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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釋正在給郭嘉講題，伸手撈了一下，手下空了。
郭嘉冷著一張臉，“講題。”
“哦。”夜釋說，然後靜了半晌，“忘了這道題怎麼做了。”
郭嘉說：“下一道。”
夜釋說：“也忘了。”
郭嘉說：“我要回家了。”
夜釋低頭：“我想起來了，給你說這道題……”
郭嘉忍不住笑出來，眉眼微彎，“骨氣呢，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夜釋嘆息：“我也沒辦法，老婆要回娘家啊，我捨不得。”
郭嘉，郭嘉他又臉紅了。
一學期很快過去，當郭嘉拿到自己的成績單的時候，得瑟地笑，他可是年紀第二。
順帶一提，年紀第一一直是夜釋，高分傲視群雄。
他把成績單捧到夜釋面前，“我厲害不？”
“厲害。”夜釋誠懇道。
雖然學習真不是愉快的事情，需要耐心堅持、恆心毅力，克服自己內心對諸如看小說，刷劇，玩遊戲之類的念頭，唯一幸運的是，在夜釋的幫助下，他做到了，做到對自己里外的打磨，讓他更加優秀，他能為自己驕傲。
時光飛逝，高二很快過去，高三也過去上半學期。高三開學前的寒假，夜釋和郭嘉已經去了遊樂場、動物園、水族館玩過一圈，郭嘉的任務也完成了。
高三下學期郭嘉反而輕鬆一些，他的知識點掌控牢靠，構建了知識的理論體系，他腦海里就像是有了一個小型書房，當他需要什麼，能從書架上拿到自己想要知識。
高考對於有高三學生的家庭是一件大事，郭嘉家裡也不例外。到這個時候郭爸爸和郭媽媽才猛然發覺，他們整日忙工作，事業蒸蒸日上，卻和兒子的交流越來越少，兒子也從來不讓他們操心。
這天晚上郭爸爸和郭媽媽提前回家，沒和同事聚餐，他們給郭嘉發了個簡訊，讓他今天回家吃飯。
課間的時候郭嘉看到消息，給夜釋說：“我今天回家吃飯。”
“看來今天我要獨守空閨了。”夜釋說，語調頗為幽怨。
郭嘉笑了，輕聲說：“其實，你總吃肉不好，就要多吃素。”
夜釋縱著他，他小尾巴能翹上天。
郭嘉話裡有話，夜釋聽懂了，嘴角的笑意更加愉悅，溫和如春日暖陽，冰消雪融。
“可是，我是肉食動物，不吃肉，活不下去。”夜釋說。
他拉過郭嘉的手把玩，當然是在課桌下面，很隱蔽。
“那也沒辦法，現實就是要你吃素呀。”郭嘉說。
夜釋無奈，“還真是。”
“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高考完，過了生日，你就十八了。”夜釋在在郭嘉耳邊吹了口氣。
老流氓夜釋上線。
郭嘉突然想起一個特別嚴肅的問題。
他伸手推開夜釋離他很近的俊臉，屈指敲了敲桌子，“嚴肅點，有話給你說。”
“哦？”夜釋很有興趣，現在的郭嘉特別像露出獠牙的小豹子。
課間教室里還是有些雜亂，郭嘉擔心被同學聽到，於是勾住夜釋脖子，兩人接著堆積成山的課本卷子習題冊遮擋，他憤憤地小聲說：“咱倆確定關係的時候，你親了我。”
夜釋說：“早就想這麼做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郭嘉一眼，繼續道，“你很好吃。”
郭嘉臉紅，瞪他，“不許插話，否則你就吃一輩子素吧！”
夜釋舉手投降，“好，不說了，你說。”
郭嘉滿意地哼了一聲，不過接下來的話幾乎是磨著牙說出來。
“那不是你初吻吧，親的那叫一個順其自然水到渠成輕車熟路……”
郭嘉說著，夜釋表情變得微妙起來，這樣的表情在郭嘉眼裡就是心虛。
郭嘉聲調冷了，“你自己坦白一下，就現在。”
夜釋俊臉表情為難起來，遲疑說：“你真的要聽，我還是不說了吧。”
這就是有事呀，郭嘉小脾氣上來了，兩手揪住夜釋耳垂，“說，我要聽！”
“好吧。”夜釋略顯沉重地點頭。
他拉過郭嘉的手，修長的手指在郭嘉手心畫圈，慢悠悠說：“一開始遇見你，我以為你是故意接近我。”
聞言，郭嘉臉色變了，想把夜釋拉住他的手抽出來，但夜釋緊緊握住，和他十指相扣。
“有人要殺我，你出現的那麼巧合，正好救了我，我沒有理由不懷疑。”
“在醫院那幾日我是故意留下你來，我想看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但是我發現，你簡單得像是一張白紙，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開心就笑，難過就哭，單純，純粹。”
“那個時候就不懷疑你了。”
“你唯一會隱藏的東西，就是痛苦和疼痛，那似乎已經成為你的習慣。”
夜釋他，果然能看透他，郭嘉閉了閉眼，把苦澀壓在眼底。
“我查過你，你家裡背景一目了然，郭父郭母雖然對你關注少，但他們從不差你物質生活，我不知道，你這種不會喊疼的性格從何而來。”
因為我在病床十六年，我不想成為家裡人的拖累，我吃了很多藥，做過各種檢查，試過許多醫療方法，但是心臟就是一種衰弱的狀態，對於我來說從床上坐起來就是一種負擔，隨著我心臟越來越不好，到呼吸都成為負擔，就該死了。
“相處後，我心裡就塌陷出一塊來，把不會喊疼的你放了進去。”
“我希望自己成為能讓你抱著喊疼的那個人。”
“而你不用去逞強。”
夜釋說完，靜靜看著郭嘉，以往深邃銳利的眉眼此時柔得能滴出水來。
冰冰涼涼的水珠落到郭嘉手背，夜釋執起郭嘉的手，唇印在發苦的淚水上。
他笑了一下，繼續說：“不過我很快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不正常，我想去親近你，占有你，對你好因為我想要你。”
“所以，我去查了不少資料，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至於你覺得我熟練。”
“不好意思，對你，我天賦異稟。”夜釋捏了捏郭嘉的臉。
夜釋平時清冷，會逗他，吃他豆腐，今兒一口氣說了許多情話。
郭嘉定了定神，此時，只有一句話甩夜釋臉上。
“湊不要臉。”
“對你，這是必要的。”夜釋說，十分意味深長。
夜釋垂眸把少年修白的手指捏在手裡，他說“你有發現嗎，自己心防線很重，拒絕和別人建立親近一些的關係。”
“我初時認為你內向，孤僻。其實也不是，你內心有個小太陽，會不自覺照耀著去溫暖別人。”
“你有意疏遠和你有關係的人。”夜釋頓了頓，“這也是你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