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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孟太妃被帶到冷宮,門被死死地從外面鎖住,她心如死灰是瞪著房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大哭起來,守在外面的宮女心驚,這大孟太妃,莫不是瘋了。
宮人將此事上報南珊,南珊正處理後事,聞言垂眸,“她真瘋也好,假瘋也好,不必理會。”
大孟太妃被幽禁冷宮後,南珊思量著孟寶曇的舉動,一個連親生兒子都敢動手的人,其心之毒,恐怕自己被人下藥一事,也有她的一份,心念一動,將以往侍候大孟太妃的宮女太監關起來一審,倒是有件事情引起她的注意。
有個宮女道,前段時間誠王妃每回進宮,都會為小皇孫帶幾身衣服,這本沒什麼奇怪的,小孩子不經意中就會將屎尿弄在身上,備上換洗的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其中總會有一套衣服和皇孫進宮裡穿的一模一樣。
南珊心驚,憶起前段時間,孟寶曇每回進宮請安時,不止一次地抱著凌曄,想讓她逗弄,她一直警剔著,從來不碰凌曄,只有一回,她敷衍般地輕拍了一下凌曄,後來她記得,孟寶曇告退後,她從點心碟子裡捏起一塊點心,吃下去。
是不是孟寶曇日日將藥灑在凌曄的身上,就是為了讓她中招。
心思縝密,常人難及。
她冷著臉,帶上影龍衛來到冷宮,一日不見,大孟太妃瘦如枯槁,看到她如瘋了一般地大笑。
“你們是不是將那藥灑在凌曄的身上。”
大孟太妃停止笑,“皇后娘娘心思敏捷,這麼快就猜出來,真是讓人小瞧了,終身幽禁,哈哈…不過也值,你將一生無子,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這個瘋子。
“你們將藥一直下在凌曄身上時,是否早就從未想過會讓他活著。”
“當然,我們早就知道他是個傻子,你都能看出來,我們日常對著他,哪裡會看不出來,寶曇每回進宮都要給你請安,你心中是不是還得意著,哈哈…我們將那不孕藥灑在曄兒身子靠向外面的一側,這樣對寶曇自己並無害處,要不然,她怎麼還能重懷一胎,能用一個傻子算計你,划算得很,只不過,功虧一簣。”
“你們真是枉為人,本宮還是太過仁慈,你們這種人,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你不能殺我,太上皇都沒有處置我,你憑什麼?”
南珊冷冷地看著她,“憑什麼,就憑本宮是皇后,本宮想要你幾時死,你就得幾時死。”
“你敢,妖后,你不得好死……”
南珊走出門外,後面還能聽到那瘋狂的罵聲,突然罵聲嘎然而止,南珊沒有回頭,
屋內的大孟太妃慢慢地倒下去,頭滾落到一邊,睜著眼,死不瞑目。
第75章 新生
隔日, 誠王要就封,他不敢抗旨,陛下派了人跟著他,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府門外還幾條鬼魅般的人影時不時地出沒,他驚懼憤怒,惱恨這一切都是孟寶曇那女人惹出來的,孟家女…
他陰冷地讓人備下毒酒一杯, 將孟琬叫來,孟琬心中狂喜, 很是裝扮一番,接過他遞過來的酒, 毫不懷疑地喝下。
當真是個蠢貨,他嗤笑。
孟琬酒一喝下,藥效沒有立時上來, 她嬌笑著, 往他身上靠, 突然腹下一痛, 她驚恐地抬頭,就看到他陰狠的笑。
她倒地翻滾幾下,嘴角鼻腔全是血,話都沒有說出一句就咽了氣,誠王用腳踏了她的屍身幾下,才收整行裝, 前往封地。
誠王妃得了失心瘋,殘害親子,罪無可恕,賜白綾三丈,玉諜除名,孟家教女無方,禍及皇嗣,收回爵位,貶為庶人。
聖旨一出,孟家大驚,京中譁然。
孟家人心惶惶,還不等有所反應,御林軍便上門查抄,下人全部發賣,主家被集齊在院子裡,一陣兵荒馬亂的抄查,流水般的箱子貼上封條抬出府去,查抄完,清點人數,全家人如喪家之犬一般被趕出來,看著侯府的大門被御林軍關上,然後貼上白色的封條。
大房老夫人容氏自抄家聖旨下來,就病倒,二房的魏氏符氏加上原來的幾個庶子媳婦都不是省油的燈,趁著大房亂糟糟的時間,順走不少東西,她們妄想將這些東西混出去,可派來抄家的龍衛根本就沒有放過任何一樣東西,連魏氏fèng在衣服上的珍珠都派人扯下來。
孟家人真的是隻身人出府,半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拿出去。
抄家之事,是由大房的孫女引起,二房的魏氏符氏及其它庶子媳婦最近一直好狠鬥勇,個個都練就一身打架的好本領,這次團結一起,將大房老夫人及夫人包括原侯爺,都狠狠地揍了一頓,大房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咽下去,死了。
二房人多勢眾,就在大路上鬧分家,也不管大房同不同意,這家就分了。
大房人全被打倒在地,狼狽不堪,孟恭人也未能倖免,誥命被奪,人也老得不像樣子,現在她就是孟氏,哪還是什麼誥命夫人,她剛才也被魏氏她們又打又罵的,衣服爛了,花白的頭髮散下來,坐在地上,形如老嫗。
二房的人揚長而去,很快就有內部矛盾,魏氏和符氏又鬧著分家,從二房分出去另立門戶,魏氏帶著兒子媳婦住進魏家,符氏的娘家還在朝中為官,誠王就封,聽說孟側妃一起跟去,符氏還歡喜著,孰不知,孟琬的早就被糙席裹著棄在亂葬崗,符家人看風向就知孟家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鼓動符氏和離,一個月後,符氏和離歸家。
孟三爺乾脆扶正萬姨娘,帶著兒子孟琨和孟珞連夜離京,不知去向。
正陽宮內,南珊正在詢問杜嬤嬤,當日出事,是誰將她喚出去,又是所為何事,怎麼就那麼湊巧。
杜嬤嬤道,“回娘娘,奴婢千該萬死,那天喚奴婢出去的小太監是虎大爺院子裡的,萬福說虎大爺又開始不吃不喝,太醫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什麼,虎兒又病了。”
南珊急急地趕到,大虎兒臥在低塌上,耷拉著大腦袋,無精打彩的,見到她,眼睛一亮,又低下頭去。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大虎嗚咽一聲,將頭靠過來,她摟著,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她詢問,“大虎這個樣子有幾天了?”
萬福走過來,正要屈身回答,大虎衝著她吼一聲,萬福退回去,有些委屈,“皇后娘娘,虎大爺不喜歡奴婢近身,這些日子,都是千喜照料的。”
南珊眉心皺起,望向千喜,千喜語氣擔憂,“回娘娘,虎大爺這些日子確實是奴婢照料的,奴婢也不知為何,它突然就不想吃東西,太醫看過找不出原因,娘娘可還記得,前段時間,虎大爺也有過一次這樣的情形。”
她這一說,南珊就想起,那次大虎也是這樣,沒有精神,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太醫束手無策,後來它自己就好了。
“你將樊太醫叫來。”
千喜出去請太醫,不一會兒,樊太醫提著醫箱進來。
“臣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你過來幫大虎看一下,其它的太醫看過,瞧不出什麼毛病,可它不吃不喝的,又沒有精氣神,本宮著實擔心。”
“是,娘娘。”
樊太醫戴上布套,細細地將大虎口鼻耳朵,四肢腹部全部一樣看過摸過,半晌,“回稟娘娘,臣無能,也看不出虎大爺所犯何病,會不會是季節轉換,它覺得不適所致?”
“好,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樊太醫離去後,南珊讓千喜萬福也退下去,她看著大虎,“你是不是又覺得宮裡悶,很久沒有出門,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大虎低沉地吼一聲。
她讓人將大虎抬進馬車,讓人等皇帝下朝後,告之一聲,然後帶著它出了宮,馬車行駛在街頭,街上小販的叫賣聲,有賣糖人的,還有賣沒糕的,夾雜著行人的說話聲,不絕於耳,大虎豎起耳朵,似乎很感興趣。
“喜歡聽這樣的聲音,對不對,聽起來還真熱鬧。”
大虎低吼一下,算是回答。
她小心地掀起一角帘子,讓大虎趴著看外面,命人買來一些小吃,將糖人放到大虎的嘴邊,“舔一下,很甜的。”
大虎乖巧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咂巴一下嘴,確實很甜。
它又不敢興趣地轉過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外面。
馬車行至德勇侯府,她一下馬車,就見侯府的牆外的角落裡似乎有一個人影,看到她,人影飛奔過來。
原來是孟瑛。
她穿得很單薄,人也瘦得一陣風都能吹倒,跪下來,外面不知是誰送的斗篷,與裡面的舊衣裙很是不搭,她抬頭欣喜地望著南珊,“皇后娘娘,婢妾可算是見到娘娘了。”
“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