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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忘沒有繼續說話了，黯淡暖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半截陷入黑暗的臉頰勾出了一個有些鬼魅的笑容。

　　  他的笑容依舊陽光得仿佛可以溫暖人心，但卻無端地有一種陰森之感。

　　  “這份蜜再也無法脫離這片囚籠，也許，它需要在一開始就尋求一個強大的人來庇護它，庇護它不被這群蜂蜜奪走了自我，你說，對嗎?”

　　  清風輕柔地拂過夜晚的窗戶，風遷徙時留下了擾人清夢的清響，整個宿舍樓在太陽落幕後漸漸陷入了沉睡。

　　  戚安跟著張昭棋悄無聲息地朝著宿舍上的天台走去。

　　  這間平日裡人來人往的走廊里已經變得空空蕩蕩。他們刻意壓低著聲音，儘量不發出一聲輕響，繼續維持著這份死寂的沉默

　　  [安安，我怎麼感覺剛才那傢伙的話是特意對你說的。]系統有些奇怪地問。

　　  [……或許吧。]戚安聞言停頓了會兒，像是思索了一陣後，才有些玩味地輕笑了下，不置可否，[那張紙呢，它有再次動嗎?]

　　  [沒有哎。]過了會兒，系統有些遲疑地問，[它是不是抽啦?]

　　  [希望是。]戚安腦海里不自覺地想到了上個世界的將軍，想到將軍笑著看著他離開的時候，戚安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那時沒有感覺到，他現在回想時，才發現那個男人的笑容有些奇怪。

　　  既不是開心的笑，也不是勉強的笑。

　　  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笑。

　　  突然，戚安感覺腦海里有著什麼東西在閃過，他有些難耐地皺了皺眉心，然後神情一動，很快地讓系統再次調出了早上的錄像。

　　  他讓畫面移轉至裴穎的身上，將畫面調到了最大。系統錄製的圖像畫面很清晰。

　　  這被放大了無數倍的圖像讓戚安得以看到少女動作間低下頭的臉，戚安將畫面重複了無數遍，將速度一點點地放慢。在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後，戚安終於看到了他想要看見的畫面。

　　  畫面里，美得動人心魄的少女微微揚起了唇。

　　  她笑了，她在開心。

　　  顫抖的後背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興奮。

　　  她看到了李麗近乎癲狂的一面，興奮開心地不自然地顫抖，可是她不能把這份格格不入表現出來，只能裝成低頭的樣子掩蓋了自己的所有表情。  

　　  各種細碎的畫面漸漸拼湊起來，戚安看著近在眼前的天台大門輕輕地吐了口氣。

　　  裴穎曾經被李麗欺壓過，這份痛徹心扉的痛苦讓她漸漸凝聚出了極大的執念，這份執念使她面臨了人生中的重要轉折點，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少女在黑暗中得到了她的救贖，她看到了那所可以交換的商店。

　　  懷著醞釀多年的怨氣和深入骨髓的瘋狂，裴穎與店主完成了交易。

　　  交易出乎意料地成功，裴穎順利地擺脫了被欺負的地位，讓無辜的方德廉成為了替代品，然後奪取了李麗原本的班花之位。

　　  但是，她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李麗說了，她需要贖罪。

　　  贖罪……贖的便是當初欺辱裴穎時的罪。

　　  戚安挑了挑眉，點開了任務面板，在世界背景上停留了幾秒。

　　  雲華高中突然鬧鬼，各種靈異事件發生……

　　  裴穎想要向整個雲華高中復仇，李麗只是一個開始。

　　  戚安的視線再次落在了任務面板，在支線任務上多看了幾眼，救救那些孩子吧。  

　　  救誰?

　　  是這三個貫穿於故事始終的人物，還是那些已經被厲鬼盯住的學院學生們。

　　  走到前面開路的張昭棋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年的慌神，他扭頭看著戚安，眼神中多了一些自己都還沒有察覺到的情感。

　　  他是在想什麼東西嗎?

　　  是人?是物?

　　  還是那個剛跟他表白了的顧忘。

　　  想到最後，張昭棋眼睛裡的墨色又加重了幾分，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站在戚安身前以保護姿態地緩緩拉開了門。

　　  ——拉開了這扇據說只要夜晚進去就可以看得到天使的大門。

　　  第18章 番外

　　  我對於祁凌一直都是不見其人只聞其名。

　　  然而在我真正看到他時，我卻後悔自己那麼晚才認識了他。

　　  我不在乎他的名聲，只想要他整個人。

　　  我聽到他的名字的第一刻時，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罵他，罵他空有皮相，罵他盛氣凌人，鄙夷他喜歡男人。

　　  所有人都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輕蔑又富有同情地評論他，將他貶得一無是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襯托出來他們的高貴。  

　　  不管是貴族子弟，還是平民百姓，都把這個人的事跡當成了個笑話，肆意地發表著自己令人好笑的觀點。

　　  我冷冷地看待著一切，不發一言。

　　  這些人，很快就被打臉了。

　　  先前用多麼粗俗的話辱罵他，現在就又如何瘋狂地把他捧入雲顛，像對待神一樣愛戴著他，我看著他們，痴迷又病態地追隨著這個他們之前不屑一顧的人，心裡覺得好笑。

　　  也第一次對這個人產生了好奇。

　　  待在黑沉沉的墓室里，我的記憶一點點地消散，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快要記不清了，但是我還是勒令自己記住這個人，就那樣無時不刻地想他。

　　  想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班師回朝的時候恰好碰到了被皇帝派出執行任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