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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三次課後,挽風拿來了較複雜的琴譜。“王妃,您的琴藝天份在挽風之上,這本是較複雜類的,我先彈幾首您看看,回頭您再慢慢練。”
挽風這兩日的表現讓湛藍十分佩服,如果第一次進府時,她的眼睛還有躲閃,心裡還有小算盤,不敢正視她。那麼現在的她已完全象一位老師再教一位學生了,態度自然,溫雅有禮。
是什麼讓她改變主意了呢,竺修之到底吃了她沒有?湛藍有些好奇!
該死的竺修之,自從那日後,一直都沒見過她,綠菌說很正常,王爺是出去辦事了!
湛藍很納悶,他不是一個閒散王爺嗎?好象在朝中也沒官職,怎麼老是要出公差?
轉眼,湛藍來這裡已經二十多天了,她除了跟挽風學琴,就沒出過夜園,三位偏妃在她們學琴時又來拜見過一次,只是折服於挽風的琴藝和那彈琴時的高潔,也礙於湛藍一臉學琴時不想被打擾的鬱悶,聽完一首急匆匆的告退了。
生活平靜祥和的讓她難以想像,又讓她覺得此次穿越真的是老天在幫她了!
湛藍看著窗外的圓月,想不到今天是十五。
月圓了,人呢?
她撥弄著古琴,彈著彈著,那熟悉的曲調不由自主的從指間流里……
……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睛圓缺
此事古難缺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一曲終了,不覺已是清淚兩行……
……
她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彈著,這是天意最喜歡聽的曲子,還喜歡她一邊彈一邊唱。他說她的藍如果穿上古裝,肯定是一個知書答禮、琴棋書畫都在行的大家閨秀,到時說親的人連門坎都要踏平了,說不定還能做上皇妃呢……
天意,她現在穿上了古裝,真的做了王妃,可你又在哪?
這段時間她儘量讓自己忙著,忙著熟悉這裡的一切,忙著儘快融入這裡,她怕晚上一個人孤單的睡覺,她怕一有時間,天意的臉就會替代這裡的一切……
突然,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再彈,你的手指都廢了!”
湛藍停了下來,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指,何時出了這麼多血,她有彈了這麼久嗎?
她看著竺修之鐵青著臉走向她,把她抱了起來往房裡走去。
看著仔細為她處理傷口、上藥的竺修之,想不到冰冷的王爺會細心如廝,不但沒砸了她的琴,還如此照顧她。她現在是他的王妃啊,她已傷了天意,難道還要再傷了另一個男人!
“王爺,湛藍以後一定會學著忘記他,做你真正的王妃,請你再給我些時間!”湛藍仔細觀察著他,發現他的情緒有一小點點好轉。雖然臉一樣無情的繃著,但眼神不再冰冷了。
湛藍不指望他是回話,但為了調節這冷凝尷尬的氣氛,這扮小丑的角色只能輪到她了。
“王爺,你好幾天都不見回府,去哪了,愉兒其實也會想你?”話一出,湛藍就知道她錯了,她問了,還是要他答的。
馬上換,“王爺,愉兒彈的琴好聽不,改天愉兒手好了,彈給你聽好不好,其實愉兒的曲子有些比這裡的要好聽多了,比如你剛才聽到的,叫《千里共嬋娟》……”
眼神又不對了,馬上換……
“王爺,你原來還有三位偏妃啊,我見過兩次了,都長得粉粉嫩嫩的,王爺好福氣啊,只是聽說你不怎麼去光顧,我想你那裡也沒問題,上次那個晚上頂了我一個晚上……”
這個太危險,換!
“王爺,其實挽風姑娘彈得真好,我第一次聽到時,都驚嘆極了,真當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而且人也長得嬌柔端莊的,聽說王爺很喜歡挽風的,還在大婚後夜宿好幾晚呢。還有,挽風的手真是生得讓人羨慕妒忌恨,王爺我看到挽風的手,第一想的是什麼,你知道不?呵呵,我想王爺有沒有讓挽風這雙玉手給你服伺過……”
“王爺,我們那裡是一夫一妻制的,就是只能有一個老婆,不過有錢人也經常三妻四妾的,象你這情況,我就是正妻,那些偏妃就是二奶,挽風就是小三,你好福氣哦,不知道你以後還會不會小四小五的……”
“其實我也好命苦的,前世是孤兒,又有先天性心臟病,好不容易遇著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他家人卻嫌棄我一無家世,二無才貌,三不能身育……”
“其實我告訴你哦,我很聰明的,從小就能掙錢養自己,而且我的病很費錢的,都是我自己掙的哦。對了,我的銀卡里還有好多錢呢,最後一部漫畫結稿了,出版社還沒給我錢,不知天意把我的錢捐給哪個孤兒院了……”
捏的她痛死了,好,好,天意是大忌,是她犯忌了!
為什麼十個指頭要受傷六個呢,為什麼才只包了三個?
哦,悶王爺的柔情她受不起啊!
第九章 悶騷王爺心裡事
第九章悶王爺的心裡事
竺修之看著睡在旁邊的湛藍,他不太相信這裡面的女人二十五歲了。
他看著她做的事,說的話,也就十五六歲左右,和這身體的年齡非常相稱。只是當她在想那個世界她說的老公時,是那麼的憂傷,那是一種埋在骨子的憂傷,雖然她以為她已經掩飾的很好。
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好懂。她既然借了她王妃的身體,她就會安安份份做他的王妃,她不主動挑事,也不出夜園,努力適應新身份。但她的表現只是做他的王妃而已,她的魂來了,她的心卻不打算留在他這裡。異世的她二十五了,她在那裡已經結婚?有沒有生孩子?
想來竺修之覺得自己很虧的,他還是大婚,雖有三個妾氏,才去了沒幾次。但她的王妃卻曾經是他人婦,想著裡面的靈魂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呻吟,說不定是夜夜笙歌,他就想殺人。
想著新婚夜那個倔強不講理的冷嵐,如果沒死,他和她肯定不會有這麼安靜相擁的時刻。他即使想給彼此機會,耐心都會在你來我往的吵架撕扯中消失怠盡,最終還是各走各的獨木橋。
他在外面辦事,腦中還經常浮現著那晚她道出身世那驚慌失措的雙眼,是那麼無助,感覺那是一種被世間遺棄的無助,他曾經也有過。
那是他幾歲的時候?他都好久不曾想起了。五歲?母妃離開的那一天,反覆對他說“堯兒,你一定要堅強,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一開始他都不知道沒了母妃,活著就變得這麼艱難,他是從那開始才慢慢變得不愛講話,不愛笑了吧。
他為了保護自己冷漠的活著,減小自己對別人的威脅,其實他有什麼好威脅到別人的,他沒有了受寵的母妃,等於沒了一切。她母妃本是太后身邊的一名宮女,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顯赫的家世,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早便歿了。
他不想爭什麼,也不願去爭什麼,即使父皇要派他官職,也讓他辭了,只答應如果有需要,他願每個月為他辦兩件事。
他越來越討厭講話,討厭虛偽的東西,想來有些可笑,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讓自己壽終正寢,因為他答應母妃,他要活著。
活了這麼多年,他發現自己沒什麼興趣愛好,連女人都不愛,太后父皇才著急的接二連三的賜人進府。
他被逼不過兩年來都會去幾次,可女人不就那樣嗎?身材都差不多,有凸的地方凸,該有洞的地方有洞,進入不同的女人也沒什麼區別,即使在她們體內釋放,他也並沒有特別興奮的感覺。還有,要不就是委身討好他,要不就故作清高,他看得都煩!
可自從對上了冷嵐,才發現他對女人還有衝動的,只是太挑剔。新婚夜,是怒氣加征服的欲望,不然也不會如此瘋狂,不顧一切的狂頂她吧。
但他更懷念那天下午和晚上抱著湛藍睡的感覺,很溫暖,很放鬆,很乾淨,很有母妃的味道。以致於一辦完事,他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卻趕上他的王妃對著月亮思念別的男人,說不生氣,怎麼可能,哪個男人能容忍妻子心裡藏著別的男人。
但那個男人更象不存在一樣,那是她的過往,都已經打算接納她了,那麼他也只得接收她的過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漸漸忘記過往,象他一樣,里里外外接收他這個人。
他看著又在亂動的湛藍,有些無奈的看著她睡覺的習慣,她只要一翻身或動幾下,手總會在旁邊摸幾下,摸到他的胸或手,馬上粘過來,拿她的臉輕輕蹭幾下,然後滿足的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