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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帥扶他坐起來:「感覺如何?」
「還好,就是身子有些痛。」魏定疆氣息平穩。
「剛到我這裡時,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謝暖陽在一旁冷漠的說道。
「還不好好謝謝人家謝大夫。」魏元帥低聲呵斥。
「謝謝謝大夫。」魏定疆乖乖再次道謝。
「不敢當,衛將軍勇猛非凡,生命力驚人,就是沒遇到我也定然能活下去。」謝暖陽冷硬地道,「將軍和元帥好好聊聊,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準備晚餐。」
……眾人沉默著和謝暖陽出去了,最後一個出門的人準備關上房門。
「不用關,透透氣。」謝暖陽道。
「是。」那將士反射性站直了身體,然後想到什麼又放鬆了身體。
〔謝大夫氣場好強大啊……〕在場所有人內心。
魏元帥看著他們走遠:「你和謝大夫……?」
「……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他……」謝定疆也不明白為什麼謝暖陽似乎火氣有點大,又有點擔心,「爹,戰事……」
「放心,贏了,又有一段安定的時候了。」魏元帥笑道。
「那就好。」魏定疆也想笑,然而因為臉上的繃帶無法笑出來。
魏元帥又冷了臉:「這次你也太胡鬧了。」
「這不是情況緊急……那時候我覺得我可以做到,事實上我也的確做到了……」魏定疆反駁。
「所以你變成了這個樣子。」魏元帥嘆氣,「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但我這是速度最快損耗最小的辦法。」魏定疆再次反駁,「我不後悔。」
「好!不愧是魏家的男兒!」魏元帥欣慰,又嚴肅低聲道,「但你要明白,你在軍中代表的是什麼!我可以去死,但你不能!」
「父親!嗚!」魏定疆激動,扯到了傷口。
魏元帥按住他:「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這是命令,明白嗎?」
「……是……」看著父親認真堅定的眼,他明白的……
「要和你那些兄弟們說說話嗎?」魏元帥緩和語氣問。
「嗯……」
魏元帥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出去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地方,邊境居民的房子大多都是這樣,三間房屋連著正對院子門口,中間的一間是主臥,旁邊連著的,一間是雜物房,一間是孩子們住的房間,廚房在雜物間的那一邊,是一個簡陋的大棚子,木柴占了棚子的一半,小小的院子,圈了一塊養雞,圈了一塊種菜,角落裡是廁所。
謝大夫的院子裡還有幾個架子,上面放著正在曬的藥草。
謝暖陽安排那八個將士殺雞的殺雞,洗菜的洗菜,燒火的燒火,劈柴的劈柴,餵雞的餵雞,澆水的澆水,煎藥的煎藥,那幾個將士們做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看見魏元帥出來了都往他那邊瞧。
「謝大夫,犬子多謝相救,不知可以讓他那些兄弟們進去和他說說話嗎?」魏元帥走進廚房,作揖,問謝暖陽。
「魏元帥不用多禮。」謝暖陽回禮,「能救回魏將軍我很榮幸,為了將軍身體能儘快康復,將軍需要一個安靜的療傷環境,不宜操勞。」
「那就麻煩謝大夫了。」魏元帥作揖。
「不麻煩。」謝暖陽回禮,又問煎藥的將士,「藥好了嗎?」
「哦,好了好了。」那煎藥的將士說著將藥倒進碗裡遞給謝暖陽。
謝暖陽接過:「我去餵將軍喝藥,元帥自便。」
「謝大夫留步。」魏元帥拿過謝暖陽手中的藥遞給那名煎藥的將士,「讓他去就好,可否移步,我們談談其他的事情。」
「……晚餐……」
「讓他們弄就好。」
「嗯。」
二人出了院門。
☆、第五章
永安二十八年,天災不斷。
四月十六日,晚。
炎國邊境南方軍營。
剛擊退了一波偷襲,幾個將士在城牆上看著退走的金國隊伍發表感想。
「切,那幫龜孫子。」
「有本事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像這樣時不時的騷擾一下算什麼本事?」
「誒,將軍,咱要不一次性把他們打怕了,讓他們對咱炎國俯首稱臣怎麼樣?」
「這個注意好,咱人馬比他們多裝備比他們好,軍師計謀也厲害,打起來一定贏啊。」
「將軍,打吧!永絕後患!」
十幾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魏定疆。
這仗不能打,魏定疆心裡明白,他也同樣明白將士們的心情,所以他笑了笑,儘量不讓自己的臉上出現苦澀的表情。
「我和元帥說一下,聽他安排,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儘量多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怕又是不只一波偷襲。」
「嗯,走了走了,將軍你也早點休息。」
「嗯。」
眾人依次下了城牆回房睡覺。
「……」魏定疆看到他房間的燈又是亮的,推開房門一看,果然是謝暖陽。
「我今天沒有出城迎戰。」魏定疆摘下頭盔走到桌前,將頭盔輕輕放在桌面上,坐在謝暖陽對面,「謝軍醫是……?」
謝暖陽從魏定疆開房門進來到現在都一直沒有看過魏定疆,他雙手捧著放在桌上的茶杯,定定地看著裡面的茶水。
魏定疆一口乾了放在他面前的那杯茶水,手上拿著杯子疑惑:「謝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