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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打那南婕妤初被臨幸就封妃,足有半個多月,陛下都沒有踏足她的景葉宮一步。
她想了想,狠下心,抱著小皇子就出了門。
另一邊的永泰帝坐在龍椅上,看著三兒子越發像雨尋的那張臉,出了神。
見兒子好看的眉眼微蹙,不自在地出聲,“華兒,你如此重視那個南家的三姑娘,可她出身著實低了些,要不要父皇封她個郡主?”
說完脊背一寒,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說到父皇二字時,華兒的眼中黑得如墨,似是極不認同。
永泰帝心中嘆息,自五歲起,他便不再喚自己父皇,怕是還在責怪當年他沒有保護好雨尋,時至今日,看來對生母的死還未釋懷。
“不必。”
凌重華吐出兩字,起身告退,長睫毛覆下的眸中全是冷光,他的人,所有的榮耀,他會親自奉上,何需借別人之手。
走出大殿,便迎面遇上大皇子,大皇子硬著頭皮,不看他的臉,笑道,“三皇弟,你我以後也算是連襟,改日共飲一杯如何?”
“我的正妃與你的妾室如何能相提並論,哪裡算連襟。”
大皇子一噎,臉陰下來,凌重華仿若沒看見般,從他身邊徑直過。
此情景被四皇子看個正著,自從採選過後,他與大皇子的爭鬥從暗處轉到明處,見對方被無情打臉,甚覺快意。
大皇子想與他爭,休想,皇位只能是他的,等成為那天下第一人,定要奪回心愛的女人。
遠遠地看著抱著一個襁褓的欒貴妃,他的臉色不好看起來,那個大紅襁褓中的嬰兒,是他的皇弟。
可是對於他來說,兄弟不過是與自己爭權的人,幸好這個年紀太小,不然…
欒貴妃也看見四皇子,兩人略一見禮,她便側身而過。
對於長成的這幾位皇子,她還是有些發怵的,因為不知皇權最後會落到誰的手中,反正她的兒子是沒什麼戲。
這個四皇子,無疑是最有可能之人。
永泰帝正拿著一張畫軸陷入深思,上面的絕色女子與凌重華有八分相似,正是他的生母雨尋。
猛然聽見外的太監傳唱,“欒貴妃求見。”
他陰著臉,將畫軸收好,正想訓斥一番,見欒貴妃手中抱著小皇子,立馬轉個臉。
“愛妃不好好在自己宮中呆著,跑到前殿來做什麼,還將顯兒帶來,萬一驚了風怎麼辦?”
欒貴妃嬌笑道,“陛下,不是臣妾想來,而是顯兒,在宮中咦咦呀呀個不停,多日未見到他的父皇,甚是想念,臣妾無法,只有將他抱來。”
說著走上前來,嗔怪地看醒來的小皇子一眼,“說來也怪,臣妾一說帶他去見父皇,他馬上就乖了,可見滿心眼裡都是陛下呢。”
永泰帝被她這麼一說,半點火氣都沒了,伸手將小兒子接過來,看著襁褓中的小人兒眼睛睜得圓圓的,逗弄起來。
許是幼年缺少親情,永泰帝此人最是重情,也容易心軟。
欒貴妃抱著小皇子出馬,自然將陛下勾到景葉宮。
南瑾聽到今日不用侍寢的消息,卻是長鬆一口氣,捏著自己一身的酸痛,昨日那個可以稱作父親的中年男人力氣倒是大得嚇人,將她折騰得不輕。
白日裡又在皇后那裡站了半天,腿肚子都發軟,自穿越以來,錦衣玉食,走哪裡都是聽到他人的溢美之辭,何曾受過這樣的委曲。
又想著永泰帝夜裡脫掉衣服如白斬雞般的身材,還有如女人四五個月般大的肚子,一陣作嘔。
她要的是翩翩美男,永泰帝雖然不醜,四皇子長得就像他,想來年輕時應該長得也很俊俏,可畢竟中年人的身體,略顯富態,肚子又大,讓人如何喜歡。
都怪大皇子,若不是他橫插一腳,自己就會嫁給四皇子,四皇子正年輕,俊朗高貴,豈是人到中年的陛下可比。
雖然陛下一喜之下晉了妃位,可說得難聽些就是妾室,等陛下歸天,最多是個幽居的太妃,這根本就不是她想像的生活。
她要的是耀眼奪目,萬人景仰。
冷艷的臉陰著,暗下決心,不能就這樣屈服於命運。
自己是上天眷顧的女子,穿越異世,難道還比不過古人,史書不是有載,武則天當年也是李治父皇的妃子,後來還不是成為皇后,甚至女皇。
如此想著,她的鬥志又燃起來,奪回四皇子的心才是正理。
等隔兩日永泰帝又歇在翠華宮裡,她承歡後,嬌喘著氣,“陛下,臣妾自入宮以來,常常思念家中,不知可以見見母親及姐妹。”
永泰帝將她嬌軟的身子摟著,一臉的滿足,“愛妃可以召她們入宮說話。”
南瑾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不顧身無寸褸,在塌上跪謝龍恩,嬌弱纖細的身子一覽無餘,惹得永泰帝又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第27章 坦白
等南珊接到入宮的旨意時, 還一臉的懵,她與這位大堂姐在閨中可沒有什麼交情,怎麼傳召進宮的只有自己和魏氏。
轉念一想,譏諷一笑, 南瑾可真是勢利,如今自己被賜婚給三皇子,無論將來得不得寵,至少是皇子正妃, 在哪都能說得起話。
南瑾這是想給自己後幫手,找後援。
魏氏卻是在公公來傳旨意時喜上眉稍, 瑾姐兒初次承寵後就被封為瑾妃。
這是何等的榮耀。
看著最近常呆在正院的夫君,她略帶得色道, “夫君,咱們娘娘聖眷正濃,到底是大姐, 一直都是底下妹妹們的典範, 珊姐兒雖是賜給三皇子當正妃, 可三皇子生母出身低微, 怕是與那位置無緣,而瑛姐兒進大皇子府,咱們府上是不是會歸為大皇子一派,先前蔣家不就是因為…”
南宏燾剛聽著,還自鳴得意,可轉耳聽她議論起府中幾位姑娘的親事。
覺得她是如此的掃人興致, “陛下聖意獨斷,不可妄自揣測,再說天家的事情,豈是你一介婦人可是胡言的。”
魏氏立馬低下頭去,點頭稱是。
瑾妃娘娘召娘家人進宮說話,這消息三房自然也是知道,可憐南琬,聽到只有南珊和魏氏能進宮,臉上的失落和憤恨,暗怪南瑾一入宮就忘記她。
杜嬤嬤替南珊梳妝好,就見魏氏滿臉笑意地走來,拉著她的手,一臉的和藹,“珊姐兒這麼一妝扮,可真是個美人兒。”
南珊笑笑,魏氏這商人重利的性子,拉得下揀得起,仿佛以前不曾對她擺過冷臉似的,親親熱熱的,外人見了,還當她們關係有多好。
宅門女子愛做戲。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如以往一樣木木地笑一下,魏氏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對她噓寒問暖,談東扯西。
魏氏最近可謂是春風得意,自從瑾兒封妃以來,世子常常留宿,久旱逢甘露,老樹遇春雨,自然神彩煥發。
她理下頭上的珠釵,瑾兒如今已是妃位,等產下龍子,身份更加貴重。
“珊姐兒,等下見著瑾妃娘娘,你可得放機靈點,宮中不比家裡,娘娘位份重,規矩自然多,你要多體諒。”
“是,大伯母。”
“咱們娘娘如今是宮中頭一位,陛下聖恩有加,要不然,哪能如此隨意召家人進宮說話。”
南珊裝作懵懂的樣子,魏氏還有完沒完,都說一路了,口不幹嗎?
翻來覆去就那幾句,無非就是南瑾受寵,她能進宮是托南瑾的福,當她稀罕似的,自己根本就不想進宮。
魏氏見南珊還是如往常一般無二的呆相,心下嘲諷,就二房這個呆女,當了皇子妃又如何,誰知道有沒有命享那滔天的富貴。
她可是早就聽說,三皇子動不動就殺人,尤其是女人。
說不定珊姐兒以後日子艱難,怕是有求女兒的機會還多,想到這,鬆開南珊的手,又恢復以往的高貴冷艷,結束談話,不再搭理她。
南珊樂得耳朵清閒。
兩人接下來一路無話,好不容易入了宮,南珊正要鬆口氣,宮人卻說宮中有規矩,無論哪位娘娘召見的人,必先要去拜見皇后。
魏氏口中直道應該的,女兒必竟是妾室,尋常人家,家中來客,也是要先見主母的。
兩人在宮人的引路上往孟皇后的宮殿走去,走著走著,宮人停了下來。
南珊疑惑地抬頭,就見不遠處,如翠竹般的絕世男子立在那裡。
她微微點頭示意,指指前面,意思是她還要去拜見皇后。
再回頭,男子的身影就消失不見,她不以為意,這個未婚夫,總是如此神出鬼沒。
孟皇后坐在金殿上,旁邊是護國夫人,姑侄倆細看之下,長得倒不是太像,可凌厲的模樣像個十成十。
南珊跟在魏氏的後面,兩人行著跪禮,上座的人就跟沒看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