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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安然看著通紅的手掌惡狠狠問。
“疼……”小七還伸著手,是真疼,安然下手忒狠了。
“你個……笨蛋。”安然把鞋底一丟也不管小七是不是會疼一把抱住小七狠狠往裡摟著,眼淚更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快嚇死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刀子啊,你當豆腐啊就往肚子裡捅?你學醫都白學了嗎?那是隨便能往肚子裡捅的東西嗎?為了那種人,你差點沒命了,值得嗎你?”安然一邊說一邊哭,眼淚沾濕了小七的衣襟。
小七任憑安然死死摟著他,傷口很疼,肩膀疼,肚子也疼,但疼得痛快。
安然說的沒錯,他是學醫的,自然知道往哪兒扎只會受傷而不危及到性命,要不然拿自己重生來的寶貴生命換衛傳雄那人渣的命可就不值了。
等安然哭夠了發泄得差不多了,小七才掙開安然的懷抱。
小七說“哥,別哭了。”
安然哭得直抽抽,一下子還真停不下來。
小七好笑地抽幾張紙給安然,後者惱羞成怒一把扯過。
“哥,我不是為了他。”小七看著安然哭紅的眼睛輕聲道:“我是為了你。”
安然懂卻又不是很懂,“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
之前安然只是懷疑為什麼會莫明收到陌生人的簡訊,而且都是有關衛傳雄的事,安然很聰明,稍想一下就知道了。
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小七要為他做到這個地步,雖然叫他一聲哥,但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甚至剛開始都只是小七一廂情願地靠近。
小七笑問:“只是什麼?哥,你是想說我們不是親兄弟,是嗎?”
安然沉默。
第一百四十八章 活著,真好!
小七坐了起來拉過安然的手輕輕攥在手裡,“哥,有沒有血緣關係真有那麼重要嗎?你是我這輩子認定的親人,無關血緣,安然,當我一輩子的哥哥,好嗎?”
看著小七誠摯期待的眼睛,安然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小七,你也知道我沒有父母,音子那邊正在辦理移民手續,現在除了你……我再無親人。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這次差點連命都搭上了,我何德何能能得你當家人,小七,我……”
小七看著安然,用眼神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安然的眼睛卻黯了下來:“小七……我是怕我不配當你的哥哥,不配當你的家人。”
終於推倒了這面似有似無的束縛之牆,小七也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才是安然一直以來顧慮的東西。
拉過安然還未拆紗布的手,小七的表情異常認真:“哥,你聽好了,從我第一聲叫你哥開始,你就是我的哥哥,是我最親的家人。絕不是平常玩鬧那般哥哥弟弟地叫,一轉眼就可以各奔東西,安然,現在我再問你一次……願意當我的家人嗎?”
安然猛地睜大了眼睛,眼淚成串成串地往下流,倏地抱住小七哭喊道:“我願意……嗚嗚……我願意,我要當你的哥哥,我要當你的家人……嗚嗚……”
小七用力愛回抱著安然,真正的,心無隔閡的……家人!
此時此刻小七也是打心眼裡笑了,叫了安然哥哥那麼久,他知道直到這一刻他們倆才算是真正的兄弟。
摸到安然纏著繃帶的右手,小七心裡咯噔一聲,忙問道:“哥。你的手怎麼樣?手還疼嗎?”可千萬不能廢了啊,小七心裡祈禱。
安然知道小七這回指的是受傷的傷,鬆開了小七,但又開始抽抽噎噎的,“不是……很疼。”
“你自己弄傷的?”雖是疑問句但小七卻問得很堅定。
安然也沒否認坐坐正,手確實是他自己劃的。
“不跟我講講?我會是一個忠實的好聽眾,又安靜。又乖巧。不會隨便打斷你的話,更不會往外講。”
安然笑笑,用沒受傷的手揉了揉小七的頭髮。揉了半天下定了決心般才緩緩道:“那天衛傳雄到我公寓,一來就質問我為什麼把畫調包,他說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少一對耳朵算什麼。如果沒了那批畫他恐怕連命都保不住。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在拉扯中我把他推倒在地。他當時就火了,罵得很難聽。後來不知怎的,他把你也牽扯進來,還說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要找你算帳,我這才忍不住動手打了他。”
小七靜靜地聽著,想像著當時的情景。如果不是衛傳雄真要在安然面前揚言要對自己不利,以安然對衛傳雄的性子來說不太可能會動手。至於那種粗俗的人能說什麼威脅的話小七不用多也多半能猜得出來。
安然繼續道:“聽到後再我才知道他將我送他的畫拿來交易,買主要挾他如果不交出畫那就要他的命。所以他來求我,求我重新再畫一次,我拒絕了,別說三天內我根本畫不出那些畫,就算真能畫出來我也不會為了交易而畫那些畫了……”
安然輕頓,眼裡閃過傷痛與不堪,但很快這些情緒就被壓抑,安然接道道:“他見我不肯畫,先是苦苦哀求,甜言蜜語張嘴就來,我從不知道他原來這麼會哄人,不過他後再見我仍是無動於衷開始暴露本性了,就揚言要把我綁了直接送到買家手裡,到時候他們想要幾張就有幾張。”
小七聽到這裡可以想像得出衛傳雄狗急跳牆的那副噁心嘴臉,先來軟的,見安然不上當就上硬的,早知道那天在浴室多踢兩腳了。
“後來他拿了繩子,果真是要綁我,小七,我不懂……我跟了他那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他是懂我的,懂得我畫裡的意義才將畫過的那麼多畫送給他。他說他一直收藏著,透過那些畫他說他更能了解我,他說他愛上了那些畫,也愛上了畫它們的我,於是我盡心盡力地畫,把最好的一面送給他,只希望他能更了解我更愛我一點。呵呵……原來到頭來他那些所謂的愛,不過是淪為他買毒品的資金來源罷了。”
小七的心沉重起來,他的安然是一個多聰明的人啊,卻又這麼傻。
說到這裡安然反倒釋然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道:“於是,我用菸灰缸砸碎了茶几,隨便挑了一片劃開了我作畫的手,然後我問他,你愛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這隻手,現在壞了還要嗎?”
“呵呵……”安然看了一眼被繃帶纏繞的掌心笑了起來,仿佛在嘲笑不想乾的人的愚蠢。
“小七,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我瘋了,我是瘋子,如果不是看在我的畫上他才懶得看我一眼,跟我上床他都當狗咬……”
“夠了!”小七制止安然繼續說下去,“不要再說了。”
但安然顯然沒理會小七的放,他接著道:“他說我是瘋子那我就瘋給他看,我把其它的畫當著他的面撕碎,那些原本也是要送給他的畫,我全給撕了,哈哈,一張不剩,衛傳雄當下就發了瘋,呵……你沒看到他眼睛瞪得都充血了,趴在地上還想把撕毀的畫拼起來,哼,好笑,就算能拼好也是垃圾一堆。他說他要殺了我,緊接著我就被敲暈了,再醒來就看到他拿著刀朝著你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