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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裡發生了那樣的事,一定有著什麼問題。但是亞雌們都表現平平,雖說表情有些難看但不見慌亂,說明木屋中沒有人遇到了特殊情況。戚安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別的東西,只好去那些漸漸退化的獸人們那兒打探情況。
他其實不太想在這個世界裡待太長的時間。
這是主人的一個夢,如果夢境越長,那麼主人的意識也會越來越混沌,這個夢境就會越難醒來。
但是當戚安真正到了演武場的時候,表情還是停滯了一下,眉頭輕輕擰了起來。在他的預想里,這些獸人們應該完全退化成獸型才對。只有這樣,昨天晚上他親眼目睹的場景才合理。
可……籠子裡的獸人們此刻卻沒有完全演變成獸型!
雖然身上已經長出了一層薄薄的毛髮,四肢也在蜷縮著,但他們也仍然保持著一定的人形特徵。最起碼,他們此刻尚且站立,而不是野獸般匍匐。甚至就連眼睛也不是記憶中的綠色,反而是泛著血絲的薄紅。
風吹動著樹葉起來,飄飄蕩蕩地落在鐵籠的上面,戚安聽著這些獸人們的嘶吼神色不明。
埃文剛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對方咬了下嘴唇,戚安的嘴唇一直都有些發白,他輕輕一咬,卻顯得薄薄的嘴唇瑩潤至極。埃文也不知怎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上面,神情微怔。
好像也舔一舔。
一定是滑滑的,軟軟的。
但沒等他繼續細想,戚安的眼神就望了過來,待得看清了走過來的人物後,戚安沖他笑了笑,旋即很快又看回了鐵籠。可少年的臉頰微紅,眼神也像蒙著層灰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神思不屬。
埃文的耳朵一顫,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為什麼會突然過來?]系統有些懵懵地問。
[現在人們都在等著張昭棋他們的到來,埃文突然來到這裡,確實……有點兒奇怪。]戚安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它的話,只是盯著籠子上像是抓痕的地方看,然後又瞧了瞧獸人們畸形的手掌。過了片刻,系統才聽到自家宿主語氣平平的聲音。
[統統,你有沒有感覺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戚安不動聲色地收回了凝視著鐵籠的視線,突然問了一句。
[恩?]系統疑惑地開口。
[這裡面關著的獸人……變多了。]
[?!]
系統立馬去看那些鐵籠子們,獸人是被單獨關起來的,又加上被關起來的數量較多,所以籠子都是分列排放的。到了最後的一排,只有擺放著七個籠子。
系統開始調動著自己的資料庫,[……多了三個。]
[對。多了三個,而且還多了三個籠子。]戚安的聲音變得有些莫名。
他又抬頭瞥了瞥籠子,算了算時間,準備前往接客大廳。他現在動身的話,過去的時候應該能夠恰好和張昭棋他們碰上。
系統的腦袋還是有些懵,有些不太明白戚安為什麼要刻意說一下多了籠子的這件事,但還是默契地沒有開口。可當它發現自家宿主前腳離開,埃文後腳就跟上的時候,十分莫名其妙,[他不是剛來嗎?怎麼什麼也沒幹就也要走了,難道只是單純地來看看風景?]
戚安回答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淡,[……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剛來?]
籠子不會憑空出現的,獸人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關起來,所以一定有著什麼人參與了這件事。
在祭司的描述中,已經演變成獸型的獸人們會自相殘殺。戚安並不覺得有可能是祭司在說謊,因為這件事是否屬實真的特別好辨認。但昨天夜裡見著的野獸們卻很和諧,能夠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兩個,要麼就是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種類,要麼是有……什麼人震懾住了他們。
而且這個人還能控制住他們人型和獸型之間的相互轉化。
戚安更傾向於第二個。畢竟獸人們雖說現在還不是獸型的模樣,但是籠子的欄杆上卻出現了爪痕。
可是在他現在得知的消息里,能夠有這種能力的似乎只有……邪神。
戚安到接待大廳的時候,張昭棋他們確實也是剛到,屬於颶風部落的獸人們眼神不善,而來自另外一個部落的人則神情不屑,但是當看到戚安走進來後,囂張的表情頓時一斂,兩個部落此刻達到看驚人的默契,周圍環繞著的氣氛瞬間變得和諧。
雙方的族長表情倒是始終沒有太大的起伏,他們互相打了個照顧後,就和氣地安排了張昭棋等人坐下,兩個人到了高位上商討事情。
也是這一時間,張昭棋對戚安輕輕點了點頭。他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單純地坐在那裡,但即使他沒有散發出來絲毫危險的氣息,整個人身上也環繞著一種不容人拒絕的抗拒之感。
可當他做出來這個舉動的時候,這種感覺卻如清風般消退,周圍的兩個自認已經對他熟悉了一些的少女不由地詫異看他。
戚安沖張昭棋笑了笑,朝著沖他招手的采尼走了過去。
哼。
有不開心的冷哼聲響起,而且絕對不在少數。
這種戚安時常會露出來的笑就像是點著炸·彈的火星,周圍獸人望向張昭棋他們的目光變得更加不友好了,自少年進來後就乖順垂下的尾巴忽地直立起。上面柔順的皮毛也像爆炸了一樣,不僅如此,這種有著驚人戰鬥力的尾巴開始微微顫抖,就如同進入了戰鬥一樣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