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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他笑眯眯地接下了張勁的話:“對啊,教練原諒他們吧,也就是試圖打壓新人而已,算不上什麼大事。”
不說還好,話一落下,周圍的氣壓仿佛又低了幾分,氛圍更加詭異了起來。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啊!張勁和馮升差點就當場爆粗了,要不是場合不合適,恨不得直接衝過去把這個嘴欠的爆打一頓才好。
劉瑾軒面無表情地掃了兩人一臉,道:“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就罰今天加練三小時的反應訓練,如果沒達到總合格率80%以上,明晚繼續。”
馮升嘴角一哆嗦,剛想反駁什麼,被張勁暗暗拉了一把,頓時改口道:“我們現在就去!”
林肖心情愉悅地目送兩人推推擠擠地遠去,回頭對上劉瑾軒投來的視線,浮起了嘴角:“劉教練果然跟評論中一樣的雷厲風行。”
“我只是不希望讓人誤解,如果認為黑魂俱樂部里都是他們這個樣子的,會給我造成困擾。”劉瑾軒說著,從旁人手裡接過文檔翻了翻,取出兩份資料遞給了林肖,“這是入營一個月的所有訓練及測試安排,希望你們可以順利留到最後。你們住宿的地方是C區,有什麼疑問可以諮詢鄒亓官,在測試期間,他會是你們區域的負責人。”
話落,一個弱弱的聲音低低軟軟地傳了出來:“你,你們好,我是鄒亓關。雖然第二個讀‘齊’,不過因為寫法的原因,你們也,也可以叫我開關。”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林肖往周圍找了一圈,才發現從劉瑾軒高挑的身後有些羞澀地探出來半個身子的少年。
他看起來大概是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邊自我介紹著,一邊因為緊張的關係一隻手還牢牢地抓著劉大教練的襯衫。原本整潔的著裝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被抓地皺皺巴巴了,奇怪的是劉瑾軒就這樣任由他搓揉著,沒有勒令他放手的意思。
很顯然,小少年還是第一次“當官”的樣子,在這樣“萬人矚目”的場面下顯得很不適應。
“具體的事你留下來跟他們再詳細說明一下,其他人跟我去D區。”最後交待一句後,劉瑾軒帶著其他人走了。
沒有了教練這樣一個天然屏障,鄒亓官顯得更加拘謹了,手足無措下微紅著臉開始搓自己的衣角。一頭微卷的栗子色頭髮配上一張唇紅齒白的俏臉,莫名讓人產生一種揉捏手感一定很好的錯覺,全身上下散發的蘇萌氣息,看起來像極了一隻耷拉著耳朵的微小泰迪,撓得人心裡直痒痒。
“那……那我給你們說說?”鄒亓官過了半天,終於又弱弱地憋出一句話來。
林肖被他這幅樣子弄得有些失笑,秉著關愛小動物的心情拉著他進了屋,朝蕭勵招了招手:“來來來,別站走廊上了,都進裡面來坐著說。”
……
就跟當時林肖在訓練大廳里說的那樣,黑魂俱樂部入隊前一個月里,時長四周的測試項目與當年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動。唯一有調整的就是具體的測試方式與規則上的改進,顯得更加有針對性了很多。
鄒亓官顯然認真地做過功課,雖然介紹地有些慢,但一條一條都說地很詳細清楚。雖然林肖簡單地翻看幾眼就已經把條例了解地很清楚,但看他這幅認真的樣子頓覺不忍心打擾,格外耐心地等全部講解完了,才笑著遞了杯水過去:“很不錯,解釋得都很清楚,謝啦!”
鄒亓官開心地抱著水杯抿了一小口,不忘提醒道:“本來明天還是休假的,不過剛才俱樂部下了通知過來說全體假期取消,所以明天可一定別忘了要早起集合。”
“哎喲我去,怎麼剛到地就要開始訓練了!”蕭勵哀嚎一聲,仰頭直接往床上一趟,拿林肖還沒來得及收拾的一堆衣服做了靠墊。
林肖沒有多搭理他,把桌子上的資料利索地收起來後,問鄒亓官道:“你來訓練營多久了?”
鄒亓官笑著答道:“我是去年入營的。”
蕭勵打趣道:“那不就是我們的前輩了嗎?”
鄒亓官略窘地撓了撓後腦勺:“我比你們都小呢,才說不上是什麼前輩,叫我開關就好了。”
林肖也不客氣:“行啊,開關,你使用的是什麼職業啊?”
說到這個問題,鄒亓官臉上莫名一紅,噎了一會才道:“我的角色是牧師……但是比起尤隊可差遠了。估計吧,可能很長一段時期內是當不上正式隊員了。”
喲,看樣子還是尤景的粉絲。林肖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全聯盟都沒哪個牧師敢說比尤隊強的吧?小少年有抱負是好事,但一開始對自己的期望別太高,非要跟你家尤隊去比,給自己找打擊,沒必要啊。”
鄒亓官搖頭:“不是這樣的,其實之前劉教練提名我當正選預備已經有過兩回了,但是最後都刷了下來。當時教練就跟我說我有一個致命缺點,就是在對戰的時候……有些,太膽小了。現在想想,可能我確實是真的不適合當職業選手吧,不過,其實只要能繼續留在訓練營裡面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可能說到最後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偷偷地吐了下舌頭,就低頭猛喝起水來。雖然這樣的話聽起來有些喪氣,但那雙眼睛始終清亮亮的,就算是自嘲也沒有表現出太多失落或是不悅的負面情緒。
就心理素質而言,已經足夠職業水平。林肖把一切看在眼裡,慢悠悠地勾起了嘴角:“其實膽小也不一定是壞事,要知道從某方面來說,這也意味著小心謹慎。說起這個的話,當年沈副隊剛入隊的時候,還不也是一樣膽小透頂的嗎。”
鄒亓官的注意力再次從杯子上成功地被吸引了過來:“啊,沈副隊以前也跟我一樣嗎?”
林肖想起以前的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也不是和你一樣,要真說起來,應該比你還要膽小一點吧……”
……
此時的黑玫戰隊的訓練大廳,正專心做著評測表格的沈常與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坐在旁邊的柳澤紳聽到動靜,抬頭看來:“怎麼,感冒了?”
“沒有。”沈常與清了清嗓子,一抬頭正好看到尤景從門外走進來,當看到他身後的廖遠時,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喊道,“尤隊!”
尤景停下步子,站在門口朝他看來:“找我?”
沈常與到了嘴邊的話頓了一下,斟酌後委婉地問道:“新對戰策略出來了,結果下午沒找到你人,這是去哪了?”
尤景淡淡地“哦”了一聲:“隨便出去散了會步。”
沈常與若有所指地瞥了眼他身後的廖遠,道:“廖經理也一起去散步了?”
尤景在這樣的提問下,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了一個人影,眸底神色一閃,語調里沒有太多情緒:“發現了一隻野貓,就交給廖經理處理了。到時候如果有哪裡不安分,正好直接趕出去。”
說完,視線淡淡地掃過沈常與,只留下一句話來:“廖經理,訓練營里的情況也跟沈副隊交待一遍。”
廖遠乾巴巴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尤景走遠了,這才拿著一整疊的文檔走進了訓練大廳。
聽著廖遠詳盡至極地介紹著最近訓練營里的近況,沈常與難得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剛才尤景的反應多少讓他感到有些不安。好端端地怎麼會突然去外面散步,總覺得,這人一定是已經去訓練營看過了。如果真去了,那林肖呢?他們已經見過了嗎?
這樣想著,沈常與忍不住打斷了廖遠的匯報:“廖經理,你跟尤隊,之前去哪裡散步了?”
廖遠被他這麼冷不丁地一問,背脊上微微一涼,感到下了一層冷汗。
剛才尤景的態度顯然不想透露去過新選手訓練營的事,但是現在沈常與又偏偏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夾在中間讓他難免感到有些格外為難。最後清了清嗓子,圓滑至極地道:“是這樣的沈副隊,我剛才和尤隊去訓練營周圍溜達了一圈。”
果然是去了訓練營!
話沒落,沈常與已經站了起來,沒理會其他人的滿臉茫然,就拿著手機火急火燎地疾步走出了訓練大廳。
……
林肖接到沈常與的的電話時並不感到奇怪,只是在他的描述中淡淡挑了挑眉,笑道:“野貓?看來你們家尤隊果然還是對我防範得很啊!”
沈常與站在空蕩的走廊盡頭,在這樣毫不上心的語調中不由默了一下:“所以說,尤隊果然已經跟你見過面了,而且,居然沒有直接把你掃地出門?”
林肖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整個過程,搖頭道:“也不能這麼說,他本來確實準備轟我出去,但是,好在我跑得快,搶文檔的時候手速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