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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裕德皇帝的不耐和厭煩看在眼裡,裴皇后面上神色不變的溫聲告退,心裡卻是隱隱生出了一分兔死狐悲之感,心想當初讓你偏心偏到胳肢窩裡的寵妃,現今卻連提起都嫌棄,如何能讓人不寒心戒懼?
待邁出了御書房的門檻,裴皇后冷漠的目光透過緩緩關閉的門扉,默默的看了裕德皇帝的背影一眼,心裡已是下定了決心!
……
「父皇加恩賞賜於許多老臣,還勉勵誇獎了老三?」
楚閒正被安昇親手服侍著試穿喜服,聽到屏風外面楚閎講起今日朝會上的新聞,之前因為淑惠皇貴妃被圈而輕舒的心情,立刻又沉了下去,原本隱隱翹起的唇角也壓低了下來,心道于氏派系剛剛消停了下去,裕德皇帝這一回緩態度,豈不是又要擾亂人心?
「既不能徹底打死,總要安撫一二吧?」
安昇正幫楚閒束好腰帶,抬眼見他抿著嘴唇神情有些不忿的可愛樣子,不禁勾著嘴角吻上了他的薄唇,並且長臂一伸把人整個摟進了懷裡。
楚閒為他母妃守孝三年,安昇見慣了他白衣素服的肅淡模樣,乍一換上這樣精美華麗的喜慶紅袍,可真真把人顯得風流俊逸了幾分,勾的安昇腦中各種不和諧的畫面閃個不停。
「唔……」
楚閒被安昇的突襲驚的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開卻被安昇緊摟著腰,嘴裡也勾著他不放開,只能一手指著屏風一手推安昇的肩,示意他楚閎和裴浩還坐在外面啊。
要說平日裡安昇這麼胡鬧,七殿下不是一個眼刀子扎過去讓他收斂,就是化被動為主動的反親回去,但眼見著到了大婚之期,七殿下竟難得的生出了幾分靦腆之意,全不像往日那般放得開了,可是被腹黑臉大的某隻趁機占了不少便宜。
「誰知道呢,不過我看咱們那位三哥反應淡淡的,像是沒抱什麼希望的樣子……想也是啊,他母妃如今擔了瘋名,那位子他已是徹底沒指望了,除非……嗨,我說小七你換好了沒啊,不就那麼幾件衣服嘛,還是卓仁不會穿啊?」
楚閎姿態懶散的坐在外間榻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他家裴浩身上,還十分大爺的就著裴浩的手吃瓜子,而裴浩也笑眯眯的縱著他,自己嗑一個給楚閎剝一個的秀恩愛什麼的,反正現在也沒人看見,所以完全無壓力額。
「就好了。」
在被他家小豹子威脅似的咬了舌尖之後,安昇終於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口中的美味,一邊穩著聲線應了外面一聲,一邊用手指抹去彼此唇上的濕痕,然後又低頭含住楚閒的耳垂咬了咬,壞笑著輕聲說了一句『等著後天的』。
後天,是晟國的律郡王同聖羅萊長公主的大婚之日,也是安昇和楚閒的成親之時……
「哼!」
察覺到安昇對自己那急切的渴求,七殿下不自禁眼中含笑,在安昇放開他想要後退之時,反而雙手揪住對方衣領,魅惑十足的勾起嘴角咬了咬安昇下巴,這才輕哼一聲的推開他,然後一整衣袖的轉身繞出了屏風。
而在他身後,安昇玩味的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頜,然後也正正自己的衣冠,恢復了常態的跟了出去。
「呵……這可是要等不及了?」
楚閎見楚閒出來,先是為眼前俊美華貴的青年暗贊了一聲,隨即注意到他那微微腫紅的嘴唇,深諳此道的五殿下立刻明白了,便戲謔的調侃了兩人一句。
「嗯?」
倒是楚閎身邊的裴浩,先只是驚艷於楚閒的裝扮,聽了楚閎的調侃眼神還有點茫然,待楚閎好笑的抬眼看他,並用手指抹了下自己的唇,他才臉一紅的恍然悟了。
然後就見其餘三人若無其事的閒談起來,裴浩這邊卻是不知道思維拐到了哪裡,低著頭嗑著嗑著瓜子,臉卻是越來越紅了……
「後天晚上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楚閎一見自家那小動物般的可愛樣子,心裡也是貓撓似的痒痒起來,便也不再跟弟弟閒扯,幫著看完了府上大婚的布置和喜服,也該打道回府了。
「都妥當了,五哥放心。」
提起後晚的婚事,楚閒下意識的瞥了安昇一眼,卻正對上了一雙含笑凝視的眼眸,七殿下面上淡淡的神色不變,頰上卻是不自禁的紅了紅。
成親的各項事務,借著明面上的和親,自是都已經備的妥妥的,唯一缺的就是安昇的喜服,這個自然是不能由內事監準備了,而這一輩子一次的重要日子,七殿下也絕對不許粗糙爛制的,可要真要用好布料尋好繡工來做,又怕走漏了風聲,畢竟在這天子腳下,楚閒和安昇都沒那麼大本事把各方面的眼睛都瞞住。
最終,還是在安旭大哥的建議下,楚閒和太子通氣求助,之後太子秘密著人去南方綢緞錦繡之鄉,定做了一套不亞於宮中技藝的華貴喜服,當是送給弟弟和『弟媳』的賀禮……
咳咳,安家大哥建議楚閒他們和太子報備什麼的,是為了『投誠』和避免日後犯下欺君之罪的可能,至於是七皇子下嫁安家而非娶妃這樣的細節問題,安大哥覺得為了天下太平,這個他們關起門來自己家人知道就好了!
「那就好,行了,今天你們這邊的事兒算是全了了,明天哥哥再去小八那邊,看看聖羅萊送親使團還有沒什麼不妥當的,必讓你們這婚事結的順順噹噹,放安心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