天對我很好啊,非常疼我,整天象餵豬一樣餵我,什麼事也不要我做。我現在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完完全全一隻大米蟲。”

    “呵,也是只可愛的大米蟲,怎麼就沒長胖呢?”韓江流不舍地看著她瘦得頰骨都突出許多,就一雙大眼滴溜溜轉個不停。

    “估計全被肚子裡的寶寶吸收了,你……快去招呼賓客,我在這邊吹吹風,呵,聞不得那些油膩的東西。”

    “我讓下人給你做清淡的甜湯。”

    “別,別,韓府今天夠忙的了,我就不要再添亂。你快走,新郎官和一個女客在露台上聊天,這讓別人看到,不知會傳成什麼呢,我可是端莊賢淑的堡主夫人,轉身,下樓,不要壞我名聲。”碧兒脆聲笑笑,緩緩閉上眼。

    韓江流咬了咬唇,戀戀不捨地轉過身,走了幾步,忽然扭過頭,衝上前,狠狠地抱了抱碧兒,然後,樓板“咚咚”一響,碧兒睜開眼,韓江流已經走了,她抬起手,摸到自己一臉的淚。

    “哭什麼,神經病!”她喃喃自語拭去淚水,耳邊掠過一絲疾風,冰涼冰涼,“閃開!”一雙長臂躍過來,推開她,“當”一聲,一柄袖刀落在露台上。

    碧兒退一軟,癱倒在地。剛剛有人要刺殺她嗎?

    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把她抱坐在木椅中,她驚魂未定地抬起頭,失聲驚呼,“君問天,你怎麼在這?”

    君問天瞪她一眼,“我不在這,你這條小命還有嗎?”眯細了眼,警覺地抬頭看看四周,撿起地上的袖刀,刀上綁了張紙,這把刀不是要殺碧兒的,而是……警告。

    “你來很久了嗎?”碧兒心有餘悸地顫慄著。

    “你和韓莊主情話綿綿的時候,我就來了,只是實在不便打擾你們。”君問天陰陽怪氣地“哼”了聲。

    “哪有情話?你和你娘一樣,會栽贓別人。”碧兒白了他一眼,“紙上寫的什麼?”

    君問天面色凝重地把紙條遞給她。

    “想活命,就閉上你的嘴。”碧兒眨眨眼,看了又看,“我……好象沒說別人是非呀!”

    君問天眯細了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個應該是提醒,不是威脅,我認為也有可能是個惡作劇。好了,堡主夫人,你禮物送過了,道賀的話也講過了,現在改回去了吧!”

    “我站不起來!”碧兒很沒骨氣地拍拍腿,軟得象失去了知覺。

    “碧兒,”君問天嘆了一聲,“我知道你受不了束縛,但是以後一定不可以再這樣和別的男人單獨見面,不准再送別的男人禮物,你有分寸,也自重,但我不是一個氣量很大的男人,不要挑戰我的底線,逼急了我,我不知會做出什麼來。碧兒,你到底要我怎麼疼你才能走進你的心?”

    她勾住他脖子,依在他懷中,什麼也沒有說。

    咫尺之間,隔山也隔水!

    “不能娶你,我娶誰都沒有區別,娶幾個也無所謂,我已經是具空殼了。”韓江流臨走之前,狠狠抱了一下她,湊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聽到的音量對她說。那一刻,碧兒淚如雨下。

    她和韓江流之間,韓江流絕對比她用情深,她對他沒有那種失去以後如同失去生命般的巨痛,她只是遺憾、有點失落,不會食不下咽,整日以淚洗面,可能是因為相處的時間還不太長,沒到刻骨銘心的狀態。而韓江流不是,她和他所見的任何女子都不同,給他帶來生命中想像不到的驚喜,他都沒要遲疑,一開始就瘋狂地愛上她,現在永失我愛,那種痛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碧兒就是想到韓江流這點,又是不舍又是惋惜,也有點怨他的迂。其實,他大可以凜然地拒絕陸家的婚約,和陸家當鋪明著在商場上爭個高低,拿自己的幸福開這種國際玩笑,值得嗎?她是以現代人的思維方式來理解這件事,韓江流是一千年前的古代男子,父仇家恨逼著他不得不這樣,所以她無語,也沒有多嘴攔阻他。

    一切都回不了頭的,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韓江流是這樣,她何嘗不也是。

    這一夜,碧兒做了個夢,夢到湖中那個漩渦,她跳了過去,爸爸、媽媽等到漩渦的盡頭,林仁兄對她扮鬼臉,她追著林仁兄打鬧,追著,爸爸、媽媽突然不見了,林仁兄也不知躲在哪裡,她一個人站在糙原上拼命地哭喊,喉嚨都喊啞了,喊到一躍坐起身,滿身的汗水埋在君問天懷中,君問天輕撫著她的後背,一臉擔憂。窗外,天色已經放亮。

    “夢到家人了?”君問天吻吻她汗濕的額頭。

    她舔舔乾裂的嘴唇,點點頭,指指暖壺,君問天給她倒了杯水,她大口喝完,神智才清醒了點,無語地靠在他胸前聽他有力的心跳。

    “碧兒,你明明就在我懷中,而我總覺得不太真實,你來的那個地方讓我驚懼,似乎有某種力量要把你搶走。”君問天低聲呢喃,“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屬於我?”

    “現在就已經屬於你了。”她閉上眼回答。

    “沒有,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不要抬頭,我知道也不是在韓江流身上,你在外面游移,你整天想著回到一千年前,你甚至想放棄腹中的孩子……”他心痛地抱緊她,這幾天,他都看在眼中,就是不忍點出來。

    “君問天,有件事我真的要說明下,從君府離開之後,我確實和別的男人呆在一起,一直到離開大都城,但是我不會告訴你那個男人是誰。聽了這話,你還願意信任我嗎?”她直直看著君問天。

    “傻瓜!”君問天咬了她的唇瓣,“我閱人無數,什麼人一經過我的眼,我就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你要是不好,我怎麼會費了這麼多心思娶了你、鎖住你。大夫之前說你病了許久,那時定是某個欣賞你的男人撿到你,把你帶回去照顧的!你若對他有情,就不會離開大都,準備回你來的地方了。能讓你動心的男人只有我。”

    “自大狂。”碧兒內心不禁有些陶然,君問天到底不是一般目光短淺的男子,遇事會分析,不亂衝動,“可是婆婆大人她……?”

    “老人家的話,中聽的就聽幾句,不中聽的就當風飄過。你的夫君是我,你要多看看我,不要東張西望的。”君問天有些憐惜的輕撫她的俏容,“今天乖一點,儘量多吃些東西,克制自己,不要吐!”

    “你真正在意的是肚中的兒子,告訴你,我不生兒子,我只生女兒。”

    “我巴不得是生個象你這樣的女兒呢!”他颳了下她的鼻子,“我今天要做事了,不能時時陪著你。你就在園中走走,多休息,好不好?”現在對她,他都是一幅商量的口吻,很怕激起小闖禍精的鬥志,到時受苦受難、操心的人都是他。

    碧兒突地坐正,叫了起來,“不好,我今天要去見一個男人。”

    碧兒要等的男人,是哲別。

    來大都的首要任務,就是見哲別。窩闊台登基之後,準備親征遼國,拖雷打前陣,現在正在準備階段,哲別作為隨征大將軍,負責操練士兵,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軍營之中。

    但哲別還有個名義上的家,他有時要回家陪陪嬌妻,想到他的嬌妻,碧兒撇撇嘴,再次抬起頭看看外面官道上的車馬。這條官道通往軍營,很少有別的車輛通過,路邊沒幾家大車店,很可憐的豎著一家茶館,客人也少得可憐。為了不引人耳目,君問天特地為她穿了件他年少時穿過的長袍,戴了頂狐帽,看上去就象個青澀少年,另外讓兩個健壯的家丁跟在她身後,因為她執意拒絕他的陪伴。

    天傍黑,碧兒喝下第四碗茶,目標終於出現了。

    哲別騎著馬,拭去臉上的沙塵,在茶館前跳下馬,想喝點茶、吃點東西再回四王府,他很少在四王府用晚膳。

    剛坐下,小二送上大碗茶、牛肉麵,察覺到鄰桌有人在打量他,他大皺其眉,不悅地瞪過去,對上一雙笑吟吟的清眸,他收回目光,突地一震,再看過去,碧兒端起大碗茶向他示意,“將軍真是威武啊!”

    哲別本能地四下張望著,沒有軍中的其他人,他這才厲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專門等候將軍的。”

    “有事?”

    “大事!”碧兒收斂了笑意,面色一寒。

    “隨我來!”哲別沉吟了下,招手讓小二結帳,自己先走出了門,躍上馬,但馬速不快。

    碧兒和兩個家丁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哲別把碧兒三人帶進一家僻靜的客棧,掌柜的象是熟人,什麼也沒問,扔給哲別一把鑰匙,招待兩個家丁在樓下喝茶,碧兒隨哲別走進樓上天字號房間。普通的房間,沒什麼異常,哲別拍拍床柱,床後面露出一道暗門,碧兒定定神,跟了進去。

    裡面是個書房,幾把椅子、一張方桌。兩人相對坐下,哲別為碧兒倒了杯茶,沉聲說道:“你還住在三王府嗎?”

    “呃?”碧兒眼瞪得大大的,“我從沒有住過三王府。”

    哲別猛地站起,“年前,你不是在街上暈倒,然後上了三王府的馬車嗎?”

    “那是哪年哪月的事了,”碧兒聳下肩,“看來哲別將軍最近對我關注不多,與我有關的消息,你也不太知道吧!呵,我是君問天的娘子,當然住在君府中,哦,前不久,我才從飛天鎮過來。”

    哲別吃驚地慢慢坐下,探詢地看著碧兒,“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的姐姐,舒緋兒被人在三天前的四更時分jian殺了。”碧兒一字一句地說。哲別手哆嗦了下,粗獷的面容不住的抽搐著,“……不可能的事!”

    碧兒淺笑,“將軍不信我的話?還是將軍不久前才見過緋兒?”

    哲別無法置信地直搖頭,目光慌亂躲閃,“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誰會殺她呢?我……”

    “將軍,知道嗎?我有幾十條證據可以證明緋兒是你殺的。”碧兒從袖中緩緩掏出髮簪,“這個應該是將軍的吧!”

    “這……”哲別驚恐地搶過髮簪,面無人色,“你真的認為是我殺了緋兒嗎?”

    “我若認為就直接去官府,而不是傻傻坐在路邊等將軍了。將軍,你現在該和我說幾句實話了吧!”碧兒冷冷地對哲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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