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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撫上了戚安裸露出來的脖頸,輕柔地揉捏。
像是戲弄,又像是愛戀。
“啊!”
一聲刺痛的喊聲打斷了那人更加過分的舉動,對方的手不舍留戀地漸漸挪開,戚安面色如常,眼神里閃過一絲寒意。
他再次掃過裝有自己的屍體的冰棺,將目光落在了王項群身上。
後者放在棺材上的右手上此時出現了一股綠色的火焰,綠幽幽得像是傳說里的陰森鬼火。火光閃爍之間,一張類似骷髏的鬼臉若隱若現,妖異的火舌一點一滴地往上蔓延,幾乎只是瞬間,就爬上了王項群的手肘。
有類似屍油一樣的東西從他的手臂上往下滴。
滴落在地板上。
將地面腐蝕成凹陷。
就連張昭棋也因為這一幕變了變臉色,他迅速地從系統空間裡拿出一把長劍,對準王項群的右臂往下一砍。
有一些之前沒有看到的黑影在棺材附近閃過。
王項群被侵蝕得殘破不堪的右臂掉落在地,地面瞬間出現了一片焦黑。金惠娟也沒心情安慰再次失去一臂的王項群,一個縱身跳到臉色發白的少年面前,將傷藥塗抹在後者留著血的傷口後便跑到了張昭棋身邊。
黑影飄忽不定地四處飄動,金惠娟比了個撤退的手勢。
戚安他們緩緩地朝著大門的方向移動。
他們很順利地走到了大門前,那些黑影只是如同殘影一樣緊緊地包圍著棺材,金惠娟輕輕鬆了口氣,讓張昭棋去把門打開。
可也就是在大門被推開的那一刻,無數的鬼影猛然地沖了過來,透過它們身上圍繞著的濃濃黑霧,戚安他們可以看到前者通紅的眼睛和尖利的牙齒。
他們的目光兇狠,如同被覬覦了寶物的憤怒者。
“退!”
金惠娟大聲地喊了一句,搶先移動步子,試圖離開大門,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快速移動的黑霧就把他們包圍,在這濃霧之中,所有人都迷失了方向,身體上出現了寒冷的白霜,只能打著冷顫憑著感覺奔跑。
他們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大門。
等到這迷惑人的霧氣消失,好不容易逃離的金惠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跳,就發現那兩座之前一直都沒有異動的雕像動了起來,一個個都舉著大刀想要朝她砍過來。
心裡咒罵了一句,金惠娟根本顧不上管其他人,用自己最快的步伐在走廊里奔竄。
她環顧四周,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這座來時沒有任何鬼物的宮殿此刻站滿著密密麻麻的黑影,他們身態各異,瘋狂地在他們所站的地方聚集。
這將是一場惡戰。
戚安安靜地站在屋內挑了挑眉,這些鬼物在追擊他們的時候避開了他。
大門依舊開著,除了跑出去的三人,還有緊跟著的一堆鬼物。當最後一縷黑氣順著門縫出去,這扇大門才重新被關了起來。
戚安烏黑的眸子安靜地望著大門,眼神里閃過一絲奇怪。
——剛剛,張昭棋好像並沒有被那些濃霧影響,他看了自己一眼。
正這樣想著,戚安就感覺有什麼濕涼的東西輕輕碰觸了一下他的喉結,如同品嘗什麼美味的東西一樣輕柔地吮吸。
帶著濃濃的挑逗意味。
是剛才那個人。
戚安感覺到一個結實有力的胳膊攬住了他的肩膀。
所用的力氣既強大又溫柔。
——像是在握住自己的所有物。
不知名的東西輕笑了一聲,蘊含著濃濃的滿足和愉悅。
戚安不再扮演成柔弱的樣子,烏黑的瞳孔中藍光湧現,他扭頭看了過去,將黏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拽了下來。
對方穿著鎧甲,原本英俊的臉孔上露出受傷,像是在控訴戚安的無情,整個人可憐兮兮地再次黏了過來,還沒等他再次靠過來,戚安就往後退了幾步。
“你是誰?”
戚安聲音冷淡,好看的眉眼不帶感情地看他,卸下了偽裝的戚安和冰棺之中的人隱隱間有了相似之處。
“你竟然不認識人家了嗎?”穿著鎧甲的鬼物瞪大眼睛,滿滿地不可思議,“我們之間有著那麼大那麼大的淵源,你怎麼能忍心忘得了。”
一邊說著,它一邊比劃著名,伸開寬大的胳膊大大地畫了個圓圈。
見到戚安依舊是那樣的冷漠無情,它委屈巴巴地露出了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睛,“我是你老公啊。”
戚安眼神冰冷地看它。
“你難道忘了嗎?”英俊的臉上蔫了吧唧的,它絮絮叨叨,“我們可是有過婚約的,而且是明媒正娶的,你那時還是瘦瘦小小的,軟綿綿地喊我老公,我們……”
戚安皺起眉頭,腦海里有著什麼模糊的東西漸漸清晰。
他前世……結過陰婚。
他從小就能見鬼,因為陰氣太重,厄運纏身,在家人的安排下他和一隻鬼結了陰親以壓制這種厄運。
但是他從未和那位見過面。
更沒有做過像眼前這個鬼所說的那樣離譜的事。
直到……他死了。
成為了快穿局的一位員工。
“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前世。”戚安看著沉浸於幻想痴痴傻笑的人,沒什麼情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