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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敵運起輕功疾退,卻無論如何無法擺脫厄羅珏的攻擊,眼看著就要被一招重傷。
見狀,宿殃一咬牙,將惜花步催動到極致,掐著那殺招的最後一瞬,張開雙臂,擋在了顧非敵身前。
骨杖裹挾著磅礴的內力,仿佛一顆隕石墜落,狠狠砸在宿殃胸口。
那一瞬間,在場三人都聽到了極為清晰的碎裂聲。
緊接著,顧非敵與宿殃兩人都經不住這巨力,彼此交疊,被掀得重重撞在塔牆上。
「師兄!」顧非敵咽下滿口血腥,焦急喚道,「師兄!可傷到了?」
宿殃靠在顧非敵懷裡,默默吞掉口中溢出的血,抬手按著胸口,搖了搖頭。
他沒有受到重創。
然而,師尊給他的那塊鳳凰玉髓,卻被厄羅珏擊碎了。
體內被壓抑許久的寒潭冰魄正緩緩甦醒,許久未曾感受到的寒意再次流淌入宿殃經脈,幾息之間,便已傳遍他的四肢百骸。
顧非敵立刻注意到宿殃的異狀,下意識收緊手臂,將內力渡入宿殃身體,又顫抖著喚了一聲:「……小小!」
厄羅珏冷笑著抬起手中骨杖,再次向兩人發起攻擊。
顧非敵牙關緊咬,一手攬著宿殃,一手抬起夙心劍,用盡全力,試圖將那根能夠致命的骨杖擋下。
宿殃眼睫低垂,忽地扯了一下嘴角,催動半凋紅,配合著寒潭冰魄,將凜冽至極的內力傾瀉而出,用出醉斬紅梅最為不要命的絕殺一招——醉忘憂!
厄羅珏眉梢一挑,不得已收回攻勢,借體內白焰火蠱之勢,堪堪擋住宿殃的君故劍。
宿殃的劍鋒落在厄羅珏的骨杖上,再無法寸進。
他抬起眼皮,漠然看了厄羅珏一眼,而後眼睫緩緩閉合,其上開始凝結出一層雪白的寒霜。
終於,他再也撐不住,向前傾倒下去……
顧非敵幾乎瘋了。
他將全部內力送入宿殃體內,卻無法起到任何作用。
他顧不得什麼厄羅珏,滿心都是要將宿殃搶入懷中,將他重新暖熱……
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道自厄羅珏的骨杖湧出,將顧非敵再次擊退至牆根。
厄羅珏把渾身冰寒的宿殃抱進懷裡,垂頭細細看著他緊緊閉著的雙眼,以及即將被冰封的面龐。
「瑾兒……」他仿佛入了魔障一般,低聲喚道,「……不要死。」
白焰火蠱的熱量自他體內傾瀉而出,將宿殃整個人裹在裡面,漸漸融化了宿殃面上的冰霜。
厄羅珏抱著宿殃,憐愛道:「……原來如此,你竟身懷極寒奇物,自當需要我為你取暖……是不是?」
在這近乎溫柔的呼喚聲中,宿殃緩緩睜開雙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容。
然後,他眉梢微動,眼角輕彎……最終,衝著厄羅珏展露了一個無比甜美的微笑。
厄羅珏眼中登時迸發出仿佛孩童般的驚喜,連嗓音都變了調:「瑾兒,我會為你取——」
話音戛然而止。
停頓許久,厄羅珏的視線從宿殃臉上緩緩移開,落在自己心口。
宿殃的手掌貼在厄羅珏心口,看起來仿佛是在輕輕撫摸。
然而,只有兩人知道,方才這一掌之中,到底蘊含了什麼樣足以傷筋斷骨的內力。
一道細細的血跡自厄羅珏唇縫中溢出,他攥緊宿殃的手腕,扯動唇角,發出一聲慘笑。
「你竟……要殺我麼……」
短短的一句話,說到最後,聲音中的溫存早已不復存在,冷冽如暴風雪一般,充斥著無盡的殺意。
厄羅珏看向懷中宿殃的眼瞳也變得無比冰冷,他劈手將宿殃的手臂反剪,將人重重按在地上。
「……既然是死局,那我……也不必留你!」
第110章 收官戰落幕
厄羅珏話音還未落, 長劍夙心鋒利的劍刃就已遞到他的身前。
事關宿殃生死, 顧非敵無暇顧及他自己的傷勢,強行催動劍招,攻向厄羅珏。
「哼!」厄羅珏雙眼微眯, 手中骨杖一抬,架住顧非敵的招式,反手將那骨杖重重一震,就卸了顧非敵劍招內的全部力道。
但他之前畢竟毫無防備受了宿殃一掌,體內暗傷頗重,這一對招,不免悶咳一聲, 唇角又溢出一縷鮮血。
顧非敵仍舊沒有後退, 他手中劍鋒翻轉,再次襲向厄羅珏。
厄羅珏一手制著宿殃,一手舞動骨杖,竟仍能與顧非敵戰成平手。
然而, 在寒潭冰魄與半凋紅的雙重作用下,宿殃已經神志不清,再經不起更久的耽擱了……
顧非敵急得雙眼通紅,卻無奈始終無法將宿殃從厄羅珏手中搶過來。
就在這時, 兩名身著黑羽軍暗影營服飾的蒙面人拖著一具灰衣屍體踏進了白巫塔的大門。
厄羅珏的目光落在那渾身浴血的灰衣人屍體上,忽地笑出了聲。
「厄羅楹, 我親愛的侄子。」他擋下顧非敵的攻擊, 挑眉道, 「你不回頭瞧瞧嗎?你們的小玉樓同窗,竟妄圖殺我奪權……結果如何呢?」
顧非敵喉頭微顫,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震動。
但是,眼下的情形,他無法分心顧及羅隱——宿殃命懸一線,他必須,也只能,專注於與厄羅珏的戰鬥,儘快將人搶回來!
漸漸地,顧非敵的劍招愈發凌厲,分明是以往熟習的招式,卻被他用出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氣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