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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輕愣,忙問:“不是你的決定,那……”
“是我父親的意思,你也見過的老爺子,是他決定給你的公司注資。”
魏徵越發地不解,他跟黃老爺子也只是一面之緣,雖然常聽小七念叨起來,但也只是口頭上的認識,為何只有一面之緣的黃老爺子會……
這時黃銅繼續道:“老爺子是看在小七的面子上給你投資的,他說他怕了這小子的耐性,那麼熱的天在他小四合院前一坐就是三天,非要拿七葉甜品屋跟甜品基地做的抵押,要求老爺子拉你一把,最後在門口暈了過去還是老爺子家的保姆看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魏徵閉上了眼睛,黃銅說完這些之後再也沒說過其它,雖然並沒有像社夏炎一樣直接,說他配不上小七,但那淡淡的眼神已說明一切,甚至比社夏炎的話更能痛擊他的心。
他的小七為了他陷入低俗的公司把自己全部的家產淪作抵押,為了什麼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就在小七忍飢挨餓在黃老爺子門口一坐就是三天,最後還把自己累倒時他卻在跟翁琪蕊談論相親的事宜……
他甚至埋怨過,在他陷入危機時小七為何都沒有出現,哪怕只是僅僅留在他身邊跟他說說話都可以。
他還記得突然看到身穿病號服的小七出現在家裡,魏徵心裡不是沒有一絲震撼,眼看著家人跟翁琪蕊的父母聯著給小七難堪當時魏徵真的想拉起小七的手衝出這牢籠一樣的桎梏,可他……卻步了。
誰也不會知道那一晚,就在他訂婚的前一晚小七約他出來,他記得當時小七懇求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可他沒有,他自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悲哀的人,被最愛的人背叛,現在想來,他才是全世界最可悲的人,親手把對他最好的、也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推開。
小七不是一次地向他解釋重生這件事,可他當時鬼迷心竅只認為不過是小七為自己開脫不堪事實的胡編亂造,他真的真的……一次都沒有相信過小七。
真相往往是最傷人,也是最殘忍的!
當時小七說他死過一次,是從醫生樓頂跳下的。再醒來時回到了十年前……
跟監獄裡的羅三少說的一樣。
可他當時又是怎麼回應的?
葉小七,你醒醒好不好?
利用這種鬼神之說就可以輕易把你做的那些骯髒事都推得一乾二淨嗎?
葉小七,就算你是為了我才跟那些老總上床,那你也應該事先過問我一下,你用這種方式得來的錢,會不會髒了我的手。
是的,當時的他就是這樣說的。
然後。他看到小七笑著取下那枚他親手為他戴上的黑鑽耳釘。痛快地在股份轉讓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用著力透紙背的力量。
直到那一刻,魏徵才覺得他跟葉小七的關係真正結束。像一場交易般,在小七簽下自己的名字的最後一筆,也就此宣告兩人的緣分斷了。
夜已深,魏徵開著車子在這個快節奏又冰冷的城市漫無目的地行駛。去了他們一起認識一起成長的學校,去了那家酒吧。去了那間早就不存在的房子,想著那一台無意間抽到的一等獎電視……
還去了小七上過班的那家咖啡館,還有現在上班的聖安醫院,然後不知不覺竟來到小七花了大價格裝修的套房前。
他記得小七為了湊那五千萬把手裡僅有的兩套房子都賣了。心思一動魏徵按響這家人的門鈴,無論花多大的價格他都想把這套房子贖回來,至於為什麼……他現在也不清楚。
門鈴按了半晌卻不見人來開。但看這乾淨到不見纖塵的大門魏徵相信這是有人住的。
靠著牆,魏徵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把魏徵剛毅的臉熏得有些模糊。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不記得了,等到意識到上癮之後就離不開了,剛開始是幾天一包,現在是變本加厲,一天就可以抽完兩包。
魏徵深深地吸了一口,讓菸草的辛辣味迴蕩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當他丟掉第五根菸蒂時電梯門終於再次開啟。
“我都說了不要浪費那些個錢,在屋燙上一盆火鍋照樣吃得飽。”
“媽~~”一個年輕的聲音立即打斷,道:“哥說了要帶媽吃好的,您老的生日哥沒辦法回來給你慶祝,吃一頓怎麼了?別那麼捨不得錢,您倆兒子都會賺錢了,你總得給個機會就讓我們表現一下嘛!”
“就是,哪有生日還自己忙活的?偶爾出去吃一頓這不是挺好的。”一個老人溫和的聲音也附和著。
“唉……”婦人一聲長嘆,情緒低落下來:“就是不知道咱小七現在穿得暖不暖,這兒都下雪了,鄉下地方更是冷得厲害,稍不留神都能凍下耳朵。不行,我得給你哥織頂帽子,圍巾手套也要織,去年的樣式都不時興了,唉……也不知道我那孩子瘦了沒?我們這兒吃得好睡得暖,就不知道你哥那兒……”
“唉喲媽——”小勛的抱怨的聲音拉得極長,在安靜的走道上更顯得嬌嗔可愛,“哥都那麼大了,你別老把他當小孩子,他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況且還有藍大哥在呢,放心吧!”
小勛說著正打算掏鑰匙開門,剛拐過牆角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自家大門旁邊,煙味撲鼻而來。
“誒,這不是魏徵嗎?好久沒見了,你是來找小七的吧,現在他……”
社姨看到突如其來的魏徵顯得很高興,她知道這孩子跟小七是同學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很好,正要開口邀請魏徵上家裡坐坐卻被小兒子打斷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原來是魏總大駕光臨,夜深兩位老人需要休息,不介意的話有事我們改天再談。”小勛毫無留情地下著逐客令。
社姨跟葉叔看小勛神色不對勁,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樣對待小七的朋友著實過份了點,社姨忍不住出聲。
“小勛,魏徵是你哥的朋友,不能這樣沒禮貌。”
社姨輕聲斥責卻也在掂量兒子對魏徵態度變化的背後原因,畢竟小七在小勛心中的份量她是最知道的。
小勛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轉過身跟葉叔說道:“爸,你先帶媽回房休息,記得讓她吃完藥再睡。”
葉叔看了魏徵一眼拉著自家老伴回房,大門當著魏徵的面磕上,小勛跟門神似的堵在門口。
魏徵看到小勛以及社姨葉叔出現在這裡已經很驚訝,聽到小勛叫葉叔爸更為驚訝,在他不在的時間裡都錯過了什麼?
“你們住這裡?”儘管心裡訝異非凡但魏徵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小勛輕哼一聲,算是回答,審視了一下眼前衣冠楚楚手上戴著勞力士腕錶的魏徵,冷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魏徵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嶄露鋒芒的小勛心裡百感交集,他知道這個小七認下的弟弟從未接受過自己,但自己又何曾承認過他。
魏徵沉聲道:“本也打算去找你的,這樣也好,小七……他在哪裡?”魏徵去過醫不平凡卻得到人並不在那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