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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心急,說完這一句話,林禮就開始咳個不停。

    林嫣嘆口氣:“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我殺他們幹什麼?現在他們還能礙著我什麼事?”

    哥哥自己掙了爵位,親爹過的悠哉悠哉,她如今在京城貴婦里是頭一份。

    請問,林樂宏和林修德還能怎麼著她吧?

    林禮氣的全身發抖,卻擠不出一句成型的話,林姝不停的給他順著氣:“祖父莫急祖父莫急,太醫說了你不能再生氣了。”

    再氣的暈過去,可就再醒不過來了。

    林嫣緩口氣,也說道:“現在您估計都要半輩子躺在床上了,再氣可就要一起辦喪事了。”

    她一張口說話,林禮反而不氣了,只瞪著眼睛看她。

    林姝轉頭道:“王妃少說兩句吧,雖說出族,可是您身上到底是國公府的血呀。”

    所以,說話能不能別噎死人。

    林嫣道:“就是念著舊情,我才親自送了那兩個人過來的,祖父想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嗎?”  

    “不想,不想”林姝哭著搖頭:“求您別說了。祖父已經為當初的事情付出了代價,如今長房和二房已經沒人了,請王妃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

    她錯了,不該打著讓林嫣出氣的主意為自己的婚事謀劃;若是她不說,林嫣也不會去找父親的麻煩;林樂宏不死,林禮就好好的在國公府活著,她就還是國公府的姑娘。

    結果人沒了,她馬上就要不值一文,前途堪憂。

    林姝哭的痛徹心扉,林禮只以為這孩子心善,把一腔怒火發向林嫣:“滾!滾!”

    林嫣一瞪眼:“滾?我沒學過這個。再說我等到現在,可不是聽國公爺發火的。”

    剛出了上京城的門,在第一個驛館落腳的時候,陳二蛋並沒有跟林樂宏一個屋子住。

    文弱公子哥,外面又都是自己人,誰能想到會出事呢?

    偏偏第二天一推門,滿屋子的血腥味,林樂宏同一個小星倒在血泊里,一身驛館僕從打扮的林修德腦袋受了重物,也昏迷不醒。

    陳二蛋並不認識他,拿水將其潑醒後,林修德見落在對方手裡,只留了一句話:“我竟然沒本事到這種地步。”  

    然後……咬舌自盡了。

    陳二蛋不認識林修德,直覺告訴他這人有問題,也不敢多耽擱,趕緊將小星的屍體找個地兒埋了,林樂宏和林修德的屍體全抬了回去。

    林嫣一五一十的給林禮說了事情的經過,林禮呆呆望著床幔半響,突然一陣冷笑:“報……應!”

    林禮嘴上說是報應,可是眼角的老淚卻騙不得別人。

    林嫣瞧著老邁的不成樣子的林禮,突然有些不忍心:“您也別太難過,雖說人沒了,可是二老爺到底還留下一個不足月的孩子,二房不算絕了後。”

    330孩……子?

    孩子?

    不止林禮重新睜開了眼睛,林姝也驚的不知所以。

    林嫣咳了一聲,疏影轉身果然抱著個襁褓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林禮身邊。

    林禮掙扎著起身,林姝神色複雜的將其扶起,並將嬰兒放進林禮懷裡。

    林禮對著嬰兒的臉端詳了又端詳,果然眉目間有幾分自己的影子。  

    他狐疑的抬頭:“這是?”

    “二房的兒子。”林嫣匆匆道:“府里一個姨娘生的,如今爹媽都沒了,只好抱來給你。”

    林姝默了默說道:“咱們國公府出事才半年吧?”

    林樂宏半年就能生出這麼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丫丫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林嫣的打算,是過了年等個好時機,才將這孩子放到信國公府門口,就當作是林修德在外的兒子算了。

    至於林修德,是生是死跟她什麼關係。

    哪知道林修德作的一手早死呢?

    現在連林樂宏都沒了,正好,也免得差了輩分。

    她說道:“那我怎麼知道?你爹在外面能養外室,就不能提前搞大別人的肚子?”

    林姝臉頓時羞紅,不敢再問,林樂宏分家後什麼德行,誰不知道呢。

    這孩子似乎同林禮有著特殊的緣份,衝著林禮就咯咯的笑個不停。  

    林禮抱著愈發不願意鬆手了,面部表情也緩和許多,變得和藹可親許多。

    有溝,總比沒後強,看孩子眉眼就是林家的種。

    林嫣悄悄鬆一口氣,對林禮道:“國公府若是要辦喪事有什麼困難,我許是可以……”

    “我有銀子!”林禮冷冷的打斷林嫣:“寧王妃請回吧,信國公府同你沒關係。”

    娘的,這是有了後就變臉了。

    林嫣認了認,反正這事都是自己占便宜,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走人!

    林姝送她出了林禮的院子,猶豫半天才說道:“多謝娘娘替我出氣。”

    林嬈被林嫣嫁到孟府的事情,紅杏已經打聽出來告訴她了。不論如何,是林嫣幫她擺脫了麻煩,免得自己一場災禍。

    可是今後的路,怎麼走呢?

    林嫣埋頭往前走,突然也不知道拿林姝用在何處了。楊丕國又娶不了林姝。

    行到大門處,林姝鼓足勇氣喊了聲:“七妹妹!”  

    林嫣住腳,不解的回頭。

    林姝眼裡包著淚說道:“若是春閨之後,我找個寒門學士嫁了,您會不會……”

    會不會幹什麼?

    林姝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曉得如今自己身份尷尬,京里勛貴是註定沒人娶她了。

    寒門學士,十年苦讀考中進士,看在國公府的資源上,許是願意娶的。

    林嫣沉默一會,說道:“你怕是要守三年孝吧?”

    林姝這才想起林樂宏沒了,臉色一白。

    林嫣嘆氣:“我認你這個六姐的,怕什麼。”

    林姝突然捂著臉哭起來,有林嫣這句話,她這三年就能挨過去了。

    送走林嫣,林姝也無心往林禮院子裡去了,如今對方有了愛孫做寄託,興許是看不上自個兒了。

    她打著精神安排林樂宏和林修德喪事,好不好,先將喪屋搭起來再說。

    信國公一年間辦三場喪事,可見是衰到極點。

    大過年的,各府看著林嫣親自上門弔唁,也紛紛換了素淨的衣裳,親自往信國公府去。  

    一時之間,林樂宏和林修德喪事竟然辦的無比風光。

    正是因為此,整個上京城也知道了林樂宏還有個還沒滿月的孫子,街頭議論紛紛。

    林樂昌聽了一耳朵的消息回到武定侯府,正趕上八歸發瘋,抱著個枕頭當兒子。

    一向不理事的林樂昌,突然生出了疑慮,轉身就往寧王府找林嫣去。

    誰知道還沒出門,溫昕雨就攔住了他:“公爹哪裡去?”

    林樂昌心裡憋不住事,見是兒媳婦,也不好直說,拐彎抹角的問道:“你二伯有兒子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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