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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喬榭被他逗笑,得寸進尺地拍了拍管清閒的臉頰,戲謔道: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忍住,忍住!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永保終身。
管清閒來回幾個呼吸強壓住厭惡的心情,扯著嘴角咬牙切齒地說:
「麻煩您——往後退。」
聞言,喬榭反而欺身而上,貼著管清閒囂張道:
「我就不往後退,你能怎麼樣?」
艹,他媽沒完了是吧!
管清閒也被激出了血性,冷笑:「你他媽把我綁在這兒我能怎麼樣?有本事你放開我,老子打得你媽都不認識!」
「口氣還挺大。」喬榭輕蔑地拍拍他的臉,笑容漸冷,「別總是跟我這兒說髒話,老子他媽不愛聽。」
管清閒頓時氣笑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吧?」
喬榭:「沒錯。」
眼看就要引發一場罵戰,管清閒眼尖地瞥見方才離開幾個獄卒抬著擔架進來了,擔架上還躺著一人。
從管清閒身前經過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躺著的那人血糊糊的臉一轉,正對著管清閒,管清閒登時目眥盡裂:
「福喜!你他媽放開我!喬榭!有本事跟老子單挑啊!老子乾死你!」
聞言喬榭一挑眉,正要上前,突然一名禁軍匆匆進來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喬榭臉色微變,轉頭看向管清閒語氣冰涼道:
「回來再收拾你。」
說完,無視管清閒的大吼大叫,轉身出了地牢。
管清閒再次被獄卒拖回牢里。
被扔到乾草堆上後,他立時撐著火辣辣的膝蓋爬起來轉身撲向牢門,然而為時已晚,獄卒們飛快合上鎖鏈便走了。
他扒著牢門往外看,只望見長長的地道中腳步匆匆的獄卒,分毫望不見受刑室內的場景。
想著福喜躺在擔架上滿臉鮮血的場景,管清閒氣得直哆嗦:
「這群混蛋!」
突然下巴尖兒一涼,他伸手一摸,抹去滿掌淚水。
管清閒朝著牢門一踹,惡狠狠道:
「喬榭,你給我等著!」
罵完,他轉身在牢房中翻找起來。
——
獄卒靠近牢房的前一秒,管清閒正用牆角扒出來的石頭猛砸鎖頭。
聽見有人聲近了,他忙將石頭往褲腰裡一塞,轉身貼著牆根躺下佯裝熟睡的樣子。
身後傳來鑰匙嘩啦啦的碰撞聲。
管清閒默默在心裡盤算著——
開鎖。
開門。
有人進來了。
關門。
關鎖。
走了。
獄卒的腳步聲遠去後,他聽見自己的新獄友衣料摩擦,像是在牢門口蹲下了。
管清閒這才轉頭望了一眼。
黯淡光線下,那人恰好放蕩不羈地蹲著朝管清閒看來。
兩人凝視半晌,同時驚呼出聲——
「清閒?!」
「爹?!」
管大海和管清閒父子倆一蹲一躺,面面相覷。
作者有話要說:
哼,肯定會有人問作者為什麼這麼粗長!
沒辦法,我就是個威猛的作者啊!!!
哲學.jpg
第8章 投毒
管清閒躺在乾草堆里,遙遙望著管大海苦大仇深的臉,在這一刻,他恍惚想起穿書前被用來調侃的一句話——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用在當下,再合適不過。
但不得不說,見到熟悉的人這一瞬,他心中壓抑著的被關在逼仄牢房中不見天日的恐懼消散了一小部分,以至於他呆愣半晌,回神的那一瞬竟嘴角一扯,朝著管大海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相對兒子,管大海的神色就複雜多了。
他將管清閒從頭看到尾,見對方安然無恙,略微放心,於是朝管清閒招招手:
「兒啊,上爹邊兒上來。」
管清閒沒問為什麼,他爬起來挪到管大海身旁蹲下,望見對方鬢角已生出細碎的白髮,管清閒鼻頭一酸,突然生出給這位驚惶的老父親一點安慰的衝動——事實上,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管清閒矯情地抱住了管大海,用自己寬厚的肩膀撐住管大海的身體。
就算他不是原身,他們也能像別的父子那樣相處吧。
這樣想著,管清閒心中升起一絲感動。
他閉上眼,想用心感受上天重新賜予他的親情,哪知就在眼皮合上的瞬間,管大海在他肩頭用力撲騰起來——
「混小子你幹啥呢?鎖喉啊?勒得我喘不過氣!」管大海掙扎著埋怨,看見自家兒子一臉狀況外的表情,他冷哼一聲,「怕了吧?這種小場面,你得適應!」
「小場面?」管清閒看看陰冷潮濕的牢房,再看管大海,只覺得腦筋轉不過來,「您……不怕?」
「怕什麼!這件牢房你老子一年至少得進來三四次。」管大海扒拉一下鎖頭,聽著鎖鏈嘩啦啦的聲響,吹噓道,「當年你爺爺剛把我弄進御膳房,我們爺倆兒就進了這間牢房,我可沒跟你似的,這麼沒有膽量!」
管大海語氣中顯而易見的炫耀讓管清閒覺得整個世界都有些玄幻,他看看烏漆抹黑的牆根兒,再看看那管大海,嗓音顫抖地問:
「那您剛才幹嘛叫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