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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貌似只有這樣才能逃過一劫……
思索兩秒後,管清閒果斷翻著白眼往後仰頭,貼在牆上緩緩地滑了下去。
為了尋求逼真,在「徹底昏倒」之前,管清閒甚至還作垂死掙扎狀,死死地揪住了喬榭的衣衫一角,直到最後完全閉上眼,才「不甘」地鬆開了手,安安靜靜地蹲坐在牆角。
這精彩的一幕一秒不差地落入喬大統領的眼中,喬榭一開始真以為管清閒被嚇到了,立刻伸手便要將他拉住,卻見本該重重倒下的人一手悄悄背到身後摸索著撐住牆壁,順著牆滑下去時的動作極為和緩輕盈,至此,喬大統領臉上難得一見的驚慌表情崩了。
待到管清閒一屁股坐下時,喬大統領的慌亂神色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著管清閒微眯的雙眼,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想出拳。
當他是傻子嗎?
午時灼熱的陽光直直投在管清閒臉上,沒一會兒便將他俊秀白皙的臉曬得微微發紅。
見管清閒額角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還「暈著」,喬榭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話本里經常出現的情節。
【李大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王小虎從湖中救出,撥開他凌亂的髮絲後,只見王小虎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李大牛一咬牙,『得罪了。』隨後便扯開王小虎的衣物,一手撫摸他柔韌的腰身,俯身將唇送上……】
【二人逃出升天,李大牛才發現王小虎竟然中了苗疆蠱毒,眼看就要支撐不住,看著王小虎緊閉雙眼,臉色鐵青,渾身顫抖,李大牛眉頭一皺,狂暴地撕開王小虎的衣衫,壓了上去……】
【『什麼?你竟然命不久矣?!』李大牛大驚失色。事已至此,王小虎只能含淚點頭承認,只見李大牛思忖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不帶絲毫情、欲地要求道:『事已至此,你唯有褪去衣衫,和我雙修才能保命。』王小虎紅著臉點點頭,順從地將手搭在……】
看嘛,書上都說雙修保命,當然也包治百病。
喬大統領摸了摸下巴,決定相信知識的力量,於是他果斷上手摸向管清閒的褲腰帶。
一秒鐘後,「暈過去」的管清閒倏地睜眼,一把按住在他腰間作祟的那雙魔爪,並抬頭怒瞪喬榭:
「你幹什麼!」
正直的喬大統領保持現在的姿勢,眨眨眼,態度親切而又從容:
「哦,我幫你松一下褲腰帶,聽說這樣能讓暈倒的人醒過來。」
「放屁!」
管清閒打開他的手後一躍而起,低著頭栓緊了褲腰帶,又不放心地打了個死扣,隨後抬頭望見喬榭,他立刻觸電般轉過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長長的御道,一言不發。
喬榭張了張嘴卻沒想到要說什麼,餘光瞥見話本掉在地上,於是彎腰撿起來遞給管清閒,卻被後者一把推開,話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正要再拾一次,便聽管清閒結結巴巴道:
「你……你不是說,只演戲就行了嗎?」
說著,管清閒腦海中又不可避免地浮現出方才的情景,鼻尖似乎還充斥著對方的氣息,臉頰上還殘留著異樣的感覺,熱氣從二人方才相觸的部位散開,剎那間紅艷的色澤布滿了管清閒的整張臉。
他的神情變化落入喬榭眼中,原本還想含糊其辭的喬榭忽而心神一動,平靜的心神如同被石子攪擾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他舔了舔唇,原本的三分底氣驟然增到十分:
「我還說咱們按照話本里的情節來,你當時不也答應了?話本也給你看過了,你自己看得不仔細怪誰?況且,你以為陛下這麼好騙,吟兩句詩就能打發過去?」
「那也不能……」
管清閒犟著脖子開口,然而剛起了個話頭,剩下的便說不出口了。
確實。話本喬榭也提前給他了,只不過他看得時候偷了懶,只注意那些風花雪月的詩句,其餘的壓根兒沒注意。
可怎麼說也不能這樣吧!
管清閒腦子裡像是自動開啟了循環播放功能一般,喬榭猛地湊上來的場景被放大,一遍一遍地播放起來。
喬榭從方才開始就格外關注管清閒的神情,此刻自然看出他心中的糾結,卻沒從他的臉上捕捉到半點厭惡的神色,喬榭心中竊喜,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趁熱打鐵:
「怎麼,怕了?這可是話本里最常見的舉動,若想讓陛下打消疑慮,以後可還要進行別的……」
或許是剛才被刺激得昏了頭,管清閒聽見他的這句話時,心中竟毫無懼意,而是脫口而出一句:
「什麼別的?」
「嗯?」喬榭一愣,隨即張口就來,「自然是比方才更親密的事情,比如說……」
他把話本從地上撈起來翻開,一行加大加粗的標題恰好出現在二人面前——
「王小虎中蠱毒情迷意亂,李大牛救性命妙手丹心」。
管清閒:「……」
喬榭:「……」
這可真是神來之筆。
喬大統領把寫滿了「狂暴」、「雙修」等字眼的書合上,作勢乾咳一聲:
「總之,就是這樣。」
「哦。」管清閒面無表情,「我不幹了。」
喬榭眉梢一挑:「你確定?」
管清閒堅定地點頭:「我確定!」
之前的誤會也就算了,現在明明白白地被喬榭告知二人要……咳,裝得那麼親密,以後說不定還要……他是傻了才能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