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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曹鈺英提出要以皇后之禮將愛子迎入宮中,雖然不成體統、不倫不類,但卻也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至於男扮女裝到不是什麼問題,畢竟當初皇帝就是這麼”嫁過”來的,他自己的兒子還能比皇帝更加尊貴驕傲不成?
一旦皇帝大婚,只要帝後恩愛和諧,後宮無妃也勉強說得過去而,歷史上也有這樣的例子,只要運作得當,甚至還能成為一樁美談。
深吸一口氣,白御史撫了撫鬍鬚:“倘若犬子以皇后的身份入宮,那麼‘白緞’又該何去何從?”
“岳父不必擔心。”曹鈺英微微一笑,“正如我那個‘二公主’的身份居於後宅、閉門不出也沒有多少人懷疑一樣,‘皇后’身處深宮之內,等閒也不會有人見到,而我也早已將後宮整治好,保管不會有消息傳出。小緞大多數時間仍舊以‘白緞’的身份行事,我絕不會委屈他、將他拘在宮內,哪怕入朝為官,也是可以的。”
白御史被說得心中一動,卻仍舊還是努力忍住了想要走後門的衝動:“入朝為官便罷了,‘白緞’已然娶了公主,入朝為官於理不合。只要他能常出宮,看看微臣也就足夠了……”
“多謝岳父!”聽懂了白御史的言下之意,曹鈺英大喜,滿是欣悅的雙眸看向白緞,竟硬生生將早已習慣彼此老夫老妻模式的白緞看出了幾分新婚的羞赧,紅著面孔將頭扭到一邊。
得到了岳父大人的首肯後,曹鈺英迅速動作起來,很快便演出了一曲新帝與白家表小姐故人重逢、深陷愛河的感人故事,而在朝堂之上,他也一反先前對於立後拒不合作的態度,興致沖沖的準備起了自己的封后大典。
白緞身著一襲火紅的嫁衣,面色糾結的盯著手裡的紅蓋頭——這蓋頭是曾經曹鈺英出嫁前一針一線縫製的,婚後被仔仔細細收在了箱子裡,卻不想如今還能重見天日,再度派上用場。
其實,這並不是白緞第一次穿女裝。先前的時候,他由於嘲笑過曹鈺英女裝不倫不類而被對方強行套上過幾次,還……做了些害羞的事情,也算是兩人間一項不足為外人道的閨房之樂。
然而,白緞卻從來不曾想到,自己也會有穿上女子嫁衣出嫁的一天——當真是風水輪流轉,早知道就不嘲笑曹鈺英了……
白御史看著身穿嫁衣、畫了淡妝,看起來比當初四皇子還要“漂亮溫婉”的兒子,不由深深嘆了口氣,隨後表情複雜的將蓋頭親手蓋在了愛子的頭上。
先是你娶我嫁,然後又是你嫁我娶,這對兒年輕人硬生生用了兩個不同的身份舉辦了兩場婚禮,還一場比一場規模宏大、天下矚目,真是……太會玩了。
不過,只要兩人以後能夠和和美美的,別鬧什麼么蛾子,折騰一點……就折騰一點吧!
明明生了個兒子,卻切身示意的體會了一把嫁女兒的過程的白御史如此祈禱著,而上蒼也終於眷顧了他一回,沒有讓他再經歷什麼承受範圍之外的“意外”。
一如曹鈺英先前保證的那樣,皇帝皇后在大婚之後鸞鳳和鳴。即使皇后只是個來自民間的“孤女”,卻一直被皇帝捧在手心上疼愛,為了她一生未納一妃。哪怕帝後成婚之後多年無子,皇帝不得不從自己的弟弟中選擇一人立為“皇太弟”,皇后的寵愛也沒有消退半分,當真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由於皇后極度受寵,白家也跟著水漲船高,皇帝與白家少爺白緞更是感情極好。這兩人既是 “姐夫”又是“妹夫”,親上加親,經常同進同出甚至同榻而眠,哪怕白緞一直是一介白身,但如此潑天帝寵,當真沒有一個人膽敢小覷,哪怕丞相之類的朝中大員看到他,也會恭恭敬敬的喚一聲“白公子”。
儘管兩人之間如此親密,但卻並沒有什麼“緋聞”傳出,世人只當兩者是單純的摯友。誰讓皇帝獨寵皇后,而身為駙馬的白緞也與二公主恩愛甚篤呢?^_^
第十卷 獸世 誤入者
第157章
屋外陽光明媚,白緞小心翼翼的溜著牆根、腳步悄無聲息,眼見馬上就能摸到門口、擁抱美好春光,卻不料剛想要加快腳步,便感覺自己尾巴一疼,發出一聲“吱~”得慘叫。
然而,身後之人卻半點都沒有憐惜的意思,仍舊不為所動的踩著白緞的尾巴,開口時還有幾分陰測測的興師問罪:“你這是要跑到哪兒去?”
白緞忍著尾巴根處的劇痛,默默在地上縮成雪白色的一團,微微發著顫,時不時瀉出一兩聲委屈的嗚咽、卻絲毫不敢反抗——因為他知道,能夠如此“心狠手辣”的,只有他的母親。
白母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終於將踩著白緞尾巴的腳挪開,然後捏著他脖頸處的皮毛將他拎起來:“都說過多少次了,外面危險!外面危險!你現在還小,連人形都化不出來,獸形又這麼點兒大,別人一腳都能把你踩死,竟然還敢每天都往外跑,活得不耐煩了嗎?!”
雖然嘴上的語氣十分惡劣,但白母卻仍舊還是將白緞捧在手心裡,捏了捏他的尾巴根、緩了他的疼痛。
白緞尾巴根的楚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不再顫抖。白母知道白緞舒服了,又轉手拎著他尖尖的耳朵,逼著他不得不抬起頭,露出一雙含著淚水、心虛討饒的黑眸:“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吱~”白緞討好的叫了一聲,聲音軟綿綿的,簡直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去。只可惜他討好的對象卻早就習慣了他這幅德行,雖然嚴厲的神色忍不住緩了緩,卻依舊沒有放縱的打算。
捧著白緞來到家中後院,然後將他放在地上,白母蹲下身,點了點白緞的額頭:“乖乖呆在這裡,哪兒都不許亂跑,聽到沒?”
白緞“嚶”了一聲,被戳得縮了縮脖子,隨後又討好的舔了舔那根手指、搖了搖蓬蓬鬆鬆——雖然上面印了個髒兮兮鞋印——的長尾巴。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小雄獸都活潑好動。等你長大了,就算跑出森林我都懶得管!但現在!不行!”揉了揉白緞的腦袋,白母站起身,離開院子繼續自己的工作,而白緞則縮在陽光之下,滿是垂涎的望著圍繞在院子周圍、稀稀落落不算嚴密的木柵欄,頗有些想要鑽出去的躍躍欲試。但很快,回憶起白母的暴脾氣,白緞眼中的光芒又熄了下來,不再妄想跑出去玩耍。
——其實,要說玩耍也並不確切,準確來說……他只是想要見一隻雄獸。
想到那隻雄獸,白緞有些低落的眼眸中又瀉出一絲光芒,尾巴也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
他翻了個身,用小爪子在自己脖頸的地方抓了抓,然後從自己厚厚的絨毛下抓出一條以草繩編織的掛墜。
那掛墜用料十分粗糙,但樣式卻相當精巧,上面還點綴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只可惜過了一夜,花朵早已不復先前的嬌艷,變得蔫噠噠的——當然,看起來依然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