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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過二月二,朝廷重新開印,文武百官匯聚一堂。
建元帝坐在大殿之上,面色陰鬱。
之前墨寧指派的內侍他挑三揀四,這次墨寧直接將小方子從王府地牢里給提溜了出來,送到建元帝身邊。
不是安插到墨寧身邊的暗探嗎?那任務完成,回去洗白白伺候建元帝呀。
建元帝看到還活著的小方子時,臉上顏色墨寧細細數了數,得有好幾種。
可惜建元帝不缺銀子,否則直接開個雜貨鋪多好。
墨寧清了清嗓子,文武百官頓時停止了吱吱呀呀的討論聲,重新歸於靜寂。
“這個正月可以說狀況百出。”墨寧道:“因為封印,有些事沒有及時處理,今個兒就先緊著辦一辦。”
劉相捋捋鬍子,點頭稱是:“確實如此。”
墨寧走出隊列,朝建元帝行了一禮之後就面向群臣開始宣讀:“第一件:周皇后勾結淮陽侯謀逆,理該問斬、抄沒九族!”
這個誰也沒異議,石錘在手,誰也反駁不得,就連建元帝也是眼皮子跳了幾下,沒有出聲。
345你長的帥說什麼都對
“第二件,也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濟寧侯楊丕國的桃色事件,想必大家都聽說了。”
墨寧話音一落,眾臣面色都顯出一絲曖昧的笑意。
嘖嘖,一夜站四美呀。
“所以,此等品德敗壞又沒有什麼建樹的人,本王意思是奪回封號,三代不得入仕!”
墨寧看了看魏王:”記得他在二弟手下有職位,二弟有意見沒有?”
他不問,大家還想不起來元宵夜魏王和楊丕國聯手做的無聊事情來。
魏王臉上一紅,恨不得跟楊丕國撇清關係,一甩袖子:“本王同他不熟!”
嚴相陰騭的看了他一眼,豎子不足為謀!
墨寧笑了笑,說:“收回濟寧侯府封號的事情,還有人有異議嗎?”
濟寧侯府在楊丕國手裡,就沒做過什麼離開他不行的事,身為外家的墨寧都主動要求收回封號,別人自然也不會反對。
墨寧已經親自給建元帝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楊丕國的桃色新聞,此刻建元帝揚聲咳了一聲。
眾臣的目光立刻轉向建元帝。
難道他有意見?
果然建元帝緩緩開口:“那個,誰還沒個年少的時候,濟寧侯年輕,改了就是。”
為什麼立著濟寧侯府在京里?
就是為了讓人將這個侯府的名聲在幾代人中慢慢給敗光,讓人們再也記不起老濟寧侯的英雄善戰,再也不會說建元帝是踩著濟寧侯府上下的白骨登上的大寶,百年之後看楊皇后還有臉說什麼一門忠烈!
他為什麼選楊丕國?
久貧咋富,是最容易引人喪失意志,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
這一點,楊家姑侄沒有讓建元帝失望。
今天墨寧竟然要廢掉濟寧侯府的稱號。
史書上肯定會將前因後果說的明明白白,這逆子是一點一點的給他外祖揚名呢!
墨寧面色平靜,只看了看景王。
景王臉色紅的跟豬肝似的,寧王妃了了景王妃一個心事,等於救了自己閨女。
此刻墨寧讓他跳出來,自然不能再跟從前似的默不作聲。
他咬了咬牙,從隊伍里站了出來:“臣有本奏!”
“說!”建元帝眼睛一亮,以為景王要支持自己。
景王拿起袖子抹了抹眼睛,立刻紅了眼圈滾下淚來:“萬歲,您也知道臣就靜和一個寶貝閨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誰要是對她不敬,臣必定要拼了老命!”
這跟靜和又有什麼關係?
“楊丕國那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勾結江湖術士給靜和算命,妄圖謀算景王府的親事。”
一開了口,景王也顧不得害羞,吧啦吧啦將楊丕國的算計說了個清楚。
建元帝聽的目瞪口呆,他可不知道還有這一回事。
景王說完,還從袖子裡掏出一份口供:“這是楊丕國親自招供的,還畫了押!至於那個道士,臣已經命人四處找去了,找到非大卸八塊不可!”
小方子心驚膽顫的路過墨寧,從景王手裡接過供訴交給建元帝。
建元帝糙糙看了一遍,果然白紙黑字說的詳詳細細。
他面色鐵青:有特殊愛好是一回事,算計宗氏女那又是另一回事。
底下眾臣已經義憤填膺,魏國公溫子蕭更是捲起袖子嚷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連靜和郡主這麼乖巧的人也敢算計!”
要是落在他手裡,豈止斷一條腿!
景王感激的看了溫子蕭一眼,真是敢說敢做的好兒郎!
等等,兒郎?
他眼睛一亮,瞅著溫子蕭的目光立刻慈愛起來。
溫子蕭還不知道頭上桃花悄悄綻放,嘴裡依舊罵罵咧咧的吐槽著。
墨寧見狀,也不再徵求建元帝的意見,直接說道:“這事沒有異議,就起糙旨意下發吧。”
然後,他又說了第三條:“楊丕國之所以敢算計靜和郡主,正是因為西戎國六皇子的和親請求。
兒臣以為,靜和身體太過柔弱,經不得長途跋涉,不適宜和親。
那麼問題來了,選誰去西戎和親呢?”
對呀,西戎要求很低,都沒說公主,選個宗室女就好。
可是墨家王朝偏偏人口太少,只有景王這一個從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劉相說道:“往常若是沒有合適的宗室女,都是從宮中女官中選一個出來,賜公主封號,代表朝廷和親。”
這倒是個法子,眾人紛紛點頭。
建元帝怒了,大家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朕什麼時候說要答應西戎和親提議的?”
墨寧道:“西戎國地處西北,與韃子各部相鄰,國力不強但也不弱。與此國交好,有利於西北局勢,父皇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對呀,什麼理由?
眾人目光殷切的望著建元帝,有意見快說呀,不要打擾大家看熱鬧的心情。
建元帝臉色陰鬱的要滴水了:“兩國之事豈能糙率!朕要好好思量一番,哪個對我朝有利。”
哪個?
墨寧一揚眉毛:“難道父皇還有第二個選擇?”
建元帝一噎,五皇子烏哈汗的事情是個秘密,若是說出來,怎麼解釋他為什麼要幫烏哈汗?
軍防圖的事情,不能讓墨寧知道,那是他重振雄風的最後底牌。
如今建元帝在宮裡,只覺著孤立無援每一個可信的人,他將拿到手的一半軍防圖,白天藏在鞋底,晚上摟在懷裡。
一個皇帝混到這地步,簡直是丟人顯眼。
建元帝悲從中來,語氣也變得嚴厲:“朕要做什麼,難道你還要質疑不成?”
哎呀媽呀,這父子倆要幹仗啦!
在群臣的凝望中,墨寧揮一揮手:“那就先將前兩件事辦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