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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裡面清澈得似乎什麼都掩蓋不住,戚安有著大多數試煉者所沒有的純真和無助。就連身體都像是枯葉一般,似乎只要是股略微大點的風,就可以讓他無靠依地四處漂泊。看起來,孱弱極了。
可是,知道現在司茂才意識到。
戚安的樣貌和他上個世界找到的厲鬼的戀人的樣貌貌特徵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性格不同。
“你有什麼兄弟嗎?”沉默了會兒,司茂開口問道。
看到戚安搖了搖頭後,司茂的心裏面出現了很大的不確定性。上個世界之中,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們離開的方式是和戚安一樣的強制離開。司茂也同樣收到了一條訊息。
這個世界與上個世界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想要弄清楚這種關聯究竟是什麼,可是他這前後經歷的兩個世界完全沒有相似之處,發生的各種事情之間也沒有可以建立起聯繫的。
只有……戚安。
不僅如此,壁畫的最中央畫著的也是他。
可是……
司茂的眼睛裡難以抑制地泄露出了一些沉思,看到這點後,戚安垂了垂眸,狀似困惑地說,“為什麼這麼問,之前穆鋼農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是嗎?”司茂一怔,然後點了點頭,“對,你剛到別墅的時候他就問過你了。”
被少年墨色的眸子盯著,司茂感覺到特別的不自然,“……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些了,我先走了。”
話說完,司茂就轉過了頭,戚安看到他果然是朝著穆鋼農的房間走去了。輕輕地挑了挑眉,戚安站在上面向一樓看去,剛好看到了正打掃衛生的張昭棋。
幾乎是戚安剛看到張昭棋的時候,冷冷淡淡的少年就抬頭回望了他。
樓層裡面的人很少,在男孩被張昭棋扔進了壁畫後,走廊里的人更是全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內。
“你穿上這件喜服了。”走在回自己房間的半路上,管家突如其來的聲音飄到了戚安的耳邊。緊接著,管家就用充滿皺紋的手握住了戚安的手,管家的手掌是很冷的,而且很僵硬。
“多麼精緻的面料,多麼華貴的寶石,這世界上恐怕沒有辦法找出來第二件能夠這麼華美的婚紗了。”管家的視線漸漸移到了衣服上,他的目光猶如實質,一邊像是真心的讚美,一邊又像是在憎恨,“只有這樣的婚服才能配得上……夫人,唯一不足的就是,這件婚紗竟然是主人那個糟糕的傢伙親手做的,每一絲每一線都是他自己縫製的……”
“我想要幫他,他竟然不讓。”管家的語氣裡面出現了憤怒,“為什麼不讓,那個糟糕的傢伙,那麼強大的獨占欲是會把夫人嚇住的!”
似乎是因為生氣,他握著戚安的手突然用力了,戚安的手立馬紅了一片,瑟縮了一下,戚安像是被嚇住一樣往後退了一步,而且手上用力,想要在男人的桎梏之中掙脫開來。
可是這點力氣對於管家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管家似乎因為戚安的退步而更加生氣了,用的力氣變得更加的大。但是當戚安用烏黑的眸子怯怯地看向他的時候,他手上用的力氣立馬一收,“……我只是太生氣了,不是要故意弄疼你的。”
他一邊道歉,一邊不容拒絕地用另外一隻手去摸上面的紅色,“好心疼啊,真的好心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完全不是老人該有的聲音了,而是少年特有的清越的聲音。
[安安,他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系統用自己不存在的眼睛去看管家,[他和之前表現出來的溫和淡定的模樣完全不同了。]
[可能受什麼刺激了吧。]戚安整個人跟受了驚的小動物一樣,視線不斷地往後瞥著,似乎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可是他的手又被管家牢牢地握住,只能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
回答系統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冷,戚安的漸漸無助地低下了頭,像是不敢去看管家越來越扭曲的臉。
受了刺激。
會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讓管家突然變得情緒這樣的不穩定呢。
不僅是管家,還有剛才的高麗君。
戚安輕微皺了皺眉,他們早上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異狀,他不過是換了件衣服的時間,就發生了讓這個別墅裡面的鬼物不淡定的事情。
不只是管家,是整個別墅裡面的鬼物。
突然間,戚安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換衣服的時候,照片裡的那個人明顯變得活躍了很多,完全不像是在陷入沉睡。
“古堡裡面的僕人們一直在暗戀著堡主的夫人。
……
可是因為殘暴的堡主,沒有人可以靠近他。
……直到堡主陷入了沉睡。”
這是當初秦歌以一種奇怪的腔調哼出來的曲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過生氣了。”少年精緻的臉龐從視線里消失,管家的語氣立馬變得小心翼翼的,他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要不是因為主人……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我怎麼可能這麼生氣,又怎麼可能會不小心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