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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放在床上,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的裸體了。幸好香兒不懂得什麼叫名節,不然真的會哭死了。我把包著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和上次不同,這次我要好好檢查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所以顧不得那麼多了。
還好沒有,拿出衣服幫他穿上,又幫他包紮好腳上的傷口。蓋好被子。
他的睫毛動了動,眼睛睜開了……幸好不是剛才穿衣服的時候醒的……我暗自慶幸。
他那張總是表情豐富的圓圓臉龐現在皺成了一團,有點虛弱的說:“蛇,咬,疼~~壞!”
汗……每個字語氣都不同……=_=!!!
我現在已經是一名合格的幼兒翻譯了,他的意思是有蛇咬他,傷口很疼,蛇很壞……
“不怕,姐姐已經把它趕走了,現在香兒沒事了。香兒現在好好睡一覺吧,姐姐會在這裡保護香兒。”
他點點頭就睡過去了。
我擔心他晚上發燒,就不睡了,反正我幾天不睡都沒問題。
來到這裡明天就滿半個月了,我該給藍兒寫信了,這封信寫得很長,告訴他我師傅做的飯多麼難吃,而天才我做的飯又是多麼好吃,告訴他這一老一小塊被我餵成飯桶了。告訴他香辣魚片多麼鮮美,又許諾說以後會做給他吃。告訴他我在這裡看了許多有趣的書,如今我已經懂得一些奇門遁甲之術了。還告訴他今天香兒被蛇咬了,云云。我能想到的事情都盡數告訴他。藍兒看信會是什麼表情呢?一定是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一會擔心,一會兒害羞。我的藍兒,好想念你。招來貓頭鷹把信發出去,看著貓頭鷹隱入夜色里。
我搬了張搖椅放在床頭,拿出白天沒看完的書繼續讀起來。香兒晚上果然發燒了,“奶奶,姐姐”的說著胡話。我餵他吃了一丸退燒用的藥丸,這個藥丸我是特意給小孩子做的,所以甜甜的,香兒還意猶未盡的天天我的手指,他真是越來越像一隻小豬了。
他的燒慢慢退了,我也舒了口氣,天還沒亮,我還可以去睡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我的神識自動把我喚醒……我真是個做保姆的好苗子……
香兒要吃點清淡的,就喝白粥,再炒個小菜好了。再給香兒去找點水果吃。
端了粥進來,香兒還在昏睡。摸摸額頭,不燒。一直空著腸胃可不好,喚醒他把他扶起來,他軟軟的坐不住,我只好側坐在床頭,再把他斜抱在我腿上,用被子把他包起來。再端過粥碗一勺一勺的餵他吃。他乖乖吃完了之後,我對他說:“香兒今天很乖哦,姐姐給你燉了冰糖雪梨,來,吃一口,甜吧?”
他胡亂點點頭,舔了舔嘴唇,張著嘴催我餵他。我慢慢的餵完了一碗。他還想要。
“香兒現在病了,不能再吃了哦,並好了姐姐在給你做。現在姐姐抱你去曬太陽。”
也不給他換衣服,直接用棉被包裹著他,抱他出去。
我的不良師傅正在狂吃剩下的冰糖雪梨,連我們出來都沒有望一眼。我知道她並不是沒有注意到我們,而是她故意疏遠香兒。讓香兒越來越多的依賴我,信任我。甚至連香兒病的時候也不來看一眼。我嘆了一口氣。我們都知道她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我心裡不舍的情緒越來越濃。晚上的時間總是陪她喝幾杯,她有時候講一些舊事,有時什麼也不說。我也是多聽少說,拿一本書坐在她對面,慢慢飲著。她是我在這裡的第一個知幾,可以說我們在看對方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點。人與人的緣分有時也是很奇妙的事。
我抱著香兒坐在搖椅上曬太陽,逗他說一點話,讓他不要馬上就睡著了,可是他還是很快靠著我的胸口睡著了。太陽不錯,我也補一點覺吧。雙手抱緊他,我也慢慢睡著了。
“毒神醫”看著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孩子睡過去的側臉,還有自己那依在她胸前睡得香甜的孫子。還好有這個孩子,讓她可以放心把南香交給她。她明明年紀小小,還是將軍府的小姐,照顧起人來卻是頭頭是道。原來還擔心沒有見過外人的南香會排斥她,卻沒想到香兒一見面就那麼喜歡她。她來的這些天是香兒最開心的日子,她以前的確是讓南香太寂寞了。這個孩子眼中閃現的對她的不舍,她都明白,這是個好孩子啊。
第13章巨蟒
師傅半個月後逝世了,她臨死前望了香兒一眼,只給我留了兩句話:“照顧好他”“我那些書你看完都燒了”,就撒手去了。過程很快很短,沒有什麼痛苦。
香兒不明白什麼是死亡,以為他的奶奶只是睡著了。等他過了幾天終於發現,他的奶奶無論他說了什麼都不再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就開始哭鬧了。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的哭鬧。我只有溫柔的抱著他,哄著他,告訴他奶奶變成星星去天上了。還在天上看著他呢。
這個在現代被濫用的謊言,在這裡依然有用。他天天晚上纏著我抱他去屋頂看星星,每天我都是抱著他在屋頂上把他哄睡著了再把他抱回房間裡。有一次他還夢遊,爬到房頂上去了,我從睡眠中驚醒,飛奔到房頂上,還不敢把他喚醒。就輕輕的把他抱起來,抱回房間。
那天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從那天起,我就搬到他房間裡,抱著他睡覺。他果然睡得好多了。
師傅去世的第二天,我寫了信給藍兒,告訴了他這些事情。還告訴他,我要在谷里等師傅過完“七七”再離開。離開谷里我可能會去江南。
照顧了香兒好些天。師傅死了以後香兒越發的依賴我,片刻都不願意離開我。我幾乎都把他綁在身上了。
剛才終於把他哄睡著了,趁著他睡覺這段時間,我好好泡個澡。我泡在溫泉里閉目養神,突然聽到一陣哭叫聲:“姐姐!姐姐!”
我忙揚聲道:“姐姐在洗澡,香兒不怕,姐姐馬上就來。”
起身還沒有夠到衣服,香兒已經奔過來了,我忙又回到水裡。香兒沒有男女之防這一點,該怎麼給他改過來呢?要不將來被人騙了就完了。香兒也不管他還穿著衣服,就撲進水裡,抱著我號啕大哭,“我……姐姐……不見了……奶奶……哇哇……”,他是怕我也不見了吧。
我顧不上穿衣服,抱緊他,輕輕說:“乖,姐姐在,姐姐一直在,姐姐會永遠陪著你”。
然後我拿起旁邊的浴巾圍起自己的身體。然後對著他的小臉聞聞,與拿起他的小胖手聞聞,“香兒不香了,現在洗個澡吧。”
這些天他不願意離開我身邊,所以一直不肯自己來洗澡。
他點點頭,開始脫衣服,衣服在水裡變得貼身,很難脫掉。我只好動手幫他把衣服脫掉,“姐姐洗好了,去那邊穿衣服,在那裡等香兒哦。”我指著一塊岩石說。
香兒點點頭,但是眼光緊緊追隨著我。等我消失在岩石後面,他又開始哭了,我只好露個頭,向他展示我一直在這裡。
然後我在岩石的這面不停的和香兒說話,他才能在溫泉里放心的洗澡。看來最近一段時間,都要這麼洗澡了。
香兒穿好衣服,照舊把手伸過來讓我聞,然後我又在他白白的手心上吧唧親了一口。又想起師傅了,鼻子酸酸的。
日子還是照舊那樣過,我每天照顧香兒的生活,陪他玩,給他做好吃的。除了沒有師傅這一點,除了小東西更粘我這一點。
晚上哄香兒睡著了之後,我常常做一些酒菜擺到師傅墳頭。往地上撒一點,我自己再喝一點,和她說說話。以前都是她說我聽,以後只能我說他聽了。
一天午後,我正在搖椅上看書,而香兒剛睡醒正在我懷裡玩我用木頭給他做的玩具。我的神識突然感覺到一種血腥的不祥的波動,來自森林的那個方向。我起身把香兒放下來,用神識探查這是什麼的氣息。蛇?不對……蟒……巨蟒的氣息!!!
有一條巨蟒在這附近對於香兒來說太危險了,要把它趕走。我起身對香兒說:“姐姐去樹林給你摘些果子,你在這裡等姐姐好不好?”
“我也去”香兒緊抓著我的衣角不鬆手。也好,待在身邊我也能護住他,只是希望他不要被那巨蟒嚇著了。
我抱起他,飛向數頂,朝著巨蟒的方向跑去。我懷裡的小東西高興的咯咯直笑,小朋友都很喜歡飛嗎?
我趕到的時候,巨蟒正纏著一隻雪白的狐狸,看起來已經斷氣了。巨蟒鬆開身體,朝我爬了過來,那狐狸落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我調動空氣里的水汽,將它們凝結成一個冰刃,向巨蟒面前甩了過去,以警告它不能再靠近我。
可是我懷裡的小東西突然“呀”了一聲,朝著那白狐狸的方向跑過去。就在一瞬間,巨蟒把香兒卷到了半空中。我沒想到香兒會突然跑開,所以沒有防備這一著。
我頓時心裡湧起怒氣,不再對它留情,又灑出一把冰針,針從巨蟒的頭一直沿著脊柱she下去,他頓時沒了氣息。沒有見血,我想就算是法醫來了,也分析不出死因。我只是不想有血腥的場面嚇倒香兒。趕在香兒掉在地下之前,我接住他了。
本來除了食用,我並不想無謂的殺生,自然界有它自己的法則。只想把它趕走也就罷了,可是它竟然差點傷害了香兒,那就饒不得它了。
香兒在我懷裡還有點抖,臉色蒼白,還是嚇到它了。
“香兒,以後要聽姐姐的話,不能隨便離開姐姐身邊知不知道?”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呢?我不能怪他跑開,他只是個孩子。
“你認識那個狐狸?”
“小玉,奶奶,救”他想了想,組織語言道。
“你是說奶奶救過它?”
“嗯嗯”香兒點點頭。
我走過去查看這隻狐狸,原來是只靈狐,難怪師傅會救它。他的確已經窒息死了,要是我早來一刻說不定還有救。
這種靈狐會認主,爪子有劇毒,聞過某種味道以後還可以千里追蹤。當然,這些都是書里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誇大其詞了。
咦?附近還有兩隻靈狐的氣息,我去它們藏身的地方把它們抱過來。這是兩隻小靈狐,一隻黑色,一隻白色。難道是這隻靈狐剛產完子?難怪打不過那隻蟒了。兩個小傢伙氣息很微弱,但是仍然很警覺地望著我,果然是有靈性的動物。
也許是吐息心法的原因,大多數動物都不會對我有敵意,試探了一陣子,它們終於對我放鬆了警惕。開始對著死去的白狐的屍體發出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