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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沒有理她,賭氣般接著道,“三姐姐,同是皇家的媳婦,差別怎麼這麼大,不過也不能怪三姐姐,本來以三姐姐的出身,能嫁個寒門舉子都不錯,沒想到畜牲不長眼,非挑中三姐姐。”
南珊慢條斯理地道,“四妹妹,我可是陛下親自下旨賜的婚,不知四妹妹嘴裡的畜牲指的是…”
“當然是那隻老虎。”
外面一聲長長的虎嘯,震耳欲聾,她嚇得手中的杯子都快要掉下來,南珊譏笑一下。
大虎幹得好,今天賞它多吃一隻雞。
鍾蔻珠也嚇得不輕,想起以前關於三皇子的傳言,不由得有些同情三表妹。
南琬鎮定下來,裝做不經心地問道,“聽說那大虎是三皇子養的,怎麼不見三皇子?”
鍾蔻珠連忙出聲,“四表妹,三皇子身份貴重,又是外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過是隨口一問,說起來,他也是我的三姐夫,算不得外男。”
南珊冷笑一下,聽到這裡,她如果還不清楚南琬的打算,那她就是瞎了眼,怪不得自從賜婚後,南琬就開始處處針對她,原來起因在這裡。
她是不愛計較的性子,尤其是想著這些不過都是些小姑娘,憑她的年紀足可以當她們的長輩,但若有人覬覦她的男人,那就另當別論,她可不是吃素的。
鍾蔻珠自然也清楚南琬的打算,連飯都沒用,就急急拉著她告辭,南珊含笑將兩人送到門口,對著守門的侍衛道,“你們看清楚,這位身著煙藍裙子的姑娘,以後別再放進來,誰敢放進來,休怪本妃不客氣。”
南琬臉“刷”一下紅了,又羞又氣,鍾蔻珠也愣住了,印象中三表妹一直都是笑眯眯,很好說話的樣子,可眼前的女子氣勢明顯不同,帶著凜然,是以前的南珊從來沒有的,難道是當了皇子妃就不一樣。
南琬氣得直呼其名,“南珊,你剛才說什麼,別忘記了,你也姓南,居然不讓自己娘家的妹妹上門,傳出去,我看你這個皇子妃還當不當得下去。”
“妹妹?本妃沒有這麼不要臉的妹妹,我們二房已經搬出去,你南琬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真當別人眼睛都瞎了嗎?”
“我有什麼主意,我上門來做客,能打什麼主意?”
鍾蔻珠期期艾艾道,“三表妹,大家都是姐妹,不讓四表妹上門,是不是過份了些?”
南珊看一眼,鍾蔻珠這人是不錯,她以前在侯府里也是有心交好,可這份友情到底不純粹,鍾蔻珠一遇事情就想當和事佬。
“南琬,既然你說你沒有別的心思,那你現在發誓,若你曾存有不當的心思,肖想我的男人,則此生無子無女,墮入風塵,世世為娼,你敢嗎?”
“南珊,你不要太過份,你好惡毒的心思!”
南珊欺上前,盯著她的眼,“若你沒有這樣的心思,這誓言再毒又有什麼關係,你敢不敢發這個誓?”
“你…”南琬恨得眼淚流下來,想跑開,被南珊一把抓住。
她轉過頭對鍾蔻珠說道,“表姐你看,她不敢,證明她存有這樣的心思,心裡發虛。”
南琬邊哭邊叫,“我沒有,你這個毒婦,將髒水往我身潑,無緣無故的,誰也不會發這樣的誓。”
南珊看著鍾蔻珠,鍾蔻珠被她的目光逼得低下頭去,復又抬起頭來, “我敢發這樣的誓,心無妄念,何俱天遣,若我對三皇子有非份之想,想進府里當側妃,就讓我此生無子無女,墮入風塵,世世為娼。”
南琬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南珊笑了。
“四妹妹,珠表姐都敢發這樣的誓言,若你真沒有其它的想法,怕什麼?”
“你們欺人太甚,”南琬眼淚流得更凶,哽咽起來,“好,我發…若我對三皇子有非份之想,想進府里當側妃,就讓我…此生…無子無女…墮入風塵,世世為娼。”
一說完,她就放聲大哭起來,“南珊,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嗎?”
南珊鬆開她的手,“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誓言這樣的東西,身為現代人靈魂的南珊自然是不太相信,不過她已經膩煩和自己討厭的人表演姐妹情深,也不願意南琬再打著友愛姐妹的名號上門來,她就是要和南琬撕破這張臉,讓她以後不好意思踏進皇子府的門。
南琬哭啼啼地爬上馬車,南珊勾唇一笑,“慢走,不送,下次不歡迎,希望不要再上門。”
鍾蔻珠無奈地跟她告別,也上了馬車。
馬車一停在侯府的門口,南琬就哭著跳下車,一路跑著回了三房,符氏嚇了一跳,心中一喜,莫不是三皇子見琬兒貌美,輕薄了去,正好,以此要挾讓琬兒當側妃。
“琬兒,我的兒啊,是誰欺負你了,告訴娘,娘一定會你討個公道,無論他是皇子還是公主,娘都豁出去替你做主。”
“三舅母,你胡說什麼,沒有誰欺負四表妹,什麼皇子公主的,哪能隨意胡亂攀扯,讓外人聽見,告你個不敬皇族之罪。”
符氏這才看見鍾蔻珠,“珠姐兒,你快說說,我們琬姐兒這是怎麼了?”
“三舅母,是我不好,四表妹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跌得有些疼。”
聽到這個答案,符氏有些失望,迭聲問南琬,“琬姐兒,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
南琬抬起淚痕斑斑的臉,看一眼鍾蔻珠,低聲道,“娘,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符氏的算盤落了空,心裡正不舒坦,不客氣地衝著鍾蔻珠道,“珠姐兒,你是做姐姐的,帶琬姐兒出去,怎麼能不照顧好她,讓她摔倒在地,你要知道,她與你不一樣,身份金貴。”
鍾蔻珠臉一白,“三舅母,是珠兒的錯。”
“哼,算了,以後要記住,琬姐兒可是侯府的嫡出小姐,可不能出差池。”
“是,三舅母。”
離開三房,鍾蔻珠深吸一口氣,幸好她今天做對了。
三表妹和四表妹,若真要選擇,只能選擇三表妹,就三舅母這樣的娘,才會教出四表妹那樣的女兒。
回到母女倆的小院子,南氏早就候在門口,“珠姐兒,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的,娘。”
南氏遲疑一下,“今日可見到你三表妹了,那三皇子可在府中?”
鍾蔻珠猛地抬起頭來,盯著南氏的眼睛,“娘,你死心吧,你若逼我做對不起珊姐兒的事情,我就死給你看。”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娘沒那個意思。”
“沒有最好,娘,你要記住,大舅舅和三舅舅兩家都是靠不住的,反而是二舅舅一家,遇到事情會拉我們一把。”
南氏見女兒說得慎重,有些搖擺,“可你大舅舅才是世子,二舅舅…可什麼也不是啊。”
鍾蔻珠嘲弄一笑,“莫說他只是個世子,就算是當了侯爺,也沒我們母女倆什麼事情。”
“不會吧,娘可是他的親妹妹啊。”
“娘,你且等著看吧。”
南氏想了想,“我這就去問你大舅舅,為何你的親事,他到現在都沒有半點動靜。”
鍾蔻珠由著她去,等她一走,便軟靠在塌上,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真的太累太累。
南氏急火火地衝到前院,書房的門緊閉著,裡面傳來嘻鬧聲,她有些不恥,轉向對外面守著的隨從道,“我有事找世子。”
隨從朝裡面呶下嘴,沒聽到動靜嗎,世子與柳姨娘正歡好著呢,他可不敢去觸霉頭,於是站著不動。
南氏一個寡婦,自然不好硬闖,乾脆立在外面等,好半天,裡面鬧夠了,聽到南世子倦怠的聲音,隨從才進去。
等滿面通紅的柳絮出來後,南氏丟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進了書房。
裡面的靡靡之氣還未散去,南世子坐在書桌前,有些不耐煩和惱怒,“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麼事?”
“大哥,妹妹最近日夜寢食難安,眼看珠姐兒年歲漸大,府中的表妹們都有了人家,偏她還待字閨中。”
又是這事,南世子眼中的不耐更盛。
“不是做大哥的說你,這找人家,又不是買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我可一直給外甥女留心著。”
還是這樣的話,南氏有些心冷,哭道,“大哥,妹妹命苦,只有珠姐兒這一個骨肉,夫家是靠不住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們母子吧。”
南宏燾被她一哭更加心煩,猛然想到前些天和別人喝花酒時聽到的事,“你看你,還哭上了,也罷,我就透個信,眼下倒是有門親事,高門大戶,不過是庶出的長孫,身份上配珠姐兒肯定是夠的,若是你同意,我就將這事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