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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阿姨輕嘆口氣,放下咖啡看著窗戶紛飛的雪花輕道:“既然已經結束了又何必探究到底,那樣受傷的就不止他一個人。”
魏徵的身體輕微地顫了一下,仍是堅持道:“瑪麗阿姨。我懇求您告訴我一切。”
“你想清楚了嗎?也許這事實不是你願意面對的,甚至不是你可以承受得住的。”
“我既然來了您這裡,就不打算退縮,無論是不是我願意面對或者是否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我都要知道真相。”
瑪麗阿姨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孩子,我只能告訴你。那天在對你們催眠時你們的時間段並不是在同一個層次上。”
魏徵身心俱震。想起那個視頻就連瞳孔也因突然的刺激而劇烈收縮。
“這件事我也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就像是……時間的一個斷層,或是我窺探到並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時間點。簡單點說就是,他記憶深處的時間段是發生我們現在時間的幾年之後。”
魏徵猛地站了起來,身體抖不成樣子,摸了半天哆嗦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燃之後才略微恢復情緒。只是夾著煙的手指仍顫個不停。
瑪麗阿姨對魏徵的反應也很是吃驚,她也僅是從魏徵的父母口裡聽說魏徵與那個孩子的事情。當年之所以答應為他們催眠也是還魏徵母親人情,但她也有職業操守,並沒有在催眠中導入其它不好的因素,只是循循善誘地將隱瞞對方的謊言戳破。讓兩個相愛的孩子沒有任何遮擋物地將內心最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事情暴露在彼此面前。
相對比那個孩子灰暗離奇的歷史,魏徵的內心更讓她吃驚,她可以確定魏徵是真的愛那個孩子。可是……他卻並沒有從心裡完全信任過那個孩子,哪怕那個孩子為了他……
魏徵當晚就離開洛杉磯。瑪麗阿姨並未送行,魏徵走時瑪麗阿姨忍不住說了一句,那個孩子,很好。
風雪太大,魏徵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行色匆匆,只是離開的背影稍顯落寞。
幾天後魏徵走進一間特意安排的探監室,獄警讓他在裡面稍等一會兒就快步離開,魏徵坐在正對房門的方向,目光盯著緊閉的門縫眨也不眨。
大概五分鐘後門再次被開啟,一個精神萎靡蓬頭垢面,只有一隻手的犯人踉蹌著被推了進來,一臉頹廢。
短短的距離不難看出該犯人一隻腳已經廢了,現在只是半拖著走路,腳上鎖著的腳鐐在地上摩擦著,格外的刺耳。
獄警利索地上前把人按坐在座位上又把犯人單只手的手銬銬在桌底,對魏徵說你們只有30分鐘時間,然後看了犯人一眼就退出房間。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魏徵跟這個犯人,犯人低著頭,時不時咳嗽兩聲,身體微微地顫抖,殘缺的身體看上去嚴重的營養不良。
“羅明。”魏徵盯著低著頭的犯人冷冷地開口。
犯人並沒有抬頭,只是又咳了兩聲。
“監獄裡不好過吧?”魏徵的聲音冷漠聽著像一柄鋒利的鋼刀。
犯人還是沒有吱聲,拖一下腳上粗重的腳鐐,聲響在這間不大的房間裡更加刺耳。
“如果你想在行刑前過得好點,就回答我的問題。”
犯人冷哼一聲,總算抬起了頭,魏徵突見他的臉震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這人的臉顯然被刀子劃花過,皮肉翻卷,而且傷痕不一有新有舊,現在看來顯得異常恐怖。
“知道我是誰嗎?”魏徵冷聲問。
“你?嗬嗬……震遠公司的魏總。”犯人的聲音沙啞難辨,聽起來就像風箱拉動的聲音。
魏徵看著眼前面目全非還少了一條手臂廢了一隻腿的羅三少,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跟魔鬼一樣的犯人以前居然是大名鼎鼎羅市長的三公子,羅明、羅三少!
房間不大,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裝飾,給人造成一種空間幽閉的錯覺,魏徵盯著眼前這個怪物一樣的人內心像有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懼,好像他正要打開潘多拉的盒子,明明知道裡面的東西會讓他粉身碎骨卻又無法說服自己不去碰它。
“我要知道那日葉小七都跟你說了什麼。”魏徵語氣冷淡,只有在桌下看不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指骨泛白。
ps:打算這個月完結,大家再支持洛洛一個月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絕望的深淵!
羅三少一怔,眼神瞬間從散漫不屑變成驚恐與慌亂,如果不是手銬還銬在桌子上估計想必一定奪門而出,相對比臉毀得跟怪物一樣的羅三少,此時一臉肅然的魏徵反而更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羅明”魏徵還想說什麼卻被羅三少打斷。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想說,他就是個瘋子,瘋子……”
羅三少情緒激動掙著想站起來,可惜腿腳不便手又被銬著,只能劇烈攥動手腕想脫身,但他孱弱的的身體又怎能掙得掉結實的手銬。
門外的獄警聽到動靜猛地了打開門,羅三少登時不動了,乖乖坐回座位頭都低到胸口。
獄警察看了一下羅三少的手銬見沒什麼異狀又轉身關門離開。
獄警一走羅三少一掃頹勢凶相畢露,“該死的,你怎麼會知道那件事,還有,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粗糲的聲音並不比地上拖的鐵鏈好聽多少。
魏徵表情不變,“我看到一段你庭審現場的視頻,你在法庭叫嚷的東西讓我很在意,我要知道那天葉小七都跟你說了什麼。”
是的,魏徵就是無意看到那則被鎮壓下的視頻才有了一系列的行為,特別是羅三少在法庭上陳述他將葉小七活埋時失口說出的重生,以及……藍晨為了小七中了一槍。
羅三少神色一變勾起嘴角,令那張早就被毀的臉更加恐怖,“要想知道他說些什麼你先把我弄出這裡。”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他還是曾經風光一時的羅三少,在這個監獄裡求生的**每時每刻都在煎熬著他。現在的羅三少終於可以體會衛傳雄在監獄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魏徵不動如山,只不過靜靜坐著就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特別是現在他蹙起眉威勢更甚。
“羅三少,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在我收回剛才的承諾前你最好快點說。”
說罷魏徵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手錶,不緊不慢道:“你還有21分鐘。”
“你……”羅三少氣急,雙眼赤紅。地上的腳鐐又帶得嚓嚓作響。
“20分鐘。”
“我說——”羅三少咬著牙認輸。
羅三少靠上椅背。像是在思考從哪裡說起,滿是傷痕的臉顯得又陰沉幾分,他想起葉小七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羅明。你註定死在我手裡,無論是這一世還是我的……前一世!
前一世怎樣羅三少不知道,葉小七所說的場景過於可怕。
他說這仇他在前一世已經報過了,如果不是這一世的羅三少繼續糾纏繼而想要他的命他甚至連一眼都不想看到他的嘴臉。現在羅家所遭遇的一切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昔日風光無限的羅三少才是害得自己父親臨退休前被刑拘。兩個哥哥殞命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