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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家的認知里,兩年前的槍殺,就是有心人要阻止韓銘煦繼位。而在槍殺事故之後,韓銘煦回到了雷洛國,接受了皇太子的封號。這次回來,是因為被通知李清昊醒了。
“很遺憾嗎?”看著李清昊眼中算不得波瀾的光芒,韓銘煦調侃,“沒有印象中如城堡般的別墅,是不是有些失望?”
明明是諷刺的話,但是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倒是有幾分戲謔的味兒,仿佛朋友之間在聊著天。
李清昊沒有回答。
車停穩了,他迫不及待的下車。楓葉從楓樹上飄落,朱紅色的光澤像是天上的恩賜,照在李清昊的頭上,他抬起頭,接住了飄落的楓葉,眼中有著深深的眷念。
韓銘煦看著,不禁呆住了,以至於忘記關上了車門,而不自禁的來到李清昊的身邊:“這裡的楓樹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十二月。”
“十二月。”李清昊聽著,念著那三個字。韓銘煦以為他在疑惑,便忍不住解釋,“因為一年十二個月它都是這般景色,不會像其他的植物一樣,經歷春天的發芽、夏天的茂盛、秋天的枯黃、冬天的禿枝。”
韓銘煦閉上眼,他展開手,感受著天地人之間的和諧。李清昊回頭看著他,他自然知道十二月的來歷。只是回頭,他看到了不同於平時的韓銘煦。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李清昊可以看清韓銘煦的每一根睫毛。這張臉,他從小看著長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臉,長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卻能讓李清昊感覺到俊美,而長在當初的自己身上,他卻不覺得有什麼。
再細細觀察著,此時的韓銘煦猶如純真的孩子,在渴望也在享受大自然的懷抱。而不同於平時他展現給人的深不可測的氣息。
複雜的男人,李清昊在心裡評價。
鳳目垂下,將李清昊的打量收在眼底:“這張臉,能看嗎?”溫雅的聲音非常的柔,讓李清昊造成了戀人般的錯覺。
身影猛地後退了幾步,他收回心神:“不比南城烈差。”
柔意收斂,韓銘煦靠近幾步:“即使失憶了,還是認為南城烈是最好的?”吐出的氣息直撲著李清昊的臉龐。
心一頓,這個男人的意思是?
“嗯?”再靠近一步,兩人的身體幾乎貼著彼此。
李清昊欲向後退,卻被韓銘煦揉住了腰:“忘記醫生的話了嗎?”將李清昊揉進了懷裡,雙唇含住了李清昊的耳垂,內斂的眸子發出火一樣熱切的光,只是這層光,李清昊看不見。
“難道在我的心裡,南城烈不應該是最好的嗎?”李清昊沒有抗拒,因為他知道,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抗拒也沒有用,何況……他有不能抗拒的理由。
☆、第16章
他淡然的聲音出乎了韓銘煦的意料之外。
“怎麼說?”
“你不是說過我和南城烈上過床嗎?同學們也說我兩年前的車禍是為南城烈殉情,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話,那麼……”李清昊抬起頭,盯著韓銘煦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我和南城烈不是情人嗎?既然如此,在情人的眼裡,對方自然是最好的。”
“你……”無懈可擊的理由,也許應該是如此,但是最好兩個字聽在韓銘煦的耳朵里卻非常的刺耳,“這是什麼狗屁理由。”
優雅如風的男人,第一次說了粗話,可即使如此,這個男人還是光彩迷人。
“我想知道的是現在,現在在你的心裡,南城烈還是最好的嗎?”不明白自己為何糾結最好兩個字,一切的本意已經脫離了原始的軌道。
噗嗤……
清雅的笑聲潺潺流出,李清昊輕輕的推開面前的男人:“現在不重要的。”他從容不迫的後退幾步,並非向剛才急於逃開,“還是……”柔柔的眸光引誘著韓銘煦的心,“你在乎了?”
韓銘煦心一震,他在乎了?這是什麼話?
可是沒有等他解釋,眼前的李清昊已經走開了。
解釋啊……解釋啊……他在心裡為自己說話,可是……怎麼解釋?因為他真的……該死的在乎了。
“韓銘煦。”那淡定的聲音又傳來了,陽光下,青年笑的嫵媚,“我的主人,請走在前面,為我黑暗的道路點亮光明。”
明媚的笑,很漂亮。李清昊柔和的臉龐其實非常的精緻,雖然沒有男人的剛毅和英挺。但是也不同於女性的嬌柔,他是混合著男人的俊俏、女人的柔和。
就像日食的時候,日月交接的黑色陰影,那最神秘的地帶。
韓銘煦的心中閃過警鈴,他知道,有些危險的因素在慢慢的泛起。
“我以為你對這裡很熟悉呢。”韓銘煦大步跟上,身後的吉米,眯起了眼。
“也許我跟南城烈在一起的時候,他帶我來過。”半開玩笑的道,他想知道這個男人的底線。又或者從男人剛才的行為中,他知道了些什麼。只是聰明的人,不會輕易的將話題帶出來。
韓銘煦笑著,沒有把話題圍繞在南城烈的身上,因為李清昊心裡的想法,他也知道了。
韓家其實就是一個大宅子。主屋住著韓銘煦的外公,另外三幢獨立的院子分別是韓銘煦的大舅舅、二舅舅和韓銘煦。
韓銘煦位於韓家的院子裡,有許多的保鏢,這倒是讓李清昊意外。
“這是?”他止步了。事情,似乎有些不簡單,還是韓銘煦注重安全?不,就這幾次的相遇,李清昊自問是有些了解這個男人的,他……並不喜歡被這麼多人圍著。
“我的保鏢。”漫不經心的道,在李清昊止步的時候牽起他的手。李清昊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可韓銘煦卻堅定的不曾鬆開手。
蹙眉,感覺在這剎那間,韓銘煦的氣息變了,有些冷冽、有些高傲、甚至是尊貴。
“殿下。”門口的保鏢恭敬的行禮。
殿下?
殿下?”
李清昊睜大了眼,不是做作,而是真的被疑惑了:“我走進夢裡了嗎?”拉住韓銘煦的手,他問道。
“如果你的夢只是如此簡單……”韓銘煦停頓了一會兒,“我可以為你創造。”
韓銘煦沒有回頭,李清昊看著他的後腦勺,再看著他牽著自己的手,細長的手指非常的有力,手掌不同於這個身體的光滑,韓銘煦的手掌有繭,憑著他曾經學醫的專業,他十分肯定,這是從小積累下來的。
心一動,這個男人會劍術,並且非常了得。
所以到了這一刻,李清昊幾分可以肯定,這個男人的身體不是自己的。既然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那麼這個身體的靈魂自然也不可能是那個李清昊的。
可如此一來……李清昊的心中閃過無情,這個男人冒充了自己,也就進一步的證明,他和自己的槍殺事件脫不了關係。
“是不是覺得很幸運?”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下,韓銘煦轉過身,依舊牽著李清昊的手,“我是第一次將自己無法防守的那面留給別人。”反之,如果李清昊有能力的話,在此時動手,韓銘煦必死無疑。
“你明知道我沒有攻擊能力。”李清昊不裝傻,而是用近似埋怨的口氣道。
韓銘煦看著,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是妖精。”
臉,莫名的紅了。
南城烈拿著手中的報告,報告中是李清昊的資料,他反覆看了十幾遍,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痕跡。唯一的差別是,之於兩年前,這個人的性格變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他曾經丟棄過的玩具,他並不在乎他如何的轉變,但是……資料被揉成了一團,那小子竟然會引起煦的注意。
好久不見。
服裝店意外的相遇,他淡然、熟練的招呼著,就像他們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最讓南城烈意外的是,那種氣質,那種神韻,讓他如此的熟悉,就像是已經融入了骨血般。
煦,他無聲的念著他的名字,那人竟然跟他心裡的韓銘煦,有剎那間的相似。
☆、第17章
南城烈是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
南城烈家和韓家雖自他們祖宗開始便是世交,但是兩家的模式卻是極為差別。南城家是商業界的霸者,人丁非常的旺。而韓家卻猶如。
南城烈是南城家最小少爺,他上有哥哥姐姐,南城家家業繼承問題根本不需要他擔心,更何況他從小聰明伶俐,深的南城老爺的歡心。
南城老爺早年有過兩個老婆,可是伉儷情不深,兩任老婆都死的早。南城老爺老年又來了一春,對方是照顧他的護士,更加料想不到的是,一次意外,竟然有了南城烈。
南城烈年紀雖輕,但輩分卻不小。他那些哥哥姐姐的子女都快追上他的年齡了。據說他出生的時候長得非常水靈,眉目含笑,那叫一個俊俏,那會兒哥哥姐姐還沒成家,都爭著抱他,南城老爺冷哼著奪過幼子,怎麼也捨不得放手。
所以造成了南城烈日後的放肆。
南城烈玩男人,不只是玩,他玩的光明正大。按理說南城老爺該生氣的,卻當是爭隻眼閉隻眼。這原因還在韓銘煦的身上。
南城烈第一次玩男人的時候還是初中,這事兒鬧大了,被南城老爺綁緊了痛打,可不知為什麼,這事兒過後,南城老爺再也不管他玩男人的事情。
那年的事情,如今南城烈想起來還歷歷在目。
那年,他告訴父親,他可以不玩男人,如果不玩了,那麼他只對一個人認真,那個人就是韓銘煦。他指著自己的胸膛說,他很確定,這顆心會認真一輩子。
南城家和韓家的交情,就像是一個娘胎出來的兄弟,這面子南城老爺丟不起。而看著幼子炯炯有神的眼神,他的心有些怕了,冥冥之中似乎註定了一切。
從此以後,南城烈花天酒地。
那一團被揉亂的資料,丟進了垃圾桶里。南城烈看著自己的右手,十年前他初中,那個時候的手掌很小,手指也很細,可在那個時候他卻能振振有聲告訴爸爸,他這輩子能只對一個人認真。
明知道這是永遠也不能碰觸的禁忌,可是心,偏偏動了,且動的無法自拔。
也許韓銘煦沒有印象,但是南城烈很清楚,他第一個玩的男人,像極了韓銘煦。每一個跟南城烈上過床的男人都清楚,南城烈的心裡有一個人,從輕撫到釋放,南城烈從來不開口,這過程,他永遠都是咬緊了雙唇,沒有人知道,他在害怕,害怕叫出那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