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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藍晨無法忍受的就是這裡甚至連個熱水澡都沒法洗,每在都只能用小七買的電熱水壺慢慢燒水,洗頭洗澡得分開,不然天氣冷這壺水燒開了沒即時用等會兒就該涼了。
藍晨沒這耐性,剛來那會兒還做了件蠢事,他用他那剩下的幾百塊錢到雜貨鋪買了十個電熱水壺,沒想,燒斷了保險絲,還差把家裡的其它電器給燒毀。
事後被小七狠狠訓了一頓,最後那十個新買的電熱水壺也被小七當人情一一給送了出去,藍晨最後的財產宣布完成使命。
鄉下地方真心沒的玩,小七筆記本里的單機遊戲藍晨閉著眼睛都能通關了,實在閒著沒事藍晨就打起院外巡邏公雞的主意。
嘿嘿……鬥雞,有點意思!
也實在是沒啥消遣的,這藍大少爺沒給逼瘋王大娘家的幾隻大公雞差點給逼瘋了。
本是留著下種的幾隻公雞成了咱藍大少爺的玩具,王大娘看著每天爭得毛都沒個整的公雞心裡抽疼,就連柱子家的大黃狗最近都愛往小七院裡跑,為什麼?少爺看順眼了。哪只雞不聽話他就讓大黃上,大黃倒把狐假虎威耍得風生水起,一人一狗狼狽為奸。
小七就由著這大少爺鬧,只要不吵他,不跟著他什麼都好,不過自聽手下的馬仔說起葉大夫在工地連續幾天駐守藍晨就不幹了。
怪不得這兩天小七回來都是灰頭土臉連眼睛都是紅紅的,工作里風沙大。臨時搭建起的板房又不擋風。他的人都敢欺負,不要命了不是?
藍晨一戰成名,在村里已經有了一批死忠的馬仔。人稱藍哥,頗有點大毒梟的姿態。
聽手下的馬仔一說藍晨立即拉下臉上,一招呼十幾個人呼啦啦就往工地趕,氣勢洶洶活像黑社會找人干架。
與此同時小七還在塵土翻飛的工地里給一名搬材料砸傷頭的工人包紮。一抬頭就看到藍晨臉色鐵青地走來,後面跟前十多個人。不知怎的小七心裡一悸,一不注意把繃帶打成死結。
藍晨天生霸氣,隨著年長已有藍父的七八分威儀,不怒已有自威感。
此時工地風大。吹起沙土漫天竟更增藍晨的肅然之氣,旁的工人看到自動讓開一條道,讓他掃上一眼竟有逃跑的念頭。
工地的工頭看到藍晨來立即諂媚起跟了上來。就連總監聽聞風聲都從“辦公室”里出來。
小七臉上被冷風吹得皸裂,看起來就像土地旱災的裂紋。尤其今天風沙厲害更顯嚴重。
藍晨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過幾天沒到工地他的人就被欺負成這樣,怪不得這兩天小七回來總是一臉疲憊,倒頭就睡,藍晨看得肝都疼了。
這會兒藍晨氣場太張,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氣壓,趕來的工總跟總監都沒討到摸著鼻子只好訕訕地退了出去。再說板房搭建起來的臨時醫療站也裝不下這麼多人,就連跟著來的一幫馬仔也被阻在門外。
小七不過瞟了一眼凶神惡煞的藍晨轉頭又叮囑受傷工人傷口不要碰水等事宜,不等他說完工人捂著腦袋就跑遠,連藥都忘記拿。
小七嘆氣,這大少爺又來給他添亂了。
“你這是打哪兒來呀?”小七隨口一問。
藍晨頭一仰:“從我媽肚子裡來的。”
我去!
小七斜眼,“……你的雞呢?”想著藍晨一般這時間都在鬥雞玩的,沒時間往他這兒跑。
“在褲襠里!”
“……噗!!”
藍晨一句話差點沒把小七嗆死,小臉咳得通紅,藍晨怒其不爭拍後背幫著順氣。
小七翻了一個白眼,他問的這個雞麼?
不跟藍晨抬扛,小七看遠處剛才跑走的傷員又折了回來,看來是想起自己的藥還沒拿,但看到這一尊魔獸還杵在診桌邊上著愣是不敢進來。
小七又瞟了一眼門外藍晨的一幫馬仔,大多都是村裡的人,最近也是頻繁地往小院裡跑,這十來個青年大半以上也都在工地里幹活,只不過他們選的是上一天休一天的班次。
想到這裡小七不免感嘆,這太子就是太子,天生就是當領導的命,無論是幼年時期還是少中青年時期的藍晨身邊都不泛追隨者。而藍晨就算什麼都不做憑他的氣場與人格魅力始終穩坐首位,甚至在底下的人看來可以跟在藍少身邊哪怕只是為他做了一件雞毛蒜皮不足掛齒的小件都覺得光榮。
哪怕藍晨一無所有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依然有大好男兒跟隨,不過瞧這架勢,我去,活脫脫一群流氓啊!
小七見人不敢上來只好親自把藥送過去,藍晨這時也把一路跟著他的人遣走,等小七回來時只剩下藍晨一人在板房裡。
“你怎麼來了?”小七拍了拍椅子坐了回去,風沙太大都快要把他桌上的東西給掀翻。
藍晨掃了一眼這個四處漏風的板房,臨時搭建出來的,還沒小七院裡的廚房大,勉強放一張彈射床一張辦工桌兩把椅子,再多兩個人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今天不是你當值吧?”藍晨冷冷問了一聲。
小七還在撣桌上的東西,嗯了一聲,騙他也沒用。
“今天本來是誰當值的?”
“你問這幹嘛?。”
“沒事,就問問。”藍晨一臉嘻哈。
小七不置可否,沒事才怪呢。
“我申請駐工地上班,老王大夫已經批准了。”
藍晨一聽猛地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像要噴火,他心疼個要死以為被人欺負了去,原來竟是自個兒找虐?!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上來,我背你!
藍晨這麼大的動作倒是把小七給弄得其明其妙,他想怎樣??
不過這藍大少爺想幹什麼小七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又有事情忙了。
抬鋼板時有一個工人不小心砸傷了腳,這會兒被一伙人抬著過來,血流了一地看著怪恐怖的。小七看著傷者腳上大量的血液,咬牙讓人把傷者抬到板房裡唯一的一張床上……
工地結束作業的時間是晚上八點,但小七離開臨時醫療站時已經十點,入了夜的鄉村愈發地冷,颳了一天的風倒是停了,可就剛才又下起小雨,顯得更加地清冷。
小七連續幾天呆在工地醫療站臉都被吹裂了幾道口子,更不用說時常清洗的手了。
今天幫著抬那名受傷嚴重的工人時手上凍裂的傷口再度裂開,現在只是用創可貼包著,疼得他連彎曲手指都做不到。
聽著門外呼呼的風聲與淅淅瀝瀝拍打著板房的雨滴,小七有片刻的失神。
儘管這裡的人對他都很親切,尊稱一聲“葉大夫”每天也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但小七並沒覺得太多的溫暖。
經過上一次的事小七知道哪怕這裡的村民再熱情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外來者,這兒沒有他的避風港。
就像這下著雨的夜,就算身上穿的衣服再厚也抵擋不住呼嘯的冷風,這讓他格外地想家,想小勛、想社姨想葉叔。
摘下眼鏡,小七揉了揉鼻翼兩側,當小七收拾好東西時低落的情緒也被收拾好,以前不也是一個人走過來的麼?有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