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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抹於人身最為脆弱之處,還讓他有種如同被鞭打般灼熱刺痛的激烈感,司徒榮及尚未進入,他自己就興奮起來了。

    他與司徒榮及行事時,常常會交相施虐,就是為了一點興奮刺激。可是往往會留下傷痕印記,哪裡及得上這燒酒般的快速無傷兼清潔?

    所以當然要大加褒賞。

    孫俊傑卻正在想著別的事情——王老打和陳伍辦事的效率也夠高,今夜取來的藥物,今夜就試用,試用完了還有時間匆匆趕在父親出帳夜會司徒榮及前呈了上來。——要他說,王老打和陳伍辦事辦得這麼快,莫非是得了早泄之症?想到此處,不禁噴笑了出來。

    父親不解地看了兒子一眼,沒說出訓斥的話來,又想起一件事情。立刻回問兩名下人道:“燒酒據說是沐醫正保管的,你們怎有膽去取?”

    “父親!”聽到父親提起沐含霜,生怕他又對那名地位不低的醫正垂涎,孫俊傑不贊同地叫了一聲。

    王老打笑顏巴巴地道:“我們去的時候,沐醫正似出診了。給我們燒酒的,應該是他的隨身醫童。”  

    “哦?”孫玉乾心中一動,想起前日才打聽到的事情來。

    他也常常服用助興藥劑或是給司徒榮及準備壯陽延時的外敷藥物,早已嘗試過多家醫堂藥鋪。其中最為合他意的便是在南楚有著百年歷史的爾德堂。雖然明知這間藥鋪搶了司徒家在醫藥行當中不少的生意,卻也禁不住偷偷成了那間藥鋪的老主顧。不但是因為其中藥師配置的藥物效果強勁,也是因為這間藥鋪服務熱情周到、保密嚴謹。

    這次行軍,沿路雖也遇到一些爾德堂的分店,卻因大多是小城小鎮,進駐的藥師水平稍低,所配的藥物沒得了從前的效果。

    好在那些藥師見他是總店的老主顧,主動言及爾德堂最為年輕可靠的春藥藥師如今正身在南楚軍的軍醫房中行走,名為雷雙。

    回來遣人一打聽之下,原來那名雷雙是寧城一名仵作。大概因父親教子嚴厲,不敢泄露會調配春藥的事情,一直是爾德堂中的秘藥師傅。

    他卻不知道,這些信息都是假造的。

    爾德堂的對外當家朱鞣鎔早就認出了刻意偽裝的孫玉乾,也即通報了山莊。血網黑蠍與孫玉乾原本就有深仇大恨,卻沒有立刻清償。其實顏承舊和洪炎早就攝上了他,卻只是驅逐,依舊沒有趕盡殺絕。  

    並不是因為血網黑蠍懦弱,而是因為掌管決策的十老人尚沒有定下完全的計策。若是只對付孫玉乾與司徒榮及兩人,難保餘下的司徒氏不會大肆報復尋仇。也因此,直至南楚與東齊舉國之戰的良機,針對孫玉乾與司徒榮及的陷阱才終於重重鋪展開來。實施者便是深入南楚軍營的梅若影。

    孫玉乾繼續懵懂在安逸舒適中,頻頻點頭道:“那醫童可是叫做雷雙?”

    王老打和陳伍相互看了一眼,借著帳外透過的昏光看到對方眼中都是不解和茫然,才轉回低頭道:“回主人,小奴們不知道,當時沒曾問過。”

    “算了算了,下次我自行去問,順便多拿些燒酒好了。”饕餮公子心情頗好,沒做計較,揮了揮手示意兩人下去。

    待得王老打和陳伍訥訥地離開,他低低笑了兩聲,又抬頭哈哈樂了兩聲。

    孫俊傑壓抑地看著父親,鬱悶道:“你樂什麼?天天讓兒子去看你和姑父行房有那麼可樂?”

    孫玉乾搖頭嬉笑:“乖兒子這你就不懂了。你可知道什麼叫做言傳身教?這斷袖分桃二十四式招可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你看多了為父與姑父的姿勢,對你以後拈枝惹糙大是方便,定能讓受者興奮異常,變被迫為主動。”  

    “這還用學?”孫俊傑低罵一聲,不再說話。

    孫玉乾將兒子手中的小瓶奪過,重又塞入懷中,口饞地舔嘴道:“改日將它用在那個假正經的沐醫正身上,必能讓他快樂登天。”

    饕餮公子自己打著如意算盤,卻不知茫茫三十里地連營中,也有人一直在打著他的主意。只是正在這一刻時,被他盯上的林海如正身在軍jì帳中複診,對身後的垂涎惘然不覺。

    而另外兩名長者,思緒的焦點也正被他事所吸引。

    司徒凝香和聶憫臥在黑燈瞎火的小帳子中,因為是眾醫正醫童所住軍帳群的外圍,遠掛的燈火被重重帳影遮擋,到了這裡只餘留下一派靜謐昏黑。

    司徒凝香睜大雙眼盯著帳頂。隔了許久,靠在他懷中的人動了一動。

    這才感覺到,被子在剛才一番掙動之下已滑落了一半,他趕緊動作輕緩地半撐起身來,拉起被角要給兩人蓋上。

    還沒躺回去,手腕卻突然被抓了住,一把扯將下來。實在猝不及防,他一下子重心不穩,只來得及低罵了半聲,就已完完全全地俯趴在聶憫身上。

    “沒睡?”聶憫問道。  

    聶憫倚在糙墊上,溫熱的語息正好吹在凝香頸間,惹得他又是難耐地一震,就勢摟緊了臥在身下的人。

    “你救不了的,就不用再多想。”聶憫又道。他知道伴侶在心煩何事,因為那個醫童飲下的是無藥可解的毒酒,也因為兩人唯一誕下的骨肉那相同的死因——生時不見人,死亦不見屍。

    司徒凝香埋首在他肩上,沒有說話。

    他又道:“教里來的消息,青陽宮那邊否認接收了血網黑蠍的人,更沒派人到軍醫帳中。”

    “青陽宮的說辭能信?”司徒凝香悶聲道。

    聶憫騰出一隻手,撫摸上他的長髮,道:“其實我有個疑心,他若是只為殺人,憑他的武功直接動手也綽綽有餘,又何必親自嘗毒?又或許是那兩人與他有深仇大恨,其實這都是各人的選擇,我們也不能插手太多。況且,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們也已經拖了太久了。”

    司徒凝香聲音又是一沉,道:“還不是時候。”

    “毒了這麼久,還沒成?”聶憫奇道。  

    他們這段時日追攝在司徒榮及和孫玉乾身後,還要委屈著去看那一胖一枯的兩人的野合,並非因為無聊。除了要弄明金焰毒龍丹的所在以外,更是為了在司徒榮及身上下毒。

    司徒榮及畢竟是司徒氏的家主,一身武功邪門難防。雖然單打獨鬥之下,聶憫和司徒凝香任一個都不會吃虧,但畢竟如今身在敵營且敵眾我寡,若是司徒榮及怒吼一聲,包圍上來的人數可就不是當年九陽山上那麼容易計算的了。

    兩人都曾眼見對方遭受種種苦難,所以雖然復仇之心急切,卻更知道彼此安危的重要,沒有完全準備,必然不會動手。

    便於每次遇見司徒榮及之時順風散播毒物,為了戰事展開時,可以趁著混亂與司徒榮及一決生死。

    這種毒物無色無味,順風而飄,若是遇見人體濡濕之處,便融合入體液,漸漸侵蝕人身。雖然需要多次施放才能起效,還要再配上一味藥引才能引發症狀,但正是無孔不入、防不勝防,且毒發時更能讓人功力消減,無法呼叫,正是合用的藥物。

    “再三次,毒藥就深入骨髓,才能萬無一失,”司徒凝香答道,“況且,還是先弄清他將金焰毒龍丹藏於何處較好。我們查了這麼久,營中將領都沒有攜帶,司徒榮及身上更是屁都不見,也不知道下落如何……”  

    *************

    林子裡仍然黑著,不過算算時間,天也快要亮了。

    一夜過得真快,顏承舊也算走了不少冤枉路——回頭路。

    都怪夜裡那個強偷來的吻太過迷人,忘記向梅若影詢問一件事情,所以他現在又往南楚軍營方向趕。

    梅若影現在是用著雷雙的身份,月前突然讓爾德堂各地分鋪對某類別的熟客大肆宣揚——“寧城雷雙最擅春情藥物”。

    本來絕對無意對青年的作為說三道四,可這次上了火氣的是正格兒雷雙的老爹——寧城仵作頭子雷鳴,也是血網黑蠍在南楚的重要楔子。

    雷鳴光是上旬就連發三隻信鴿,要求梅若影作出合理的解釋,並恢復他寶貝兒子的名譽。

    說實在的,他也很想知道梅若影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要知道,若影雖然不定期給莊裡發回南楚軍的動向和物資流動,卻對自己幾乎隻字不提。

    而要爾德堂在某特殊客戶群中宣傳“雷雙擅春藥”一事,就更是連原因都沒說,一紙飛書過來,就讓爾德堂大老闆朱鞣鎔立刻雷厲風行地傳揚開去。  

    梅若影……這葫蘆里總不會真的是賣春藥了?

    顏承舊就是漏了問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那青年是否早已回軍營去了?……多半已經走久了吧!

    失笑地搖頭,顏承舊無聲而迅捷地穿梭在樹木與灌木之間。

    第71章 軍中傳謠

    來到兩人適才所在之處,果然已經空無人影,顏承舊嘆了口氣,暗道自己難道還要為這個問題追著跑進南楚大營中去嗎?

    眨眼間下了決定,轉身就要向南楚軍營潛去。可沒行得十數步,因激發了內力而顯得更為敏銳的耳中察覺到了出現些許異樣的水聲。

    顏承舊心中一喜,又回過身來。那稍許異樣的水聲一顯即逝,餘下的又是溪流的潺潺。可他殺手作了這麼久,怎可能記錯方位,追尋著適才把握住的方向,顏承舊躍上樹木,連躍了幾棵樹木,身體突然一僵,就此呼吸頓止,差點自樹上掉了下來。

    眼中所及——數丈以外的下方,穿過參差的林木枝影,一個身形矯美的青年正在潭中……沐浴。

    顏承舊呆然跌趴於一枝橫杈之上。因為自幼養成的習慣,即便如此失神,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但是眼睛卻直勾勾地看向那處清潭。  

    天色應當是暗極,月牙薄山,星空來雲,潭中人也曉得找到這處偏僻角落。

    可是落在夜行慣了的顏承舊眼裡,一切的黑暗都不是問題。

    甚至可以看得清楚,肉色的顏料在水中褪下,粼粼的紋路漸漸顯露,縱橫蜿蜒,宛如魚鱗。青年立在星與水相互映照的微光之外,於樹木橫硬斜的疏影之中,仔細地,認真地,擦洗著身體。

    一陣風吹過,顏承舊只覺得泛熱的身體涼快了些許。

    潭中的青年則在風中抖顫了一下,警戒地抬頭豎耳聽了一陣,沒聽出什麼其它動靜,又看看天色,嘴角露出一波說不出愜意的笑。

    向水中又行了兩步,站到枝影之外。

    他舉起手來,像是要截住最後一縷月光般伸了出去。沒有卸下化裝的臉龐仍然普通平凡,甚至稍微抱歉。可是那雙眼眸燦燦然的亮,帶著開懷的歡暢,比那些什麼星啊月啊的暖熱多了。唇角流瀉的快樂,靈動得無法形容。

    水珠不斷從他手臂上滴下,似乎因為沾染上青年的氣息,晶晶瑩的,可愛至極。

    顏承舊腦中一片空白,完全聽不見道德和理智的嚴辭聲討,呆若木雞地趴在樹枝上,看著那青年滿足地放下手,像與長輩告別執禮般,正身對著漸漸沉沒的月點首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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