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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貴了?誒公子,你是不知道鎮內的物價……」
「誒,公子,看你風塵僕僕要不要換身衣服?」
……
鎮外人來人往,車馬熙攘,可想鎮內何等熱鬧。
「麻煩李大哥了,給。」謝暖陽對把他帶到洛水鎮外的車夫致謝。
「不麻煩不麻煩,路途遙遠顛簸,我走慣了沒覺得什麼,公子要是累了,可在那邊歇歇喝些熱水再進城。」車夫收了錢,指了指城門口旁邊的一個小棚。
「謝謝,李大哥也坐坐嗎?」
「不了不了,我要回去了,聽說洛水鎮過幾天有個燈會,公子玩得開心些。」車夫笑道。
「嗯,李大哥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
小棚子裡不過六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有兩三個人坐著。
謝暖陽走進那個小棚子:「店家,麻煩來壺熱水。」
店家是個大概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經營這個小棚子,少年應該是他兒子。
「好嘞~公子這邊坐~」店家引著謝暖陽到了一個已經坐了兩個人的桌子旁,「兩位公子可以……」
「哦,可以可以。」本來面對面坐著說著什麼的兩人坐到了一條長板凳上繼續說什麼,聲音小了許多。
「麻煩兩位公子了,」店家對他們說,又對謝暖陽道,「公子請坐,請稍等片刻。」
「嗯。」謝暖陽對同桌的人笑了笑,然後坐下。
那兩人做書生打扮,看著二十歲出頭,似乎是一起的,他們微微點頭也笑了笑,繼續小聲說著什麼,謝暖陽坐他們對面,聽不真切。
不過片刻,店家端來了熱水,給杯子滿上然後把水壺放在桌子中央,「公子慢用。」
「多謝。」謝暖陽笑道。
店家笑了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謝暖陽端起杯子暖手,茶水很燙,涼涼再喝。
突然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謝暖陽看過去,卻只看到一個遠去的背影。
好馬。
「公子是初次到洛水鎮嗎?」
謝暖陽回頭,是對面的書生在和他說話。
「是啊,兩位是進京趕考的舉人?」
「不是不是,不過秀才罷了,鄉試在秋季,我提早出發和木兄在路上碰到便相伴遊山玩水了,不知公子?」書生有些不好意思。
「在下一個閒散人,四處遊山玩水,聽說洛水鎮不近有個燈會便過來了。」謝暖陽笑道。
「我們也是聽說洛水鎮有燈會才往這邊來的,到時候可以一起去看啊,不知公子貴姓?」
「免貴姓謝,叫暖陽,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在下劉星。」
「在下木繁黎。」
永安二十六年,邊境戰事連連。
六月六日。
殺!!!
魏定疆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茅草的屋頂,鼻尖是草藥的味道,躺著的是硬邦邦的木床,枕頭也是木製的,身上沒有東西蓋著,原本身上的盔甲和裡衣被脫了下來,現在除了眼睛、鼻孔和嘴外全身上下都是繃帶,身體很痛……無法動彈,他微微側頭,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屋內的擺設一眼就可以看完,除了身下躺著的這張木床,不遠處只有一張方桌和四條長板凳,有一扇小窗,窗戶是開著的,看得到外面陽光正好,房門是關著的。
〔……這是什麼地方……〕
他微微張嘴想喊人,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又干又澀,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吱吖一聲門開了,魏定疆看過去,因為逆著光,他看不清門口人的面容,但看身形是個男子。
「你醒了。」
果然是個男子。
謝暖陽走進屋,沒有將門再關上,他走過來坐在床邊,手裡端著一碗什麼東西,應該是藥:「起得來嗎?」
「……不……能……」魏定疆努力憋出了這兩個字。
「哦,你能活過來還真是個奇蹟。」謝暖陽冷漠的說著,卻是把手中的藥放到了床邊,慢慢扶著魏定疆起身,然後將藥送到他嘴邊,「喝吧。」
魏定疆就著謝暖陽的手喝了那碗藥。
「謝謝。」魏定疆說話順暢了些。
「不用謝。」謝暖陽說完起身。
魏定疆阻止他:「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魏定江,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免尊謝暖陽。」謝暖陽扶他躺下,「條件有限,將軍不要嫌棄,好好休息。」
謝暖陽說完便離開了,出去時關了房門。
謝暖陽,魏定疆聽說過他,四處遊歷的醫者,聽說醫術不錯。
魏定疆閉上了眼睛,那一戰,應該是贏了吧……
傍晚。
魏定疆被謝暖陽叫醒,一睜眼看見了一屋子的人,他爹和他那些軍中的兄弟都在這裡。
「將軍醒了。」
「謝大夫果然醫術了得。」
「看狀況精神不錯。」
「多謝謝大夫。」
「安靜,安靜的環境有助於將軍康復。」謝暖陽皺眉。
大家安靜了下來。
魏定疆向謝暖陽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然後看向坐在床邊的高大威武的男人:「爹……」
「嗯,下次不可如此莽撞。」魏元帥嚴肅地說。
「是,元帥。」魏定疆躺著說,沒人扶著他自己還是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