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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正在家中悠閒雕刻著一對玉佩的白緞便收到了一條匿名彩信。
彩信上是一張用高清攝像頭拍攝的清晰照片,畫面中一男一女在咖啡館對面而坐。男人背對著攝像頭,但白緞卻一眼就能認出他是誰——傅少華的身形白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別說是一道背影,就算化成灰他都能認得。
這張照片應當是今日拍攝的,因為傅少華的穿著與今日出門時一模一樣,還是白緞幫他挑選的。
至於傅少華對面、樣貌清晰的女人,白緞也一眼便認了出來——雖然他並沒有與這個女人見過面,但卻在最初調查傅少華的資料中看過她的照片,並且令白緞咬牙切齒、印象深刻。
她是傅少華曾經深愛的前女友。
這位名叫莫莉的女星已然不比曾經資料上的嬌艷迷人、容光煥發,反而極為憔悴。她這幾年顯然過得並不算好,卻越發楚楚可憐、引人憐惜,凝視著傅少華的眸光中是深深的悔意與濃濃的懷念,似乎還泛著點點淚光。
照片的下方則是一行簡短的文字,寫明了這家咖啡館的位置,其含義昭然若揭。
白緞拿著手機,望著這條簡訊,微微眯起了眼睛。
第26章
在接到這條簡訊的時候,白緞是平靜的,他注視著簡訊三秒鐘,隨後放下手機,繼續拿起雕刻刀完成自己的工作。
發送簡訊的人想要讓他懷疑傅少華與前女友舊情復燃,但白緞卻並沒有類似的擔憂,他信任傅少華,這份信任不僅源於他的潛意識,也同樣因為幾年來的朝夕相處。
——既然不相信、不懷疑,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去咖啡館“抓姦”,這份淡定沉穩的氣度,是傅少華賦予他的。
當然,雖然並不懷疑傅少華出軌,但白緞心裡仍舊有些不高興——相信所有知道自己的戀人背著自己見前女友的人,都會產生這種不悅的心理感情,這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爭風吃醋罷了。
白緞按兵不動,而沒過多久,傅少華也回到了別墅,如往常那樣一邊進門一邊解開領帶、脫下西服外套,從衣冠楚楚轉變為隨意休閒。
看到白緞正在雕刻玉佩,傅少華微微皺了皺眉,走到他身邊坐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雕刻這麼精細的東西太費眼睛,不要刻得太久,小心還沒老就老眼昏花,連我都看不清。”
白緞無語得掃了他一眼,總覺得傅少華的重點在最後一句上。
“喜歡嗎?”將其中一枚玉佩遞到傅少華手中,白緞想要知道自己戀人的意見——這一對玉佩是他為自己與傅少華雕刻的,自然精雕細琢、不容有絲毫瑕疵。
傅少華是公眾人物,不適合佩戴戒指,雖然現代服裝也無法搭配古典味道濃重的玉佩,但白緞刻意將其縮小了一些,當成掛墜掛在脖頸上也並不違和。
“很好看。”傅少華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毫不吝嗇得誇獎了一番,“給我的嗎?”
“現在還沒有完工,等做完再給你。”白緞將玉佩拿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面的絨布上,然後又拿起了一邊的手機,遞給傅少華。
傅少華知道白緞手機的解鎖碼,他們從來不會對彼此設防,當然,也從來沒有悄悄查看過對方的隱私。
傅少華拿著白緞的手機一臉莫名,卻相當熟練地解開鎖屏,下一秒,一張清晰的照片便映入眼帘。
傅少華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白緞一眼,神色間沒有半點心虛慌亂,反而帶著細微的醋意:“你可真受歡迎。”
白緞茫然無辜:“什麼?”
“難道不是嗎?”傅少華搖了搖手機,“為了抹黑我、將我從你身邊趕走,這些人還真是煞費苦心。”
白緞對傅少華的倒打一耙無言以對:“現在這種情況,你難道不應該忙著解釋,而不是爭風吃醋嗎?”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傅少華將手機放下,“情況擺在眼前,莫莉找到了我,或者是因為自願、或者是受人指使——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她向我道歉,告訴我她其實一直愛著我,只是我太不爭氣、混不出頭來,她無法忍耐沒有希望的人生,這才做了錯事,希望我能夠原諒他。”傅少華聳了聳肩膀,“我問她是不是後悔了,她說是,她非常後悔,早就想要挽回我,卻沒臉來見我。”
“……然後呢?”白緞語氣平靜。
傅少華微微一笑,“然後,我說‘後悔了就好’,接著就走了。”
白緞:“……”
“說起來……你怎麼這麼冷靜?”描述完自己與“前女友”的見面過程,傅少華後知後覺,竟然惡人先告狀得不滿了起來,“遇到這種情況,你難道不應該非常生氣得質問我,逼迫我保證再也不會與她見面,然後將我拖到床上醬醬釀釀,甚至關我小黑屋嗎?”說著,傅少華隱隱露出了一絲期待,“聽你大哥說,你曾經想要囚禁我來著?”
白緞耳後一紅,尷尬地用絨布包好玉佩:“道聽途說,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是嗎?”傅少華的語氣中是深深的惋惜。
——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被人偷拍,卻放任了這件事的發展,就想要試著能不能玩一把強制PLAY。只可惜戀人十分信任他,黑化度也並不算高,真是令他又開心又遺憾。
雖然根本不知道傅少華又在暗搓搓得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白緞仍舊覺得萬分不自在。他站起身,拿著絨布包快步走向自己的收藏室,而傅少華則鍥而不捨得跟在他身後,繼續嘮嘮叨叨:“你這樣表現,讓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在乎我,都不會為我吃醋嗎?”
白緞一臉冷漠:“嗯,是啊。”
“……真是傷心。”傅少華撇了撇嘴,他站在收藏室門口,看著白緞將玉佩收好,神色間突然正經起來,“我跟她見面,其實是有原因的。”
白緞動作一頓。
“我本人對她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但另一個傅少華——你知道我指得是哪個——他還有一點執念。”傅少華輕嘆了一聲,“既然占了他的身子,我就得幫他完成心愿,問一問他的前女友,是不是後悔了——這是我的任務,既然她主動約我,我就順水推舟得去了,省得浪費時間。”
“嗯。”白緞應了一聲,語帶不屑,“但就算問了又有什麼意義?倘若你沒有功成名就,仍舊還是那個不溫不火的小演員,她估計也不可能後悔。”
“那就跟我沒關係了。”傅少華滿不在乎地攤了攤手,“只要我問了,她答了,也的的確確真得後悔了,我的目的就達成了。”
“你還真是夠敷衍……”白緞抽了抽嘴角。
“沒辦法,我的原身就是那麼一個好糊弄的爛好人,也沒有什麼報復心理。既然他沒要求,我也懶得多事。”傅少華語氣溫和,卻突然話鋒一轉,“雖然我可以不計較她與原身之間的恩怨,但受他人指使來主動招惹我、陷害我就不行了。”說著,他牽住轉身走回來的白緞的手,“我得查查這件‘禮物’是誰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