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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清閒想到這,也不顧腰酸腿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懷中驟然落空,喬榭發現管清閒動作,忙跟著也坐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了,便見管清閒回頭,神情怪異地看向自己:
「你真想見見我家裡人?」
喬榭一怔,立時點頭。
這種情況下,誰否認誰是傻子!
管清閒面上一松,緊隨著喬榭的動作,腦袋上下點了一點,光裸的胸口還圍著被褥,語氣矜持:
「那下午你跟我回家去。」
這一刻,喬大統領感受到一股微妙的喜悅,他幾乎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回頭我帶你……」
隨即卡了殼。
他爹娘墳頭的草現在長得比樹都高,總不能把人帶給喬虎他娘看去吧!
管清閒見喬榭沉默下去,腦筋一轉便明白他在想什麼,當即伸出細白的胳膊攬住喬榭,將他的頭往自己胸口一按,大大咧咧地說:
「反正都是一家人,我爹娘就是你爹娘,隨便見!」
可以說十分有擔當了!
臉貼在管清閒白白嫩嫩的胸口上,喬大統領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這一番豪邁的宣言,一股說不清的奇妙滋味自心底涌了出來,讓他渾身充滿了一股融融的暖意。
喬榭忽然覺得被人哄的感覺還挺好,就是媳婦兒的胸口太香,香得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這樣想著,喬榭毫不客氣地把臉貼上管清閒的胸口磨蹭。
管清閒只覺胸口一熱,隨即聽見熟悉的聲音自下方幽幽傳來:
「等見過父母,我是不是可以更名叫管喬氏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管清閒暗中腹誹,緊接著便覺一股奇異的感觸自胸口某一點上傳來,他當即臉一紅,用力推拒喬榭的臉,卻被對方反推倒在床上。
「時候還早,下午再起也不遲……」
說罷,喬榭不由分說壓了上來。
隨後,回家的事兒一連拖了三天。
直到三天後的黃昏時,管清閒和喬榭才肩並肩走到清河街。
管清閒遠遠看著自家的院門,猶豫片刻,轉頭看向身後。
喬榭就站在管清閒右手後方,此刻,令宮中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喬大統領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穿了一身嶄新的衣裳,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還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更顯得容貌俊朗,器宇軒昂。
見管清閒走到街對面便停下了腳步,喬榭忍不住出聲:
「怎麼不走了?」
「……沒什麼。」
管清閒搖搖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仿佛心中的緊張也被一同吐出似的,他轉身引領著喬榭朝自己院門走去。走動時明顯感覺下半身有些異樣。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更何況管清閒和喬榭互相表白了心意,這幾天又幾乎無時無刻不呆在一起,除了第一次稍稍克制外,其餘時間簡直到了不加節制的地步,否則來見二老的事怎麼會一拖再拖到如今。
爽是爽過了,眼看著家門就在面前,管清閒忍不住擔心。
他身上的狀況……應該不會被二老看出來吧?
「清閒!」
熟悉的喚聲傳來,管清閒渾身一僵,轉向身後,只見管大海正站在二人身後,此刻正望著他身旁滿臉驚訝。
「喬大統領?」管清閒疑惑的目光落在喬榭手上托著的各類禮盒上,隨即便反應過來,忙迎上來,恭敬地沖喬大統領躬腰,「不知大統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進寒舍坐坐……清閒,去叫你娘開門,再炒幾個好菜!」
「不急,管總管這些天可好?」喬榭一見管大海彎腰,心裡當即咯噔一聲,奈何懷裡抱著各種禮物沒法去扶,他只得隨著管大海的動作一同彎腰,完全不敢受對方的拜禮。
於是站在一旁的管清閒還沒反應過來這詭異的話風,便見這一老一少互相笑得十分客氣,面對著面來了個對拜。
管清閒:「……」
「這……」管大海當即一愣,有些搞不懂喬榭的意圖,但他畢竟是宮裡的老人,數幾年如一日地被喬大統領堵在御道上打劫,儘管不領會喬榭的意思,他還是十分上道且熟練地說,「此次多虧喬大統領出手相助,否則小人的命肯定保不住……小人早已備好謝禮,還請大統領移步家中……」
管清閒:「……」
喬榭:「……」
喬榭嘴角的笑容險些僵硬在臉上,更要命的是,他餘光瞥見管清閒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喬大統領有苦說不出。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同意景曦的餿主意——說什麼留下一個污點反而更容易被皇帝信任,且收一些無傷大雅的賄賂還能囤作來日之用更是一舉兩得,他是鬼迷心竅了才會贊同景曦。
更何況為了讓自己貪財好利的形象更深入人心,喬榭還專門千挑萬選了一個不牽涉任何一方勢力並且家境殷實的人選來劫財,誰能想到好巧不巧這個人選會成為自己未來的老丈人!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能是什麼!
一瞬間,喬大統領恨不得時光倒回到景曦提出建議的那一天,他一定,一定要跑到老國師面前狠狠地抹黑景曦。
然而事與願違,喬榭並沒能早早地在老國師面前挑撥離間,此時此刻,他未來的老丈人還站在面前,殷勤地邀請他到家去接收一包沉甸甸的「土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