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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昭昭,家裡交給你我放心,我也會時時刻刻想著你們。」
愛妻的深情流露讓楊參將的里子面子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激動之下摟著趙昭就狼性大發,至於還有好多瑣碎事務……明天再說吧!
……
從京中接到軍報各部便在聖意下緊密運作起來,因戰事主要集中在冬日,所以糧草棉衣等所需軍備繁多,但在裕德皇帝的重視之下,除了部分糧草由地方抽調外,前期所需其餘軍備物資短短几日內便以籌備妥當,並已經分批先行運送出京。
二皇子所帥親軍和其餘精銳軍隊倒是最後出發的,當天休沐的安昇隨楚閒和楚躍一同送行,有些訝然的發現軍隊免除了一切浮華繁複的儀仗,而那位端坐在馬上的二皇子偉,也是棄禮服而著一身甲冑,只有隨風舞動紫金色騰蛟披風乃御賜之物,身側也僅有六個親軍捧著代天子出征的御劍等物,但在他身後林立的那數萬精兵的映襯下,氣勢卻極為威風瀟灑……
「二殿下真不愧是御口親贊的皇族第一戰將,但是不設儀兵儀仗,會不會有些失了恭敬?」
安昇三人比其他皇子先到,便立馬處離著後面那些送行官員較遠的地方,以方便交談。安昇騎馬落後於楚閒一個馬頭的身位,看向楚偉的目光此時也滿是敬贊,如果說這個世上真有什麼讓人見之心折的王霸氣場的話,二皇子偉無疑就是這類人中的佼佼者,若說這位平時是掩著鋒銳的沉肅之劍的話,那戰場上的他就是禁制全開的鐵血神兵,讓人見之便覺熱血沸騰的那種。
「無妨,父皇明言准了的,除此之外,二哥還請旨讓所有隨軍文官和太監不得脫離軍隊,如拖累行軍和戰事,或在戰場上後退畏敵,同樣依軍法處置……父皇也准了。」
楚閒看著那個平素少有交集的二哥,目光中也透出了幾分欽佩敬慕,那個男人不像太子哥哥那樣高貴不凡、天命所歸,也不像三皇子那樣優雅溫賢,集萬千寵愛,他就是憑著自己的才能氣度,穩穩噹噹的在皇族中站穩了腳跟,並使得賢妃能夠母以子貴,否則年過四十已經少沐聖恩的賢妃,如何能同淑惠皇貴妃和敬貴妃一起協理後宮?
「如此……可是把文官和宦官集團都得罪的不輕啊,只怕最後大功變小功,小功易成錯了。」
安昇心道楚偉這把火燒的可是夠狠,讓那些文弱甚至『嬌嫩』的文官宦官和武將等同待遇,只怕光是行軍就能折騰倒了一半,真要依軍法,戰後得有八成死自己人手裡。
如此一來真正打仗的武將是能痛快了,朝堂之上卻是沒這二殿下什麼立足之地了……這是怕功勞太大遭忌,所以只拉攏武官,而先和文官、宦官兩個集團『劃清界限』?
安昇對那幾個皇子從來不介意以陰謀論的角度去猜測,如果楚偉這般姿態是為了讓眾人以為他無意皇位,那麼他的城府之深也不下於太子和三皇子了。
「那些人可未必敢明著跟二哥叫板,二哥看不上文官和宦官是世人皆知的,尤其是宦官,二哥親手弄死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個,再加上此次軍中皇親及勛貴子弟眾多,有幾人敢壓他們的功勞?」
楚躍騎馬立於安昇的另一側,原本也只少年熱血的望著楚偉星星眼呢,聞言不禁嗤笑了一聲,語氣對那些文官和宦官集團很不屑。
楚躍雖然因為年紀小沒有什麼軍隊歷練的經驗,但從其他方面也是能得知的,如今軍中雖不至於像前朝那樣文官領導武官,宦官監查文武似的荒唐,但因為戰事少練不出多少軍隊將領,功臣勛貴子弟到了四代、五代也基本不是轉科舉就是成了紈絝,所以文貴武賤已成必然,隨軍文官和宦官監軍勢力漸大,已經對武將形成制肘是肯定的了。
「是啊,我小時候遇到犯上不敬的宮人,還是借父皇的手懲治,二皇兄十二歲時就親手溺死過幾個宮人……也就是在十年前秋寒時,四皇兄溺水,最先在周圍的幾個宮人只亂喊沒人下水,等附近聞聲趕來救起時已是晚了,二皇兄待四皇兄很親近,趕到後把幾個宮人全打下水,生生都溺死了。」
楚閒聞言也有些感觸,見安昇驚訝的看著自己,便簡單的跟他們解釋了一下當年之事,而同樣知曉此事的楚躍在一邊附和了幾句。
他們雖然年紀小沒有親見,但事後聽人因為池子的水淹不沒成人,於是他們二皇兄踩斷那幾個宮人的胳膊和腿扔下去的,那狠戾勁嚇癱了所有在場的人。
「自那以後,二皇兄就沒再跟哪個兄弟親近過,甚至可以說除了公事外都沒有什麼交集……」
楚躍接過楚閒的話,語氣中透出幾分可惜……其實他挺崇拜這個二皇兄的,但立場所限,對已經記不得那個早夭的四皇兄的模樣了,似乎是胖乎乎挺好看的,不過楚閒知道他生母份位低,自己又是膽小憨實不得父皇喜歡,所以宮裡人對他也很慢待,只有二皇兄對他好,也是在他夭折之後,原本各方面都表現平平的二皇兄,展露出了他在兵事武功上的才能,然後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高度……
「十二歲……」
安昇目光注視著那個英挺孤傲的身影,手卻隱蔽的安撫似的覆在了楚閒的腿上,換得了對方嘴角隱隱的上揚。
這個冷漠殘酷的皇宮裡不幸的人太多,安昇只想也只能維護的只有楚閒一個。
「太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