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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怎麼回來了?!」
「快去通知老爺夫人!」
謝暖陽敲開謝府大門,一陣兵荒馬亂,謝暖陽沒有理他們,徑直走向記憶中父母的臥房。
「你怎麼回來了?!」謝宏遠聽見動靜出了院門正好碰到謝暖陽往這邊來,他堵住謝暖陽,呵斥。
「爹,娘她情況如何?」謝暖陽焦急問,有道,「我去看看。」
謝暖陽知道一定是他爹或者娘在瘟疫爆發的時候有一個出了事,否則他們不會呆在這裡,如今看來,是他娘了。
「不許去!誰讓你回來的?!」謝宏遠紅著眼睛問。
「爹!我已經回來了,出不去了!」謝暖陽也紅了眼眶,「讓我去看看娘……」
「……」
這場瘟疫爆發的十分突然,蔓延速度也非常快,城內的人們不得不將患病者所住的房子都連人封死,嚴禁任何人出入,每天只是在限定的時間,由專人從窗口送進食物和水。
諾大的揚州城,十多萬人居住在這裡,如今還活著的人加上那些患病者怕是也不過八萬吧……才短短一個多月啊……上萬人在瘟疫的折磨下悽慘地死去,原來熙熙攘攘的揚州城竟然完全變成了一座寂靜的死城,路旁長滿了茂盛的雜草。
城內唯一能夠不時打破沉寂的工作,便是運送屍體,每到夜晚,運屍車「咕隆,咕隆!」的車輪聲和那哀婉的車鈴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死者的屍體被橫七豎八地裝到運屍車,運到各處的埋屍坑燒毀掩埋……
除了城內的醫者,這裡還來了上百名醫者,除了自發前來的還有朝廷派來的更有皇帝派過來的御醫,如今活著的醫者不過十多名……
找不到瘟疫的起因,死了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名醫者從中找到瘟疫的起因,似乎它沒有起因……怎麼可能沒有起因?找不到……找不到它啊……
絕望,在這座城內蔓延。
永安二十八年,五月十五。
揚州,謝府。
「夫君……」睡了許多天的楊絮兒今天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
「絮兒,我在。」謝宏遠連忙湊上去親了親楊絮兒,他一直握著她的手。
「……我還活著嗎……」楊絮兒喃喃。
「夫人,你還活著,我們都活著。」謝宏遠將楊絮兒的手貼在自己的左臉頰。
楊絮兒看著他,虛弱一聲:「那就好……那就好……」
「絮兒……暖陽回來了……」謝宏遠示意一直站在旁邊的謝暖陽上前。
楊絮兒瞪大了眼睛,看著謝暖陽一時沒反應過來。
「娘……我回來了……」謝暖陽說著想去碰楊絮兒的手。
「別過來!」楊絮兒不知哪來的力氣抽出了被謝宏遠握住的手,身體也往後面縮,又看向謝宏遠,「夫君!」
「娘……」謝暖陽心疼。
「夫人……」謝宏遠苦笑,「暖陽已經回來快半個月了……」
「……什麼……」楊絮兒茫然地看著他們父子倆。
「娘,我自己回來的,別擔心,我會醫術,還不差。」謝暖陽坐到床邊。
「我們都沒有得瘟疫,暖陽回來後給你看了看,現在你覺得身體怎麼樣?」謝宏遠輕柔問。
楊絮兒放鬆了身體:「……這麼多大夫都沒有法子……」
謝暖陽握住她的手:「沒事了,孩兒有辦法了……」
「好孩子……」楊絮兒欣慰地笑了笑。
謝宏遠雙手包住謝暖陽和楊絮兒握在一起的手,一家三口溫馨美滿。
☆、第六章
永安二十八年,六月二十一日。
揚州城的瘟疫解決了,街上又恢復的往日的熱鬧,謝暖陽謝大夫名聲大噪。
然而天災卻遠遠沒有結束,各地陸陸續續地爆起瘟疫與災荒,流民四起,人心惶惶,天亡炎國之說再次出現。當然,那些目前還沒有傳到揚州城,只有個別人知道。
揚州城,謝府。
客廳。
「犬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還請各位大夫見諒。」
「這……不知令公子出了些什麼症狀?醫者不自醫,我們幾個可以替令公子看一看。」領頭的大夫是陛下派過來的御醫王杏。
「謝老爺,身體不適拖不得,越拖越難治。」另一個大夫加了一把火。
從謝暖陽歸來至今,他們這幾個倖存的大夫還未曾見過他一面,當初聽說有治好瘟疫的方子出來時,他們也曾上府拜訪過,卻不得見這位年輕的想出治好瘟疫的方子的謝大夫,如今揚州城已解封,其他各地陸陸續續出現了瘟疫還有乾旱災荒,這方子的秘密是不能再被瞞下去了。
謝宏遠眼神暗了暗,下定了決心:「來人!把他們關起來!」
「!!!」眾位大夫都站了起來。
下人們立即進來把他們控制起來了。
「謝老爺這是要做什麼?!」王杏質問。
「把他們關進柴房,好好看住,別讓他們跑了。」謝宏遠吩咐。
「是,老爺!」
謝宏遠點頭,沒有理會王杏的質問,走出了客廳。
他要去看看他的孩子。
自從將夫人救回來後,暖陽就一直在他自己的院子裡不知道鼓搗些什麼,還不讓人進去,偶爾只有送藥的下人進去過。
謝宏遠永遠記得那一天。
五月二十六日,那一天謝暖陽叫了許多人到他的院子裡去拿已經配好包好了的藥材,將那些藥煎好分給城內的患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