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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奔小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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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笙瞪著眼睛,修長的手臂按在自己的唇上。我跟只樹袋熊一樣巴在他身上,忽閃著桃花小眼,掩蓋自己直勾勾的色氣,如果我到這裡其實是要普渡眾生,那麼法號乾脆叫戒色好了(是劫色吧?)。看他也沒啥反感的樣子,我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拉開,粗聲粗氣說:“擋著幹啥,還沒完呢。”於是捧住他的臉,從他幽深的瞳孔里看見自己豬頭一樣的臉,二話不說,在他臉上狂啃一番,雖然沒有紅燒豬蹄那麼好吃,但溫度絕對跟剛出鍋的豬蹄是一樣一樣的。

    “以笙~~”我拱在他懷裡一陣一陣撒嬌,他卻僵硬地跟塊石頭似的,半天才反應過來。也對,一個豬頭在你的懷裡撒嬌,是比較難以接受。“林、林浩然……”以笙低柔的嗓音含著些沙啞的曖昧,剛想說什麼,卻被忽然闖進的蘭帛打斷。

    蘭帛驚異地望著我坐在以笙腿上,還在他懷裡亂拱,臉由紅到白,說了好多抱歉的話,失魂落魄退了出去,我看見她手裡端著一碗藥,原來是來送藥的。

    我尷尬地爬回床上,以笙出去幫我把藥端進來,看我的目光恢復冷漠,卻又帶著憂傷。我被那藥苦得五官都移位了,愈發像只豬頭。翻著《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我將《牡丹亭》和《桃花扇》一一念出來讓他抄,直到天亮才抄完,我困得受不了,抱著作品選當枕頭睡了。如果這個世界有歷史書,我將以《竇娥冤》、《牡丹亭》和《桃花扇》三個劇本被後人譽為“戲曲之母”。(抄襲之母)☆☆☆

    頂著個豬頭,我大白天地躺在房裡睡覺,睡夢中一直是戲班的人排練新戲的唱腔,咿咿呀呀,催我入睡。好不容易醒一次,就聽見大家都在議論我寫的戲,半是懷疑,半是敬佩,我想我虧了,早知如此,我把金庸全集也帶來,在天橋底下說書,那一定名揚大蒼,多少美男咬著小手帕爭先恐後地以身相許。

    等我的豬頭消腫,身上淤青退去,又是半個月,如果沒挨揍的話,現在我身邊至少兩個美男!

    一天半夜大家都睡著了,我被一聲聲類似嬰兒啼哭的貓叫弄得無法入眠。(你是白天睡多了)蘭帛倒是睡得很熟,睡姿真TM優雅,人比人,氣死個人。我偷偷開了窗,看見圍牆上三隻貓鬼鬼祟祟欲行不軌。根據我多年經驗,這三隻貓是兩公一母,勉強算是3P。兩隻公貓清高得很,背光看不見皮毛顏色,母貓可焦急了,嗚哇嗚哇叫著,我見猶憐。我趴在窗口,身子在裡面,頭在外面,借著月光目不轉睛盯著它們。

    一個時辰過去了,一隻公貓許是發現暗處一雙賊溜溜又綠瑩瑩的眼睛,搖著尾巴走了。母貓痛不欲生,又對剩下的一隻公貓發出熱情的邀請,最終,公貓心動了。

    我心裡大叫好,滿心激動看見它二貓終於苟合了,可惜公貓持久力不強,30秒完事。嗨,30秒和30分鐘,這是老公和情人最大的區別特徵。我一邊大罵公貓無能還裝清高,一邊打個噴嚏,把母貓嚇跑了,只剩剛慡完的公貓在那裡痴痴回味。

    第二天,我發燒了。

    他們都很疑惑,好好的我怎麼就發燒了,我又怎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半夜等了一個時辰就為了觀看兩隻貓H30秒?於是搖著豬頭,假裝可憐。

    燒得昏昏沉沉,夢見自己回現代了,見了老爸老媽,見到了談狐狸,葉地主還有小洛,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吃紅燒豬腳!”,他卻端來了鮑魚燕窩,我火了,大鬧大嚷著就要吃紅燒豬腳。也不知最後吃到了沒,反正印象中被人灌了三次藥,吐了兩次,喝進去一次,不知道這幫窮鬼是不是把我吐出來的藥接起來又灌我喝下去。不管了,反正都是自己吐的。

    早晨時候我是自己一個人醒來的,大院裡都沒人,老師父見我起床,還親自打水給我梳理狗毛。問他戲班的人都去哪裡了,他告訴我,因為我又哭又叫要吃紅燒豬腳,所以他們接下了十場戲,要連著唱兩天,好賺夠錢給我買豬腳。我滿頭冷汗的時候,老師父慈祥地摸著我的頭,讓我好好養病,後天一定有香噴噴的豬腳吃。

    我暴寒……如來佛主啊,我有罪,我哪裡知道古人都是這麼一群心地善良的人,為了我發燒時的幾句胡話,居然出去連著唱十場!就算換作現代的明星,也不可能連唱十場演唱會吧?真是民風淳樸啊,你叫我如何是好……媽媽,都怪你,誰叫你把我生得這麼美麗可愛!我這麼想著,西施捧心走到院門口(一隻狗學西施捧心?),倚在門邊,對過路人拋了個憂鬱的媚眼,把他嚇得倒退三步。

    好在我不似別的穿越女那麼柔弱,得了感冒都要一個月才好,睡一覺之後,我基本是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很久沒有吃肉,我沒什麼力氣,但仍然支撐著看護院子啥的,免得又遭人白眼。

    兩天之後的晚上,戲班的人浩浩蕩蕩回來了,看見正熱火朝天掃地的我,一伙人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我奮力掃著一堆垃圾,那是我這幾天集中起來就等著今天掃給他們看的,明知他們回來了,我還猛地掃了好幾下,才抬頭裝作恍然大悟的腦殘樣,一臉驚異地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赤展撇撇嘴,聲音有點沙啞:“別裝了,幫師妹打打下手做個飯吧。”

    “讓她打下手,我看還是算了吧……”紅生手裡提著一根豬腳,同志們,真的是整整一根豬腳,肥瘦正好,雖然是生的,但我仿佛已經看見一碗油光發亮的紅燒豬腳向我揮舞著小手帕。一轉眼,又看見青澄手裡提著一尾魚,蘭帛懷裡抱著一筐土豆。

    不、不會吧……才兩天時間,這個朝代實行改革開放了麼?人民一下子就奔小康了?我詫異地看著他們臉上的疲憊,心想不對,他們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也許集體出去賣屁股了?!

    “浩然,你寫的本子太好了,我們熬出頭了。”蘭帛的眼睛亮亮的,雖然疲憊卻寫滿興奮,“全城都知道了我們戲班,一個老闆還說要買下咱們,去他的戲樓里掛牌唱戲!”

    “掛牌唱戲是什麼意思?”我依舊腦殘著。

    “傻子,就是天天有戲唱,每月都有固定的工錢和抽成。總之我們以後不會再過窮日子了。”赤展上來就揉我的頭,什麼時候他這麼待見我了,難道是被我一身抄襲來的才氣給吸引,然後深愛我了?我趕忙躲開,他卻眉開眼笑,“林浩然,你該不是佛主派來幫助我們的吧?”

    大家都笑起來,臉上洋溢著喜悅。封建社會的人真是迷信,啥都是佛主派來的……我特地找了找以笙的身影,他進來之後就去廚房了,也不知搞什麼貓膩。

    我苦著臉,發現一個悲哀的事實——我穿越的目的難道是幫助窮人?這也太……高尚了,不是我這種人做的呀,拜託你就讓我墮落吧,我寧願過昏君那種奢華的生活,享受下層老百姓的唾罵。

    “以笙,你幹嗎?”我邁進廚房,看見以笙捧著水罐喝水,一些水順著他唇邊流下,滑過細緻的皮膚,滑進麻布衣服下的白*皙肌*膚。我當即搓著手,搖頭晃腦地過去了,好心伸手幫他把下巴上的水抹去,其實是趁機摸了他下巴一下。

    他不理我,轉身出去。蘭帛後腳進來,拍拍我的肩,說:“別介意,他連唱了兩天,聲音啞了,幾乎無法出聲。”

    “那快吃金嗓子喉寶啊。”我渾身一陣亂掏,然後腦後降下幾根黑線——我又腦殘了,再殘下去,直接成腦癱。“現在怎麼辦呢?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看一看?”

    “沒事兒。”蘭帛輕鬆一笑,“他從小練過來的,明兒個就恢復了。以前別說兩天,連唱三天四天都有過,只是那時日子苦得唱那麼多天還是吃不飽,啞著嗓子還得去唱。不過,現在好了……”她的眼中滿是幸福,“以後都有好日子過了。”

    我真是窮苦老百姓的財神爺啊,難道我來這個時代是要當領導人民致富的鄧小平爺爺?後人將永遠記住我這個林浩然奶奶?!正胡思亂想著,蘭帛一把握住我的手,殷切地說:“浩然你別走了,跟我們在一起吧!”

    人民群眾的盛情難卻啊……我現在儼然已經把自己當作鄧爺爺了,正在以群眾的觀點思考著所有問題。但我轉念一想,有更多窮苦老百姓等著我去幫助呢,這些窮苦老百姓中說不定會出現一個背負巨大秘密的皇子(你怎麼還忘不了那個根本不存在的秘密),而我註定要為解開自己的穿越之謎而奮鬥終生!

    見我還是一副推脫的樣子,蘭帛顯得很傷心又很焦急。

    晚餐豐盛得幾乎讓我突發神經病,一陣狂喜地抽搐之後,我如夢如幻地看著桌上的飯菜。啊,大米飯啊,白花花的大米飯啊;喲,紅燒豬腳,油汪汪的紅燒豬腳啊;嘿,清炒白菜啊,綠油油的清炒白菜啊;哇,酸菜豆腐湯啊,熱乎乎的酸菜豆腐湯啊;呀,清蒸不知道是什麼魚啊,嫩生生的清蒸不知道是什麼魚啊……不當乞丐不知道錢的珍貴,不當和尚不知道肉的難得啊,我那個激動的,抱住身邊的以笙就是一陣哇哇大哭,他尷尬地僵坐著,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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