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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弟還是和我同騎吧。」
裴威也能想像到安旭的尷尬,所以在他的目光又落回自己這邊時,就主動開口相邀了,然後雙腿輕夾馬腹,走到安旭身邊向他伸出了手。
「麻煩裴兄了。」
見裴威那姿勢是要讓自己坐到他身前,安旭嘴上微笑客套,目光卻是看向他身後那寬廣的馬背……坐在裴威身前的話,他可沒什麼東西能抓著保持平衡的。
「……」
看懂了安旭想表達的意思,裴威伸出去的手變了一個角度,並把向著他那一側的腳抬離馬鐙,好讓安旭能自己踩著馬鐙坐到後面來。
「謝了。」
安旭回了裴威一個真心的笑容,握著他的手踩鐙上馬,然後虛摟著裴威的腰在他耳邊輕聲道了句謝,卻不知除了弟弟以外甚少和人有碰觸的裴大少,被他突然的貼近弄的氣息一窒,然後才不為人知的輕輕恢復了正常的呼吸頻率。
楚閎這邊看安旭上了馬,也就沒再打趣他什麼了,因為路上不夠六騎並行,所以他們便分作了前後兩伙兒來走。而那六名侍衛也分作三對,先是兩騎在前面開道,後面楚閎和裴威兄弟三騎,然後中間又是兩騎防護,接著是楚閒和安昇、於潘,再有兩騎護衛在最後。
楚閎的興致高,一路上看什麼都新鮮,從出發開始就問個不停,裴浩也是自小養在深宅的,民俗方面的見識跟楚閎完全是半斤八兩,而裴大少雖比他們強些,但也十分有限,再加上他本就是個悶嘴的葫蘆,所以就全靠了安旭的講解。
無論是民生百態,還是風情習俗,安旭都講的條理清楚並且趣味十足,楚閎和裴浩或許只是聽個熱鬧,贊一聲安旭的博聞,裴威卻是在心裡把對安旭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大層。
相對於前面的熱鬧,安昇他們這邊就要安靜很多了,因為楚閒是看的多問的少,有不理解的也是聽安昇略一解釋,明白就算了,而於潘也因為和這位冷麵的小殿下不熟,又知道他對安昇『護食』的程度,所以沒在他面前撩逗安昇,而是矜持的扮了一路的護衛角色,只是偶爾『哀怨』的瞥瞥安旭,心道他要是選了自己同騎,自己不就不會這麼無聊了嗎?
等到出京城下了官道,在郊外踏春路人越走越少的情況下,原本扮作普通百姓的侍衛也都露出了身形,竟有四、五十人之多,不過除了一開始跟著的那六個侍衛外,其他人還是四散開來的,所以不會影響到了安昇他們的遊興。
等到了城郊遠處,往裴威莊子方向已經是人煙稀少,所以安昇他們終於可以放開步子了,楚閎招呼了一聲就率先縱馬竄了出去,裴浩下意識的緊隨其上,裴威見狀吩咐一個二等御前侍衛照顧楚閒他們,然後自己也追了上去,接著就是憋了半天的於潘,只見他略一俯身縱馬,竟是幾息就追上了楚閎他們,可見他騎術之精湛。
楚閎也知道在不熟悉的環境裡不能亂跑,所以只是竄出一段路就調轉馬頭往迴繞圈,或急停或高躍的開始得瑟騎術,於是裴家兄弟和於潘也只好陪他一起玩,只是這樣一來,很少騎馬的安旭就遭罪了,這一路上他的腿已經磨的有些不舒服了,這一顛簸起來自然更是難受。
「抱歉啊裴兄。」
因為曾經被甩下過馬背的陰影,安旭無奈之下只好摟緊裴威以固定身體,並借著重心的前傾而改變腿上被磨蹭的部位,而因著馬匹的縱越顛簸,安旭說話的時候差點咬到裴威的耳朵。
「……無妨。」
餘光瞥到安旭難得的苦臉,裴威忽然想起了那次自己坐他馬車的『折磨』,於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然後一甩韁繩,讓馬跳的更歡快了。
「五殿下還真是精神啊……」
安昇看看呼嘯跑來又呼嘯著跑開的楚閎,再看看外圍那些被他牽動著也跑個不停的侍衛們,被這亂成一團的狀況逗的忍不住笑。
「他現在跑的歡,回去就等著挨母后的教訓吧。」
楚閒看著從來記吃不記打的五哥,有些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他幾乎已經看到幾十遍的孝經在等著自己了!
「咳!難得出來一次,就放鬆些吧。」
看著楚閒不忿的包子臉,知道他在不爽什麼的安昇笑意更勝,於是牽著自己的小矮馬貼近楚閒,歪過身子去跟他咬耳朵。
也虧得他們兩個年紀小騎的是最溫馴的矮種母馬,被他們倆牽的快貼在一起了也穩穩噹噹的小跑著,否則這姿勢可真容易『撞車』。
「會罰抄。」
楚閒抿著唇回視安昇,微微瞪圓的雙眸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不滿……自從那次因趙昭宮選的事跟安昇發過脾氣後,楚閒發現只要自己這麼看他,安昇就會對自己『有求必應』的。
「……我寫。」
安昇的笑容頓時變苦,『掙扎』的看了看傲嬌氣場開啟的某正太,然後坐直身子呈烏雲壓頂狀去了。
裴皇后素來捨不得體罰楚閎,所以只能是靠罰抄寫來磨他的性子了,而楚閒因為常和楚閎在一塊,所以也總被牽連。一開始還是安昇主動要替他寫,但楚閒怕被發現堅決不許,於是安昇就專門模仿他的筆跡認真練了,直到楚閒自己都分不出來真偽,這才開始讓安昇替著寫一些,然後蓋上他的皇子印以證明是『真跡』。
而到了現在,楚閒已經能毫無壓力的全部由安昇替寫了,他自己只負責最後蓋戳的部分……反正裴皇后罰寫的那些,他都已經能倒背如流了,所以根本沒有穿幫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