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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祖母雖然被封為一品護國夫人,可以前確實只是個宮中的奴才,就算是現在的護國夫人身份,也沒有資格訓斥皇子妃。
南珊睨著這對姑祖孫,將孟氏氣得牙齒咯咯作響,多少年了,還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
“我不活了,陛下…”護國夫人緩過來,就往宮內跑,一心想找永泰帝訴苦,孟寶曇假意勸著,手卻是扶著她直往翠華宮去。
南珊才不管她們,說破天,也是自己有理,她高昂著頭,一臉的滿不在乎,瞧見疾步走來的男人,無奈地聳下肩,攤下手,做無辜狀。
男子輕撫一下她的頭髮,這姑娘炸毛的樣子,怎麼讓人那麼稀罕。
“隨她去吧,不過是一個奴才。”
冰冷的話語中帶著輕蔑,南珊嬌笑一下,扯一下他的衣袖,雙眼晶亮地看著他,兩人四目相望,後面是巍峨的宮殿,仿若天地間只剩他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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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華宮內,激情正濃的永泰帝被護國夫人一嗓子嚎得,頓時一泄千里,軟在南瑾的身上,他氣急敗壞地披衣起身,踢一下外面的小太監,小太監連忙起來幫他更衣,等衣服穿好後,他不耐煩地走出去。
外面,護國夫人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泣不成聲,孟寶曇雙手扶著她,也是滿臉的忿忿。
“都給朕說說,怎麼回事?夫人怎麼會這副模樣,可有喚太醫?”
剛才撿回一條命的小太監連忙滾去請太醫,孟寶曇低聲地將事情複述一遍,倒不需要添油加醋。
等她說完,護國夫人已搖搖欲墜,神色悲悽,“陛下,你可要替臣婦做主啊。”
永泰帝陰著臉,說起來,華兒媳婦說得倒是沒錯,大戶人家的養娘也好,辱母也罷,都是下人,是奴才,奴才照顧主子,天經地義。
現在又跑來他這裡,明顯就是來告狀的,難道還要他責罰三皇子妃?
他自小親緣情薄,對孟氏幼年時的照顧很是感激,才會除奴籍,破例封她為一品護國夫人。
今日她連著敗了他兩次的興,這個奴才,是不是太過逾越了。
穿戴好的南瑾也走了出來,連忙吩咐宮人將孟氏扶到翠華宮的西廂房,永泰帝滿意點下頭,愛妃一向知道他的心意,處起事來頗為妥貼。
孟氏躺在塌上,見陛下半天沒有說話,心往下沉,正在此時,小太監領著太醫來了,
是一個年輕的太醫,身材高瘦,穿著太醫院的青色御醫服,手中提著一個醫箱,“太醫院宮值太醫樊貫眾叩見陛下,瑾妃娘娘。”
南瑾吃驚於宮中居然還有如此年輕的太醫,“樊太醫免禮,快看一下護國夫人。”
“遵命。”
樊貫眾將醫箱放到桌子上,取出小手枕,交給一旁的宮女,宮女將孟氏的手搭在枕頭上。
一番望聞觀切,樊貫眾收起東西,又朝永泰帝和南瑾行大禮道,“護國夫人年事漸高,氣於於心,久不得散,宜靜養,平氣血。”
說完開了藥方子,交給宮人,躬身退下。
外面的天色已黑,宮中的燈籠全部亮起來,護國夫人閉著眼,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想著幼年的那些時光,永泰帝的心又軟下來。
“好生照顧夫人。”
南瑾順從地道,“陛下放心,夫人在臣妾這裡,定會安排得妥妥的。”
永泰帝朝她讚許看一眼,今日是為難愛妃了,華燈初上,按例他還要到皇后那裡。
遂命令人擺駕皇后的宮中。
孟郡主以侍疾為由,也留在了宮中。
入夜後,護國夫人久久不能睡去,陛下剛才臉上分明帶著一絲不耐煩,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回。
她的腦海中浮現早年的情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終於能離那個人近了,她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不停地發抖,那人口中的話讓她雀躍不已,竟是挑中她去侍候太子。
宮中沒有皇后,也沒有妃嬪,雖然那人一直都宿在正陽宮,可別人都說文嫻皇后早已去世,正陽宮是座空殿。
她細心地照顧著太子,太子很黏她,她幻想著有一天,那個人能傳喚她,問一問太子的情況,可是一次也沒有。
不過沒有關係,宮中只有太子一位皇子,將來的皇位必定會落到太子的頭上,於是她照顧起太子來越來的精心。
她是太子的養娘,太子是陛下的兒子,他們就像是一家三口。
每當想到這個,她就滿心的甜蜜。
孟寶郡也沒有入睡,聽到姑祖母在塌上翻身的聲音,開口道,“姑祖母,睡著了嗎?”
“沒。”
“姑祖母,從瑾妃入宮後,似乎很多事情都變了。”
黑暗中,孟氏的臉全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南家,真會養女兒,聽說你最近與南家的四小姐走得近。”
“姑祖母放心,她不過是個蠢貨。”
“蠢貨有時候會壞事,防著點。”
“是。”
宮中發生的這些事情,哪裡逃得過皇后的耳目,見到皇帝,她就先發制人,“陛下,姑母一心為了陛下,出口指點一下三皇子妃,無非也是因為三皇子妃說話太過不講究。”
永泰帝陰著臉,“那以皇后之見,該如何處置?”
孟皇后用帕子按下眼角,“陛下,三皇子妃本就出身低微,行事又如此不妥,著實委曲三皇子,不如臣妾再派個教養嬤嬤下去,好好教導一下她。”
“就依皇后。”
“謝陛下。”
今天過得一驚一乍的,永泰帝覺得身子甚是乏累,不看孟皇后一臉期待的眼神,徑直讓人寬衣睡覺。
雖然華兒媳婦說得在理,可是孟氏畢竟是他的養娘,打狗還得看主人,皇后不過是派個嬤嬤下去,想來三皇兒也不會說什麼。
不一會兒,永泰帝就發出酣聲,孟皇后滿心的火熱都冷下來,長夜漫漫,她都多久沒有嘗過那滋味了。
都怪瑾妃那個狐媚子,榨乾了陛下,輪到她就什麼都沒有。
她將自己脫得光光得,挨著永泰帝躺下,肌膚摩擦幾下也是好的。
翌日,南珊見著眼熟的洪嬤嬤,差點沒翻白眼,孟皇后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又給她送教養嬤嬤了。
洪嬤嬤此次面上看起來恭敬了不少,“奴婢見過三皇子妃。”
南珊輕笑一下,看一下身後的杜嬤嬤,“洪嬤嬤,本妃這裡已經有了杜嬤嬤,不知皇后派你過來,是何用意?”
“回三皇子妃,皇后娘娘體恤皇子妃初嫁到皇家,怕是還不熟悉皇家的規矩,特命奴婢過來提點一下。”
“規矩?皇后不愧是一國之母,既然是皇后派來的,你且在府里住下吧。”
洪嬤嬤心落下來,皇后娘娘這次派她來,可是下了任務,無論以何種方式,都要留下來。
南珊朝萬福使個眼色,萬福便將洪嬤嬤帶下去。
“杜嬤嬤,你看,皇后是何用意?”
“回皇子妃,奴婢說句大膽的話,皇后意在三皇子後院,四皇子馬上就要大婚,皇家至今為止,可是一個皇孫輩的都沒有。”
說完,她深意看一眼南珊的肚子,南珊笑起來,“杜嬤嬤是個明白人。”
孟皇后無非是想在三皇子府里安插個人,最好是能做些手腳,把別人都當成笨蛋,這孟家的人也真是搞笑。
當然,那個孟國公除外,南珊對他還是有些好感的。
南珊這邊將人留下來,凌重華可就沒有這樣的好性兒,直接丟一句話,“扔出去。”
三皇子府里的侍衛唯他的命令是從,可憐洪嬤嬤才剛被萬福帶到下人住的地方,就被氣勢洶洶的帶刀侍衛給連人帶包袱一齊丟到了府門外的大街上,摔了個鼻青臉腫。
當孟皇后看到一身是傷的洪嬤嬤,直接哭到了永泰帝的面前,永泰帝正想著晚上和愛妃一起歡度
良宵,被這一哭,興致敗完,一臉的不悅。
“陛下,臣妾這皇后當得太窩囊了,不過是給皇子送個嬤嬤,居然被人當街扔出來。”
永泰帝一聽,就知道是華兒的手筆,反責怪孟皇后,“華兒的性子,皇后又不是頭天才知道,非要上趕著送人過去,沒將人當場打殺了,那都是他手下留情。”
孟皇后被這句話噎得差點翻白眼,陛下的意思還怪她做錯了。
“陛下…”
“好了,下去吧,以後沒事,別給華兒府里送人。”
孟皇后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去,一回到自己的宮中,就關門狠砸,殿內的東西都砸得稀碎,趴在塌上放聲大哭。
這事傳到護國夫人的耳中,才剛從宮中回到自己府上的孟氏,被氣得癱坐在塌上,簡直是欺人太甚,隨侍在身邊的孟寶曇連忙替她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