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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扭過臉,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中帶著絲惶恐:“既然你不怕丟人,想幹什麼幹什麼?反正朕現在就是傀儡一個,你還裝模作樣的過來請示什麼?”
墨寧掂了掂手裡的玉璽,眼神晦澀,又想起周皇后的話來。
“哪有什麼真假玉璽,那是我們周家為了算計你母后和老濟寧侯,編出來的假話,偏偏萬歲不知道真傻假傻,信了。還為此滅了你外祖家。
你該恨的是他,你親父皇。我算什麼呢,不過是別人手裡一顆卒子。”
哪有那麼多陰謀詭計!
這世上總有一些以為藏的很深的真相,以荒誕不堪的形式暴露在人前。
他摩挲了會兒玉璽,感覺沒意思:“既然父皇寶貝它,兒臣就先替您收著吧。眼下你身子不好,再弄丟了還得連累別人!”
他意有所指,建元帝眼睜睜看著他拿走玉璽卻無能為力,太陽穴氣的都要凸起,眼前又是一花,趕緊的平躺下去不敢再動。
墨寧趁熱打鐵,又發了道聖旨,封西戎六皇子塔塔爾為西戎新王,賜婚大周朝慧嫻公主,擇日成婚。
之後命六安侯次子宗韻凡任出使大臣,護送慧嫻公主和塔塔爾回西戎國。
墨寧力挺林嫣,朝中大臣根本不知道什麼陣防圖,自然都站寧王府這一邊,林姝成為慧嫻公主一事順利進行。
就是信國公林禮接到聖旨後,也是毫不在意的哼了一聲,將聖旨扔給林姝,抱著懷裡的大胖小子自顧自的進了暖閣。
林姝並不在意他的態度,捧著聖旨喜極而泣,她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費,終於不用在這憋屈的上京城呆著了。
樹挪死人挪活,說不得她能在西戎掙出一片天來。
傳旨的是張傳喜本人,他笑著說道:“寧王妃說了,所用嫁妝都從宮裡出,到時候再將冊子給慧嫻殿下您。
禮部現在正在選日子,應該不會太遲,王妃的意思是您最好搬到宮裡去,學習一些禮儀和西戎國事宜也方便。”
林姝哪裡會拒絕:“這都是應該的,我這就收拾了跟公公往宮裡去。”
她一天也不想在國公府呆了,怪不得林嫣會將這裡直接砸掉,林禮已經魔障了。
看他對孩子愛不釋手的樣子,林姝才不會告訴他二房真的死絕了,那是林樂昌的兒子!
林嫣越順利,樂康越不高興,尤其知道烏哈汗又睡了一個內侍的時候。
她氣的要將那個被睡的直接打死,還是歡喜提心弔膽的提醒:“宮裡打死人是要上報的,萬一寧王妃找茬?”
樂康這才放了那個內侍,但還是關起來不准給飯吃。
烏哈汗冷笑:“我真是瞎了眼信你和李嘯,陣防圖都還沒交出去呢,我六弟已經是西戎新王了!”
這下子國內那些殘餘勢力徹底傻眼,等大周軍隊護著塔塔爾到西戎,加上塔塔爾的軍隊,那就是板上釘釘誰也奈何不了了。
樂康扭著帕子也是生氣:“我能有什麼辦法?宮裡被寧王府給禁了,本宮根本沒辦法帶你出去!
出不去,你就在宮裡亂睡內侍?萬一被人發現,你我都活不了!”
在宮裡藏男人,還藏在安貴人的宮室里,那不是明擺著往林嫣手裡遞把柄?
上次沒被發現,誰知道下次會不會?
烏哈汗說道:“我能怎麼辦?我身不由己!”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長得好看的小內侍,渾身就發燙,想抱抱想暖被。
樂康咬著牙撕著帕子面色猙獰,偏偏林嫣還要擺什麼慶功宴,她非要讓慶功宴見點血不成!
360粗劣對粗暴
林嫣辦了場小範圍的宮宴,所請之人不過是宮裡主位的娘娘和幾位皇室成員,目的是介紹林姝給大家認識。
宮宴地點就在八寶閣不遠處的慶豐殿暖閣里,幾位娘娘和王妃難得聚得這麼齊。
宮中蕭條,幾個人就是平時互不對付,此刻也興致勃勃的守著炭盆抹葉子牌。
林姝初進宮,拘謹裡帶著絲激動,掩在袖子裡的手輕輕發抖,怕被宮女們看輕,茶不敢多喝一口路不肯多走一步。
林嫣笑著應酬了幾位長輩,便帶著宋淑穎、靜和和林姝坐在一邊閒聊。
宋淑穎眼睛朝面容憔悴、強顏歡笑的嚴妃瞅了幾眼,壓低聲音說了兩句孫樂樂的閒話。
據說孫相家不肯放孫樂樂回王府,立逼著魏王處置張茜,魏王現在焦頭爛額。
眾人看他連個家事也扯不清楚,更別說同日漸兇悍的墨寧爭什麼了。
說完這些,宋淑穎掃了一圈,笑著問道:“怎麼樂康沒來?她不是最愛往人堆里湊?”
林嫣眨了眨眼睛,心不在焉:“她說身體不適。”
她辦這場宮宴,就是給樂康製造機會搞事請,怎麼太陽都照見人影了,還不見她過來。
宋淑穎眼睛活,瞧出林嫣坐立不安似乎有心事,想想最近宮裡的風波,裝作看不見的問林姝:“慧嫻平時都做什麼?”
林姝本能的想站起身回話,聽到宋淑穎一句“慧嫻”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欽賜的慧嫻公主。
她笑道:“如今在漪瀾殿跟著流雲姑姑學習宮裡的禮儀和西戎國的歷史、風俗。”
靜和總以為是自己才害的林姝去那麼遠的西戎和親,有心抬舉她,於是不禁靠的近了些:“西戎國的風俗是怎樣的,我還真是好奇。”
宋淑穎也點頭:“給我們講一講唄。”
林姝慢慢將最近幾天學的給宋淑穎說了,說到後來也不再緊張,漸漸適應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樂康終於在林嫣的期盼中緩緩走進慶豐殿,林嫣眼睛一亮直接站起身迎了上去。
正說話的林姝忙閉上嘴,驚訝的看著林嫣,樂康三番五次找林嫣麻煩,怎麼兩人看上去還這麼好。
樂康被林嫣一把拉到抹葉子牌的嚴妃等人跟前兒:“瞧,樂康還是來了。”
林嫣對安貴人道:“您說樂康身體不舒服,我還擔心的跟什麼似的,現在一看,雖然臉色差一點,但不算太嚴重。”
能走能跳、能擋得住她的生拉硬拽,算上臉上塗的蠟黃的粉,這演技她給五分。
安貴人眼中閃過焦慮,手底下被嚴妃催著扔了個牌出去,嘴上笑著道:“她呀就是年紀小不懂事,這麼冷的天也不多穿一件衣服。”
季妃噗呲一笑:“安妹妹還說樂康呢,往年大冬天你不也是穿個薄紗在路口等萬歲經過?”
安貴人臉一紅,嚴妃瞪了一眼:“守著孩子們也沒個正經!”
季妃翻了個白眼,裝什麼老大。
景王妃握著一手的牌不知打哪一個,聽見對面三人的言語官司,微微一笑偏過臉問林嫣:“你們姑嫂幾個外面玩去,別耽誤我們打牌。”
林嫣笑著應了,拉著樂康朝著宋淑穎三人的地方擠了過去。
樂康恨恨的掃了一眼林姝,若不是她,和親的事也不會落定的這麼快。
她忍不住出言諷刺:“六姑娘倒是運氣好,若不是西戎來求娶,許是過了雙十年華也不見得能嫁出去吧?”